“陛下,晋朝的北伐失利了!” 冉闵听罢,心中纳闷,于是连忙问道:“你细细说来!” 蒋乾长叹一声,说道:“文人带兵,真是祸害无穷啊!” 冉闵再次纳闷,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乾慢慢说道:“殷浩自视清高,以清洁高雅为名,但其实是个彻头彻脑的卑鄙小人。” 冉闵听罢,不禁笑道:“大将军何出此言?” 蒋乾继续道:“殷浩在北伐之时,先是暗中利诱苻健的大臣梁安和雷弱儿等人,让他们去刺杀苻健,并许诺事成之后将关右的土地全部赐赏给他们。 而后,殷浩又忌畏姚襄的威名,于是通过说服姚襄的弟弟,派刺客去刺杀姚襄。 不料姚襄抓住了刺客,并以诚相待。刺客感动地鼻涕泪流,一五一十地将实情告诉了姚襄。 殷浩知道刺杀失败,又秘密派将军魏憬率5000多人袭击姚襄,准备击杀姚襄后再吞并他的军队。 陛下,您说殷浩如此举措,到底是君子之道还是小人行径?” 冉闵点了点头,知道古人都十分注重德行,爱惜名誉。殷浩如此行为,确实为君子所不耻。 “那后来呢?” 蒋乾又道:“殷浩准备攻打姚襄,却不料姚襄早有准备,不仅斩杀了魏憬,反而吞并了魏憬的军队。 殷浩知道后,又派谢万去征讨姚襄,不料却被姚襄战败。 殷浩心中非常生气,准备带领大军去攻打姚襄。 可是,就在此时,殷浩听说关中有变,于是放下姚襄,亲自率军北伐,讨伐苻健。 虽然殷浩是暂时放过了姚襄,但是姚襄却不愿意放过殷浩。于是带领大军在山桑(今安徽省蒙城县北)之地伏击了殷浩大军。 殷浩大军根本没有防备,被姚襄大军斩杀俘虏上万人,缴获了所有的物资甲仗。 然后姚襄让其兄长姚益生守住山桑堡垒,正面诱敌,自己则带领大军悄悄地回到了淮南。 殷浩听说姚襄偷袭,于是二次派刘启、王彬之进攻山桑。 就在双方交战正酣之时,姚襄突然从淮南出兵,抄断刘启、王彬之大军的后路,前后夹击,全歼晋军,刘启、王彬之二人也被姚襄所杀。 而后,姚襄又大张旗鼓地渡过淮河,驻扎在盱眙(今江苏省盱眙县),并且招募流浪在外的百姓,军队一时多达7万之众。 唉!一场轰轰烈烈地北伐就此结束,连被讨伐者的半根毫毛都没有碰上,就这样失败在‘友军’的手中,真是可悲可叹啊!” 冉闵听后,也是一阵长叹唏嘘,他本想借殷浩北伐,前秦和前燕无暇顾及自己之时,发展壮大自己的军事力量。 进而坐山观虎斗,乘双方虚弱之时,再作“黄雀在后”,一举消灭前秦或是前燕。 可惜庸人当道,殷浩只会清谈阔论,哪会什么带兵打仗,晋朝7万将士损失殆尽,无数粮草辎重被俘,反而成全了姚襄。 蒋乾望向冉闵,见冉闵脸色阴沉,心情不爽,于是问道:“陛下,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冉闵坐下身来,右手托着下颚,思索多时道: “晋朝北伐,秦国和燕国都作防御之势。 如今北伐失利,我估计他们下一步就会开始东西夹击我们了。” 蒋乾也是点了点头,说道: “看来,我们还得加紧训练,做好防御秦国和燕国进攻的准备。” 殷浩北伐失利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长安和蓟城。 长安城中,秦国皇帝苻健听说殷浩北伐失利之后,顿时哈哈大笑道: “殷浩北伐失利,我们再也不用顾及晋室,如此便可以集中力量消灭刘珍和夏侯显等人的叛乱,安定秦陇之地。” 此时,太尉雷弱儿又道: “陛下,如今冉闵盘踞在野王之地,野王北靠太行,南临河洛。 若是冉闵乘黄河结冰之时,率兵渡过黄河,抢占了洛阳,再以冉魏皇帝之名义昭告天下,在洛阳重建大魏。 只怕到了那时,秦淮以北的晋人都会纷纷归附冉闵,对我秦国形成威胁啊!” 苻健听后,也是大吃一惊,于是急忙问道:“太尉有何高见?” 雷弱儿笑道:“如今姚襄虽然击败了殷浩,但是并没有自己固定的地盘,处于我们秦国和燕国以及东晋的夹缝之间,四面临敌。 此时,我们若是将河洛之地让于他,让姚襄带兵进驻洛阳。 如此冉闵的东边便有燕国,西边有我们秦国,南边有姚襄,北边有太行山脉。 如此,我们便可以压缩冉闵的生存之地,叫他无法向外扩展。 待到明年春天来临,雪化之时,我们三方再一次进攻野王,便可一举消灭了冉闵。” 苻健听后,哈哈大笑,双手鼓掌道:“太尉这个计策实在是妙啊!不过……” 雷弱儿见苻健突然变脸,语气有些顾虑,于是急忙问道:“陛下,不过什么?” 苻健脸色不喜,摇头道: “姚襄乃是羌人,而我们则是氐族。以前我们氐人与羌人同住在秦陇之地,后赵灭亡之后,我们双方同时有意夺取关中,回到故乡。 只是后来,我们打败了羌人,入住关中。姚襄退去,投靠晋朝,但羌人亡我之心却一直未灭。 如果让姚襄占领了河洛,虽然如此便可对冉闵形成包围之势。但就怕消灭冉闵之后,姚襄反而会成为我们的心腹之患。” 雷弱儿听完,已经完全明白了苻健的顾虑,且河洛地区与关中平原仅有潼关相隔。 如果在消灭了冉闵之后,姚襄乘机占领潼关,便可对关中直接构成威胁。 雷弱儿听后,哈哈大笑道:“此事陛下不用顾虑!” 苻健见雷弱儿胸有成竹的样子,遂问:“太尉有何破解之法?” 雷弱儿笑道:“洛阳本是晋朝王室,谁占领了洛阳,便等于占领了皇城。 陛下,您想想,若是姚襄占领了洛阳,晋室该会有何想法?燕国又该有何想法?” 苻健听后,再次哈哈大笑道: “太尉此招甚妙,姚襄占领洛阳,等于将自己推到了火山口上。 如此,待冉闵灭亡之时,姚襄又会成为众矢之的。” 雷弱儿手抚长须,笑道:“正是此意!” 苻健突然又转过身来,问道: “既然如此,那姚襄会前往河洛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