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冀州城,危矣!
韩馥摆摆手道: “公不必多言,我已知晓。” “今日我与袁绍歃血为盟,世人皆知。” “想他袁家四世三公,若是公然反悔,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 沮授像看智障一样看向韩馥。 你是第一天出来混吗? 袁绍与你歃血为盟,本就是缓兵之计。 他岂会因为怕被耻笑,就放弃冀州城? 这可是一州之地! 冀州城和被人耻笑相比。 有可比性吗? 沮授压着火,苦口婆心地劝道: “主公,不能寄希望于袁绍会信守承诺啊!” “这样就丧失了主动权!” “若袁绍忠义,冀州可保;若他心存歹念,可冀州不保。” “如此一来,主公可是一点主动权都没有了啊!” “主公啊,当冀州城唾手可得的时候,你觉得袁绍还会无动于衷吗?” 韩馥皱眉不语。 沮授的话,又让他犹豫了起来。 “主公,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沮授苦口婆心。 韩馥点头道: “明日袁绍入城,刀斧手照常准备。” “但不得我令,绝不可私自行动。” “一切,还是看明日袁绍的表现吧!” 闻言,沮授急得不行。 他还想再加劝阻,但韩馥已经转身离去了。 唉! 沮授深深地叹了口气。 袁绍惯会假惺惺,真要图谋你的冀州,难不成还会表现出来吗? 如果不在袁绍进城的第一时间,将他扣住。 以后,怕是就没有机会了。 冀州城,危矣! 第二日,傍晚时分。 袁绍的大军抵达了冀州城外。 为表诚意,袁绍仅带着郭图和几名侍卫,入了城。 “文节兄,多日不见,可安好?” 袁绍大步走来,洋溢着微笑。 韩馥忙也快步上前:“袁盟主古道热肠,多谢前来相助!” 袁绍拉住他的手道: “我与文节乃是过命交情!” “你这么说,岂不是太过见外了?” “听闻公孙伯圭要图谋冀州,我马不停蹄地就往这赶啊!” 说着他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苦笑道: “我害怕文节兄误会,特意孤身前来见你。” “我的三万大军,都在城外驻扎。” “待公孙瓒的人来了,再调他们入城。” “如果公孙瓒不来,那我就率兵离开。” “文节兄,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韩馥老脸一红,辩解道: “本初,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你来助我,我怎会怀疑?” “你马上就将部队,调进城里。” “等公孙瓒来了,岂不是什么都晚了?” 袁绍摆手道:“未免你手下之人误会,还是先不入城了。” 这是以退为进之策。 袁绍深知韩馥是个好面子的人。 所以,故意拿话激他。 韩馥不悦,对着郭图说道: “公则,你马上出城,带兄弟们入城!” 说着, 一把拉着佯装无奈的袁绍,朝着城内走去。 “本初,我已备下薄酒,为你接风!” “有劳文节了!” 路上,袁绍还佯装不解地道: “文节兄,你怎会得罪了公孙瓒?” 韩馥闻言,气得骂道: “我哪里敢得罪他啊!” “公孙瓒这个匹夫, 一直惦记冀州。” “他只是随便找个借口罢了!” 来到刺史府宴会厅。 这里早已布置好了酒席。 袁绍眼睛扫了一圈。 发现这里的位子,只有不到十个。 这说明,韩馥还是信不过自己。 只给他留了三个位子。 根本就没想过,会让袁绍的大军入城。 因为如果考虑袁绍大军入城,文丑、颜良等会参加宴席。 光袁绍这边的位子097,急需要十几个。 袁绍暗暗留心。 看来田丰和荀谌说的都是真的。 韩馥真的在此埋伏好了刀斧手! 韩文节,这可是你自找的! 酒宴的气氛很活跃。 韩馥还特意找了几名歌姬,前来助兴。 袁绍左拥右抱,开怀大笑。 就好像已经忘了,是要来打仗的。 韩馥暗暗松了口气。 沮授几次使眼色,示意他命刀斧手行动。 但韩馥都是不为所动。 沮授着急不已,却也没有办法。 “文节,我来敬你一杯!” 袁绍搂着两名歌姬。 手里还端着酒樽,摇摇晃晃地朝韩馥走去 韩馥见他,敬酒不舍得放开两名歌姬,暗笑不已。 “本初,你醉啦!” “今夜,就让这两美人伺候你吧。” 说着,就准备让人把袁绍扶下去。 袁绍却一摆手,推开两名歌姬。 端着酒樽,径直在韩馥身边坐下。 “来,喝酒!” 韩馥无奈,只得举杯与他对饮。 就在他仰头饮酒之时。 却听袁绍冷冷道:“韩刺史,埋伏的刀斧手,是准备要杀我吗?” 韩馥大惊,手中酒樽掉落在地。 “本初,你莫要误会,我……” 话没说完,他发现袁绍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腰间!. 看到袁绍手里的匕首,韩馥大惊失色。 “本初,你千万不要误会!” “是沮授说你要图谋我的冀州,我也是担心。” “我埋伏刀斧手,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你真心助我,我又怎会加害?” “本初,你要相信我啊!” 韩馥急得满头大汗。 袁绍瞧他满脸真诚,以他对韩馥的了解,也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 但实话又怎样? 袁绍正愁没机会翻脸呢! 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要拿下冀州,再对外放话: 韩馥恩将仇报,想要谋害袁绍; 袁绍为自保,也是迫不得已。 其实,在进城之前。 袁绍就知道,韩馥埋伏了刀斧手。 田丰已经策反了韩馥的大将鞠义。 鞠义也是冀州人, 一直不被韩馥重要,早有怨言。 刀斧手的事,就是鞠义透露的消息。 袁绍冷冷道:“韩文节,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但话虽这么说,他却放下了手中匕首。 韩馥见状大喜,蹭得一下跳起身来。 “给我拿下袁绍!” 沮授也在同时大喝:“刀斧手何在?拿下袁绍!” 只是,两人拼命大喊。 却不见任何动静。 袁绍皱眉看向韩馥,佯装痛心疾首。 实则,心中已是狂喜不已。 韩文节,这可都是你自找的! 门外,响起一阵甲胄摩擦的声音。 鞠义全身盔甲,大步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田丰和荀谌。 韩馥大喜,忙命令道: “鞠义你来的正好!” “袁绍意图谋害与我,快快将他拿下!” 沮授眉头紧皱。 他从田丰、荀谌的表情中,已经看出了端倪。 大事休矣! “唉!” 沮授重重地叹了口气。 自顾自坐下,端起酒樽, 一饮而尽。 见鞠义无动于衷,韩馥怒道: “鞠义,我刚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袁绍好整以暇地站起身来,还弹了弹衣服的褶皱。 鞠义看向韩馥,冷声道: “你在外面埋伏了刀斧手,摆下鸿门宴。” “袁公前来助你守城,你却要对他不利!” “现在还敢反咬一口,污蔑袁公要害你?” “韩馥,刀斧手已尽数被我拿下。” “需要我拎几人进来,当面与对质吗“「?” 鞠义冷嘲热讽。 想起这几年,韩馥对自己的打压。 鞠义怒从心起,上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我鞠义忠心为你,你却听信小人谗言,屡屡打压与我!” “韩馥,你个卑鄙小人!” “你何德何能,凭什么能统领冀州?” “冀州城在你手中,你守得住吗?” 鞠义痛声斥责。 就像往日里,韩馥责骂他一样。 在韩馥来冀州之前。 鞠义是武将第一人。 但韩馥提领冀州后,鞠义就被边缘化了。 就连参加诸侯会盟,讨伐董卓这种事。 韩馥都不让鞠义参加。 就是因为他一直担心,鞠义会功高震主,脱离自己的管控。 所以,对于鞠义。 韩馥一直采用强势打压手段。 这几年,他已渐渐将鞠义孤立。 将他彻底排挤出冀州军营。 但想不到,他竟会与袁绍私通,助他夺权! 韩馥冷眼看向韩馥,哪有半点将他当成顶头上司的样子? 韩馥又惊又怒。 “反了!” “你们全反了!” 说着,他求救似地看向沮授。 “先生,现在该如何是好?” 沮授置若罔闻,只顾饮酒。 “悔不听先生之言!” “若是在进城之时,就听先生的,扣住袁绍!” “也不至有今日之祸啊!” 韩馥后悔不已。 沮授闻言,只是摇头苦笑。 成王败寇。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袁绍诧异地看向沮授。 此人竟从一开始就识破了我的计谋? 还向韩馥献策,想要先下手为强? 可惜啊! 韩馥妇人之仁,竟没有听他的。 此人既能识破我之计谋,那谋略水平,应不在许攸之下。 想到这,袁绍顿时起了收服之心。 荀谌上前,搀扶起韩馥。 刚才他和田丰,是跟在鞠义身后进来的。 韩馥看得清清楚楚。 哼! 韩馥冷哼一声,拂袖甩开了荀谌。 荀谌不以为意,微笑道: “韩大人,听在下一句劝。” “事到如今,你不如主动让位给袁公。” “如此一来,大家脸上都好看。” 韩馥怒道: “荀谌,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叛我?” 荀谌冷笑看向他。 “待我不薄?” “在你麾下,我有何官职?不过一幕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