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淩一脸冷漠,看着有隐可怜兮兮地卖惨,明明是他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怎么搞得像时淩的错。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外耗别人! 时淩瞪了还在哭哭啼啼的有隐一眼,自己的一腔信任就这么被践踏了,(虽然自己有存档)但是这是信任的问题,信任! 哪怕在南疆的时候,巧巧当时就算坑自己,自己也还维持着契约关系呢! 于是乎,在有隐泪汪汪的眼神中,时淩回去再狠狠踹了一脚有隐:“你就装吧你,死狐狸!滚!” 有些人被封印是有她的道理的。 你就在这里待到死吧! 时淩回头,义无反顾地开始爬洞口。 有隐的锁链禁锢住了他的自由活动,惨兮兮的涂山红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淩笨拙地爬上石墙,一步,一步…… 这个过程很漫长,是的,毕竟时淩现在一点法术都不会,只能用着人形,一点一点地抠着墙上突出来的石子。 有隐:…… 有隐为自己摒弃高贵的狐族身份感到惭愧。 大意了,眼前的这个青丘小狐真不是一般人,他刚才不仅下跪,还苦苦哀求时淩,甚至用尽了毕生演技挤出了几滴小珍珠。 就像挖宝一样,以为自己捡到了极品原石,结果是个硬了几十年的粪。 身后的有隐哑住了声音,他炽热的眼神刺着时淩的后背,虽然眼神杀不死人,但是时淩还是冒出了涔涔冷汗,如芒在背。 时淩一想到刚才有隐的三连疑问轰炸,这下子尴尬的换成时淩了。 暗井里很安静。 三分钟过去了,时淩第五次滑了下来。 时淩佯装不在意地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裙子,悄咪咪用余光回头看了有隐一眼。 对方眼神复杂,欲言又止,就坐在原地沉默地看着自己。 井内尴尬到了极点。 时淩坐了下来,抖了抖头上灰白的狐耳,语气故作轻松:“也不是那么想走了,刚才看你哭得还挺诚恳的,我就陪你一会吧。” 有隐皮肉不笑,优雅地点了点头:“多谢玉苓姑娘赏脸。” 有隐还是没有张嘴,但他的声音还是通过空气传播到了时淩的耳中,时淩实在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发声的。 现下也出不去,两个人就面对面尴尬地坐着。 说真的,时淩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有隐倒是没有那么多想法,他看穿时淩的窘迫,主动开口道:“青丘小狐,怎我们要不要做个交易?” 时淩还是有极强的防备心,毕竟眼前这个死狐狸,刚才还想要夺她的舍! 于是乎,她没好气地问道:“你又想做什么坏点子?” 时淩和有隐保持着安全距离,确认有隐的锁不可以接近自己之后才这样放肆地说话。 虽然自己很弱,但是起码还能活动,比眼前这个封在这里的囚徒好多了。 有隐转了转眼波,含笑道:“自然是助你出去这件事,小狐狸,你也不想一辈子都困在这里吧?” 时淩哼了一声:“怎么可能,要是我在里面待久了没出来,他们是来找我的!” 有隐还是那副意味不明的笑,细长的眼里尽是看不懂的情绪,看得时淩有点慌。 “是吗?看来你认为死地很好进进出出啊?”有隐说道,头上的狐耳也应景地动了一下。 “那小狐狸有好好沿途做记号吗?有人追杀你,追杀的路上也做了记号吗?你又跑了多久呢?” “我可不是在危言耸听啊~”有隐眯起眼睛,朝时淩歪了歪头:“毕竟,你真的是我五百年来第一个见到的活人。” 时淩没有说话,她盯着有隐,脑海里也在思考他话里的可能性。 这破败又隐蔽的地方,还是时淩误打误撞摔下来的,而且是没有注意脚下的路一脚踩空才摔下来的。 死地的树木和灌木丛胡乱疯长,小腿高的杂草把泥土的情况遮盖得严严实实。 当时追她的怪物也绝对不可能是眼前这个被锁得啥也干不了的狐狸,如果有隐的话是正确的,即死地只有狐族能够入内,灵体和除了树木以外的生灵都不会出现的话,那当时在死地里追杀她的就另有其人。 不……时淩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也没回头求证过是活人还是灵体。 大概率,是幻觉。 时淩被自己的幻觉癔症追了快半小时的路,她早就在死地里迷失了方向,她连自己具体在死地的哪个方位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她的同伴? 时淩再抬眼看向有隐,对方收敛了刚才的张狂和算计,换上一副真诚的模样,等待着时淩的答复。 一个被封印在不见天日的地井里的囚徒,刚才还想着要夺自己舍的混蛋。 他的话可信吗? 时淩带着戒备的目光终究是刺痛了有隐的心,他大大方方地摊开了手:“我说真的,小狐狸,虽然我刚才很冒犯,但是我已经改了呀,你不能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你不会法术吧?你也不能确定他们找不找得到你对吧?和我交易,这是让你最快脱困的方法。” “我让你重获自由,你也帮我摆脱封印,小狐狸,这可是很划算的。” 说着,有隐朝时淩抛了个媚眼。 哎,时淩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刚才有隐要夺舍的举动,说不准自己还真会帮他逃离困境呢。 很可惜,时淩已经被骗过一轮了,这个死狐狸不可信。 就算是没有刚才夺舍的举动,时淩也不会帮他。 这个阵法,这个囚禁的手段,时淩可不敢犯事,万一放出来是一个罪大恶极的恶徒呢? ……等等,如果有隐真的是个罪大恶极的强者……是不是也有毁灭世界的能力呢? 时淩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她思考结束,朝有隐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嘴:“你说的,可当真?” “自然,自然,狐族不骗狐族。” 时淩小心地挪动着步子,一点点地接近着有隐,紧接着又停下脚步,面带纠结,谨慎地开口道:“你要是骗我怎么办?” 有隐伸出手,自然地开口道:“那就上一层保险好了,互惠互利,谁也灭不了谁的那种。” 时淩看着对方伸出的手掌,那骨节分明的瓷白色修长手指,在时淩触碰到他的一瞬间就回握住了她的爪子,仿佛怕她反悔一样。 红色的光芒在两人紧握的手心中开始绽放,时淩脑海里关于狐族的习俗不多,可是在那一瞬,她好像听到了大脑的尖叫。 她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做了什么大事。 “你在做什么?”时淩莫名感到心有点慌,声音此刻也有点发抖。 有隐朝她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可是眼底恶毒的算计已经要溢出来了:“夫妻契约啊,这下子,我伤不了你,你也害不死我啦~” “要带我出去哦,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