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在七号过来帮你的时候就跑了。乌压压的全跑散了，那个快。真不该救他们，反正或早或迟都会死的。根本不值得你为他们劳神伤力，就该让他们垫底。”　　 我解释道：“我当然明白。我主要是怕到时候我们转弯躲避的时候他们会跟着我们一起，而且清除掉他们，也是为了防止之后会发生什么突发状况”。　　 “刚刚我有点过激了”她对着我笑着，“抱歉”。　　 “没事。”　　 话说完，又陷入安静中。　　 李可悻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我们先去趟六号展厅，我想换身方便一点的衣服，然后再去拿点子弹。这场资源赛不正常，所以你也拿点方便点的武器。”　　 我来的时候心里就有预估过这场资源赛有很多不合常理的规则，但是那些像丧尸一样的东西太过异常了。我不知道他们这场究竟派了多少这种东西，只有几只我们还有胜算，就怕他们是无限额。　　 我看了眼手上的表。现在是五点零七。　　 “快天亮了。”　　 我感受到她看过来炽热的目光，问她：“你有什么想问的？”　　 “我想知道刚刚在之前大厅里面跟在我们后面的究竟是什么？”　　 看来她对刚刚没有向她坦白所有的事情还是心怀芥蒂。虽然那件事情没有什么说的必要，但是为了之后能够顺利合作，还是打消一下她心中的顾虑。　　 “那些东西我也不太清楚，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只不过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们不是活人，他们的身体早就已经腐烂了。而且还有一点，他们是有意识的。”　　 李可悻停下来震惊的看着我，“有意识的？你确定是有意识的？”。　　 “对。那旁边四个小的，我不敢肯定。但是那个大的绝对是有意识的。”　　 “国际实验体条例不是说，被选中成为实验体的都会被清除意识的吗？你会不会听错了。”　　 我摇了摇头，“我不可能会听错的。那个大的说了好几遍，叫我不要动它们。一遍可以听错，但是它一直在说。我不可能听错”。　　 “如白，你明白那些腐烂的东西有意识意味着什么吗？”　　 “我明白，所以我现在就是好奇这是个特例，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清除过实验体的意识。”　　 提出这个假设，我也不是毫无依据。细想一下之前跟着父亲他们去观看的国际科研交流协会中举办的观赏性实验，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　　 宽敞的大厅，容纳着来自世界各地近乎全部的科研人。　　 他们带着自己的队伍，等待展示他们耗尽心血的科研结果。在这一个月内，不论是哪个领域，只要综合数据一旦被肯定，都将成为人类科研史上的一大跨越。　　 “小白，你就跟着大哥。不要乱跑，明白吗？”　　 我看着父亲点了点头，手紧紧的抓着大哥的衣角。　　 父亲递了张卡给大哥，然后对他嘱咐道，“我那边还有事情，你们俩个自己去玩。遇到不同语种搭话的人记得把耳机戴上”。　　 穿着白大褂，手拿档案袋的人走过来，“先生，那边在催了”。　　 “好的。林博渊，照顾好小白。建筑图纸发你通讯上了，迷路的话就打电话或者找工作人员。明白了吗？”　　 “爸，我明白的。”　　 “那你们注意安全，我就先走了。”　　 我左右看看，缩在大哥的后面，拽着他衣角的手也不禁紧了紧。　　 不同肤色，不同外貌的人，有的穿着西装，有的穿着简约的短袖，有的甚至顶着一头的鸡窝穿着拖鞋，仿佛随性的就像在自家逛。　　 人真的好多，我感觉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大哥似乎注意到我的紧张，牵起我的手，“如白，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肚子饿不饿？”。　　 我摇了摇头。　　 “那我们去逛一下？”　　 我看着大哥，点了点头。　　 “你想去哪里逛？”　　 “阳台。”　　 “嗯？”　　 我又补了一句，“透气”。　　 大哥蹲下来，笑着问我：“要不要去植物培养基地看看？”　　 “是画本子的那些吗？”　　 画本子上说，植物是生命的起源。可是三战之后植物减少，生命就诞生在腐烂的尸体中。　　 “等你去看过了就知道了。”　　 “嗯。”　　 过去的路上，穿梭在人群。他人的谈话，飘忽不定的眼神都令我十分的恐慌。　　 我紧张的双手抓着大哥手臂，小声的说道：“哥哥，人好多。”　　 大哥拍拍我的手，安慰道，“别害怕，这次出来的任务是什么，再说一遍”。　　 我点点头，说道：“不要害怕，要适应人潮的声音。”　　 “所以你要尽力的去克服，不然你哪里都去不了。一味的躲避是没用的，只有面对才能战胜。”　　 我害怕的不是人潮的声音，我害怕的是那个实验体成长的咔咔声还是最后尸体的腐烂味。它们徘徊在人群中形成一条被油污浸染过五彩斑斓的水雾。　　 我以为是幻觉，所以起初并不搭理。可是那条水雾渐渐清晰起来，形成了一条肮脏的河流，交叉在人潮之中。它们明明无色无味却阻挡着我与人类交流，让我在接触陌生人的时候感到心悸，感到害怕。　　 “嗯。”　　 我会尽力去克服的。我是要去乘风万里，而不是拘泥于牢笼之下。不要太在意那条河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哥哥，我不害怕，我会克服他的。”　　 “不要勉强自己，实在克服不了也没关系。等父亲的记忆技术完善后，把那段记忆清除掉也可以了。在这之前，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我看着哥哥那真诚的样子。他会说到做到，他从来没有骗过我。我一直都坚定的相信着他。　　 “这里怎么还有两个小孩？”　　 穿着西装，身材消瘦，面颊凹陷的男人蹲下来看着我们两个。他黑眼圈很重，但双眼却炯炯有神，十分精神。　　 “你们两个的父母呢？”　　 大哥微微鞠了一躬，将卡递给男人。　　 “先生，我们是跟着这个队伍进来参观的。”　　 男人盯着卡片看了一会，抬起头又看了我一会，伸出手就想来拉我。我害怕的往大哥身后藏，大哥挡在我前面，“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男人意识到他着突然的举动有点吓到我们了。收回手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笑着向我们道歉。　　 “你们不要害怕，我和你们父亲认识。这个小妹妹长的太像她母亲了，所以我想仔细看看。吓坏你们了吧，真是对不起。”　　 “尝尝这个糖，这是自己制作的。虽然不太甜，但是你应该会喜欢。”　　 我拆开一颗放在嘴里。他说对了，是我喜欢的。一股清甜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但却并不会停留太久。让人回味无穷。　　 他看着我笑脸盈盈，一脸慈祥：“好吃吗？”　　 我小鸡琢米一样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好吃。”　　 “我那边还有很多，到时候多带点回去。不用和我客气。你们父亲人呢？”　　 “他有事情，我带着如白到处逛逛。”　　 男人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小声的呢喃着。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博渊，我妹妹叫林如白。先生，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我们还有个地方要去。”　　 大哥说着就牵起我的手要走，男人拦住我们。　　 “你们要去哪里？”　　 “植物培养基地。”　　 “我带你们去。这里人员杂乱，我带着你们安全一点。路上我给你们父亲打个电话报个备。”　　 他站起来，又从上衣口袋掏出几颗糖果递给我，“路上吃”。　　 我接过来，对他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