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狡兔尚且三窟
县令看了看案桌上的地契,又翻了翻城建的报备宗卷,一脸嫌弃地看着陈大雷。 ‘哼,就这点能耐还当捕头呢,傻不拉叽的。’ “啪!” 县令拍响了惊堂木。 “案情已经十分明了,本官在此宣布,本县陈捕头陈大雷,有罪!” “陈大雷以公谋私,压榨百姓,额,还有暴力执法,判劳役三年,剥夺捕头职位,永不录用!” 陈大雷听到这里,直呼冤枉。 “来人,带下去!” “诺!威…武…” “退堂!” 县令起身,挥了挥袖子,走回内堂。 张小五长舒一口气,本来还有好多招还没使出来呢,还没发力,这陈捕头就倒下了。 不过,今天这县令的反应很不寻常,张小五只当是杜瑶的力量在后面推动着,觉得杜瑶的背后肯定不简单。 “五郎,五郎…” 杜瑶快步走了过来,拉住张小五的手,很是担心。 王主簿在张小五的身边转了一圈,仔细打量。 “嗯,不错,一表人才,确实配得上瑶瑶。” “哦,五郎,这位就是我的干爹,王主簿大人王值。” 张小五见这老头十分的猥琐,心里还是比较厌恶的,但看在杜瑶的份上,假装恭敬地朝王值躬身一礼。 “张小五,见过主簿大人!” “哦,哈哈哈,免礼免礼!” 王值忽然话锋一转,道:“小五,你跟县令可认识?” 张小五摇了摇头。 “不认识,从未见过,唉,瑶瑶,你是不是找人跟县令说了什么?他今天的反应很是奇怪。” “没有啊,我与县令不熟,也没什么交情。” 见杜瑶这样说,张小五更加奇怪了,难道这县令是发了疯不成? “怪哉,怪哉,县令从未如此判案,即使是朋友相托,也从未如此明显的袒护,这还真是见鬼了呢。” 王值越想越头疼。 “既然五郎没事了,那不就成了嘛,来,咱们回家!” 王值摆了摆手,道:“你们回家去吧,我找县令商量一些事。” 等张小五回到酒坊时,张莽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 “嘿,小五,你回来了?怎么样,没吃亏吧?” “哪能呢,我张小五是什么人,只有我吃别人的亏,还没人能吃老子的亏呢。走,酿酒去。” 这个时代的人制酒就是通过酒曲自然发酵,然后从中提取酒液,这种方法做出来的酒精浓度很低,基本十多度这样子,而且混杂着许多的杂质,导致酒看起来就像粥水一样,琼浆玉液,比喻的就是如同白玉一样的酒。 张小五打造的这些蒸馏装置,其实也不复杂,就是在灶台放一个大铁锅,铁锅放发酵物,然后盖上一个圆柱梯形的盖子,盖子上面是空的,最后再盖上一个铁锅,铁锅装的是冷水,用来冷却。与第一个铁锅不同的是,盖在上面的铁锅底部下面连接着一个小铁锅,这个小铁锅又连接着一根铁管,铁管呈角度向下倾斜。这样,发酵物受热,里面的酒精因为沸点只有78度而比水率先蒸发,蒸发的酒精气体遇到冷就会凝结成水珠,在第二个铁锅的底部汇集滴入小铁锅,最后沿着铁管流出蒸馏装置,这样就能得到高纯度的酒了。 若是反复多次蒸馏,就能做出更高纯度的酒精。 张小五的方法并不复杂,基本一看就懂这里面的原理。 但张小五为了防止泄密,把流程划成许多步骤,就像流水线一样,每个岗位不得介入别的的工作,保证每个岗位的独立性。 很快,第一坛酒就被酿造了出来。 张小五倒了一碗刚刚酿出来的酒,闻了闻。 “嗯,不错,真香!” “我尝尝,我尝尝!” 张莽凑了过去,被张小五一掌推了回去。 “自己拿碗,真是没教养!” “欸嘿嘿嘿,我自己拿哈!” 张莽倒了一碗,猛得一口就吞下了一大半。 顿时,张莽直觉得喉咙就像被火烧又被刀割了一般痛苦,酒从喉咙一直流到胃里,一路烧一路割,难受得他直冒冷汗。 好一会,张莽顿觉舒爽。 “好酒,好烈的酒,爽!” “唉呀我滴妈呀,哪有你这么喝的,不烧死你,这是细酒,精酒,得慢慢品尝,一下子喝那么多迟早把你的肠胃都给穿洞了。” 杜瑶觉得神奇,于是接过张小五手里的酒,微微抿了一小口,顿时明白了刚刚张莽为什么会那么痛苦,确实烧喉咙,不过烧后却十分的爽,那种快感令人飘飘欲仙。 “真是好酒,五郎,你要发大财了!” “嘿嘿,我张小五出手,必属精品!” 张莽听到发财二字,如同打了鸡血,不停地朝杜瑶追问。 “嫂子,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要发财了?” 杜瑶点了点头。 “恐怕整个大隋都没有人能酿出这样的美酒,这种酒特别适合冬天喝,若是北方乃至草原苦寒之地,一但销售,必能畅销。” “那这酒一斤能卖多少钱?” 杜瑶想了想,道:“依现在行情来看,普通农家酿十五文一斤,酒坊佳酿能卖到一百六十文一斤,若是这等酒,我估计,一斤能卖到五百文,而且有市无价,且如今朝廷加紧收集粮草,以至于民间粮食短缺,如此这酒只会越卖价越高。” 张莽傻眼了,他不敢相信,这样的酒一斤成本不到十文钱,加上人工顶多十五文一斤,这样低成本的酒竟然能卖到五百文,妥妥的印钞机啊。 对于这种结果,张小五并不感到意外,而且他敢肯定,一斤卖到一贯钱也不是没可能。 “瑶瑶,我打算先弄出两百斤出来,明天到你的酒楼先售卖。” “如此甚好,我正有此意。” “张莽,你现在就是这个酒坊的管事,这里就交给你了,千万要盯紧他们,不能让他们窃取方法。” “好嘞,这种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瑶瑶,走,跟你商量一些事儿。” 话说县令处理完公务后,就回到自己的府邸,在书房左边的柜台上抓住一个瓷瓶,扭动机关,柜台和连着墙壁缓缓打开,里面正放着一个铁盒子,铁盒里面放着许多的书信。 县令从怀里拿出一份书信,打开: 杨昭贤侄,多年未通书信,甚是想念。想多年前吾尚为郡守之时,你初为书吏,资历尚浅,数遭坎坷,得吾亲手提拔,乃为县令,吾今虽在朝堂,亦有难解之事,望贤侄帮忙打点一二。 你县严桥乡张家岗张汉、张小五者,乃吾救命之恩人,且其人多才,堪为将相,奈何朝廷尚无其相容之地,或他日朝廷政令有变,吾亦力荐其入朝为栋梁。吾未能请其高句丽之功,愧不能相见。故托于你照料,勿令其陷于泥潭而危及性命,吾在此谢过。 吾闻钟离郡有一长史或次年乞退,届时有缺,亦会举你充任,望你加以勉励,莫负吾之荐矣。 杨义 杨昭合上信件,放入铁箱,重新关上暗门。 这些信件,是平时大大小小的官员门阀地主托他办事的,杨昭之所以收集起来,就是怕有一天自己出事了,好以这些信为要挟,在他陷入危机的时候好有人能出来保住他。 能混到这个位置的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狡兔尚且三窟,更何况是这些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