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装备的加布里埃尔桑切斯摇摇晃晃的踏进了更衣室,没想到艾文泰勒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了。见到他都追到这里了,加布里埃尔桑切斯也没有太多表示,只是随意的耸了耸肩,然后便换起了衣服。 “这么大年纪了,还玩高台跳雪,你可真是活力十足啊。”艾文泰勒轻叹了一声。 “嗯哼,应该说泰勒老先生您太拘谨了吗?我等神相使已经拥有着无尽的寿命和无尽的精力了,没必要在意世俗的概念。”加布里埃尔桑切斯轻笑了一声:“虽然您看着老迈垂垂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体内也跟有颗核弹似的,不是吗?” “别说笑了,若是有着无限的精力,那么也不至于被这什么结晶脉冲搞成这个样子。”艾文泰勒摇了摇头:“比伦斯那边怎么样了?” “完蛋了呢,‘只要有着神相的支配,那么就能抵御其他神相的冲击’,这种思想还是太稚嫩了。已经感知不到阿图罗的神相模式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下场。”加布里埃尔桑切斯轻哼一声:“根据我的监视,似乎是混杂了太多其他的神相,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变化。真是的,居然用如此大的代价来获取新的经验,有些不值得啊。” “但从你的样子看,可看不出你觉得不值得啊。不过既然新的事态带来了新的数据,那么我们就有必要再次做出系统性的评估了。”艾文泰勒微微皱眉:“我以拓扑学来对如今的神相分布进行解析,不过效果不佳。似乎这种神相间的交互,要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 “关键是,这种交互,到底会持续很久,还是会很快尘埃落定呢?根据共进议会的预测,神相宇宙不具有空间性,但是在侵袭过程中,会出现特殊的潮涨——暂且当做是现世宇宙对其的反扑吧,因而反而会产生猛烈的空间特质。”加布里埃尔桑切斯换好了衣服,打开了一瓶运动饮料:“如今的现象,大概与其有一定关系。看起来,我是说假设,社星还是一个球体,而我们生活在其表面。但在这种新的空间特质下,这种表象并不真实。我们既不是处于三维空间中,也不是处于流形化的二维空间中,其复杂程度,也许并非是传统的数学理论所能轻易破解的。” “所以我们需要更多数据,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是靠着这一亩三分地的经验来推测,那么就不可能知晓这个世界的全貌。在现在,我还能感知到这个世界的其他部分的存在,但是连接上几乎无法做到,你应该也是一样。”艾文泰勒扫视了一圈空无一人的更衣室:“锻造者那边情况还算稳定,红紫斑岛的主机状态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对于外围的联系已经中断了。斜面那家伙,似乎有什么新的启发。” “斜面么,也许确实知道了些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在有意识的躲着我呢,真是让人伤心啊。”加布里埃尔桑切斯耸了耸肩:“据虚空所说,他们正在给斜面进行升级,用来对现状做进一步分析。看来确实不是摆烂的时候了。” “你说得对,如今的情况,有必要做出优先级的选择。” 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旋即一个人影穿透墙壁,站在了两人面前。来人正是阿布拉度阿比德,在资本圣教中被称之为指针的男人。在资本圣教以一种渐进式的方式自然消亡之后,干将们便投靠到了各个势力。显然,指针选择了与加布里埃尔桑切斯走到同一条道路,一起组建了天权神教。 “资本圣教的传统理论,在神相即将到来的时刻,被很多人摒弃,被视为过时的观念。然而到了如今的时刻,反而又一次焕发出了光芒。即便是在工业化时代的初期,对于这个世界的控制也极大程度的依赖交通与通讯,以此来触及手足碰不到的地方。到了现代,自动化设施与网络已经成为了社会结构的核心。”指针抬起右手:“假如以重量来计的话,世界人类的总重量在七亿吨左右,但自动化的工业设施要远远超过这个数字。正是这些在生产体系的组分中占据了主要地位,因此才能让占有者们真正的支配世界。然而如今这些便利已经不复存在,整个社会坚固的控制已经土崩瓦解了。” “武力只是表象,极度集约化的高度分工模式,才是真正的支配社会的本质,是这样的对吧?但是如今历经数代积累下来的庞大自动化和工业体系已经消失,那么接下来必然要用什么东西来补足这些环节。”艾文泰勒看向外面的铲雪车,轻轻握手,那车便运作了起来:“直接控制铲车的智能控制系统,要远比强硬的控制轮子与动臂要省力的多,然而需要的精细程度更高。我们不得不假设,接下来要面对的对手,都是能够使用神相进行控制的。如此一来,寻找到关键的弱点就很重要了。” “芯片与神经,这是构成控制的最重要因素之一。像是您或者是那些电子设施适性者,毫无疑问会去选择对自动化设施进行控制,但是要是那些教派组织的家伙,大概就会选择对人来进行控制。”加布里埃尔桑切斯砸了咂嘴:“大家都会选择适合自己的方式,这两者谁的力量更大,看来还不好说呢。” “话虽如此,但凤尾兰或者陈云鹭这样的家伙,并没有明显的倾向吧。他们似乎对于两者的控制都很得心应手。”指针微微皱眉:“而且人脑的控制者们,也不乏使用脑拓展等手段的。就算是现在他们的神相并没有展现出对于电子设施的相性,但我认为,这中间或许也存在着很大的潜力。” “或许,把这两者分割来看,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思维方式。”加布里埃尔桑切斯突然笑了起来:“也许更具有统合性的思路,才是最正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