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领了圣旨,就立刻集结队伍,火速出兵。 这一次,他以郭药师为先锋。命他带兵三万,限期抵达雄州。 童贯如此重用郭药师,是因为郭药师让童贯大大的长脸。 还有一个被重用的就是马植。 燕州府被破之后,马植逃往宋地。他来到童贯军中,请求童贯收留。 童贯倒是“重情重义”。 “马植,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办到。但此刻,你要先留在我的军中。” 马植喜笑颜开。“小人求之不得。能留在太师身边效力,小人实在太过荣幸。” 童贯大乐。他把马植依为心腹。 童贯想法很简单。马植的北辽都没了。他不对自己忠心,还能怎么办? 郭药师来到雄州。 宗望派人与他对接。金国人想要见童贯一面,请他帮忙搭线。 郭药师心怀鬼胎。他趁机提出要求。 “他向金国说明自己的主张。他可以促成童贯买下燕州府的事。但金国需要把他留在燕州府。” 宗望通过郭药师的要求,明白了这个人的三心二意。 他叫来完颜昱,耶律余睹商议此事。 耶律余睹是辽国人,对郭药师多有耳闻,却不曾打过交道。 “大将军,这郭药师不是纯正的契丹人,也不是纯正的汉人。 他对本族的认同感低。他生在混乱的三不管地带,养成了他只慕强者的性格。 此次,他去宋国,肯定看清了宋国的虚实。若是能把他招降,必是咱们金国的一大助力。” 宗望深以为然。 “完颜昱,你有什么好办法,让郭药师留在燕州府吗?” 完颜昱嘿嘿一笑。“此事简单。咱们派出奚人部落,还有辽国降兵,与郭药师打上两场。 让郭药师打两个胜仗。然后,咱们就散布消息:郭药师乃百战将军,谁能与之匹敌?” 宗望大喜。“此计甚妙” 等童贯到来时,郭药师已经打了三次胜仗。他已经打到芦苇河畔。 童贯大乐。“药师,真猛将也。” 郭药师感谢童贯的夸奖。并对他说了金国人接见的事情。 童贯却不同意。自己带着十万大军,没有道理打不过金国两三万人吧? 郭药师见说不动童贯,知道必须让他吃点苦头。 “太师,萧干退往奚王府,想自立为王。这个家伙杀了咱们太多宋人,我想先去把他讨伐。 然后,我从北面进攻燕州府。太师可亲带大军,从南面进攻燕州府。 在这样南北夹击之下,我想燕州府很快就会易主。” 童贯沉思。他把眼看向马植。马植眨眨眼。 童贯心领神会。“就依郭将军之计。” 郭药师领命而去。他可不想与金国人对敌。但打奚王府的萧干,他现在也不想出力。 这一切,都是郭药师的缓兵之计。 “马植,你觉得郭将军的计策可行?” “太师,外面有传言。金国人最怕郭药师。若是让郭药师主持战斗。最后的名声,岂不都要被他得去。 能主持此次战斗的人,只能是太师你。拿下燕州府,可是名留青史的功绩,怎么能让别人代劳?” 童贯哈哈大笑,“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童贯召集手下将领在大帐议事。他们制定作战计划。 而这一切,都被马植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马植把情报传给宗望。 宗望得到情报,立马商议对策。他们针对童贯的部署,开始制定灭敌计划。 九月初三。 童贯三路大军越过芦苇河,开始对燕州府发起攻击。 童贯大军刚到河滩,就被金国骑兵阻击。 童贯刚过河,就遇上金兵重骑。吓得他肝胆俱裂。 “金国野人,不知礼仪。哪有过河半,而攻击的道理?” 童贯很天真。他在战场上讲起仁义道德。 宋兵刚过河,衣服还没拧干,就被铁骑冲撞。 宋国步军本想偷袭,却被金国人反偷袭。 没有桩马和护车,步军如何能战胜骑兵? 金国骑兵纵马驰骋。他们手里的骨朵,一次次挥下。 每一次挥下,就收割一名宋军士兵。宋军士兵,仓惶而逃。 童贯再一次重演了,刘延庆的一幕。 童贯退到雄州。十万大军去了八成。 金国人就这样简单的取得胜利,实在喜出望外。 “完颜昱,咱们的燕州府还卖吗?” “大将军,当然卖。” “说说原因?” “大将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宋军今日死伤八万,明日就会召集起十万,二十万。 宋国人多,再多的兵也招的出。咱们这样一地一地打过去,再多的女真男儿,也不够消耗。” 宗望捋捋胡须。“明白了。咱们要用宋人制宋人。” “先消耗他们的财力,掏空他们的国力。让宋国百姓厌恶他们的朝廷。 那时候,朝廷孤立无援。咱们可一战而下。一个燕州府,咱们还不是随时夺取?” 宗望表示同意。 童贯坐在大帐中,满脸沮丧。“这该如何向钦宗皇帝交代啊?” “太师勿忧” “马植,你不要安慰我。我心实疼啊。” “太师,还有办法。” 童贯抬起头。“你且说来听听。” “咱们还有郭将军三万大军。你可发一军令,命郭将军赶快回来。 金国人不是想谈判吗?咱们可以让郭将军问问是怎么个章程?” 童太师眼睛亮起来。“马植,你真是聪慧之人。” 郭药师故意走的很慢。等他接到童贯命令,回来的倒是很迅速。 郭药师故意不提兵败的事情,给童贯留足脸面。 他遵照童贯的命令,向金国提交谈判的意愿。 经过三天的协商,终于达成见面的协议。 童贯乘船在芦苇河南岸,宗望乘船在芦苇河北岸。 两下里相见,没有仇恨的目光,只有笑嘻嘻的面容。 “童太师风采依旧,真让人想念啊。” “二王子气度不凡,越加成熟干练。” 他们曾在耶律延喜的朝堂上见过面。那时候,童贯还是座上宾,宗望却是门外的仆人。 可在这江面上,宗望坐北朝南,已经有了王者威严。 童贯站南朝北,垂垂老矣,让人嗟叹。 说了几句闲话,喝了一杯水酒。他们就变得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