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水这时才想起手里握着的鸡蛋,已经焦糊不能吃了。唉,拼了命还是没保住。 “哥,你的头……”张兰儿见自己哥哥直摇头担心问道。 “没事,已经不疼了……”张一水早就看出这丫头的小表情。 当张一水回到村后的家里时,大脑还是掉线了。破烂院墙里是两间低矮简陋的茅草屋,紧邻一个小厨房,这能挡风雨吗?眼看天色更加阴沉要下雨,张一水不做多想牵着妹妹走了进去。 卧室两小间。一间堆放了杂物,另一间是卧房向南是一铺火炕,一直联通到厨房,炕头堆放着破旧被褥,屋内便再无它物。 张一水早就读了原主的记忆,可还是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到了,这是真的穷啊! 张一水也不顾一身的埋汰,直棱棱的躺倒在炕上,听着外面雨点落下的声音,心绪飘远了……真的穿越了!父母知道自己死了肯定很难过吧,恩师也会觉得可惜吧,同学也会想我吧,一切都渐渐淡去……同是一个名字,在这个世界过得异常困苦艰辛:张家有四个儿子,富,贵,平,安。张一水爷爷叫张本实,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阿奶嫁给他爷爷时,是领着大的,牵着小的,还揣着一个来到张家的。之后才有的他爹张安,张安虽然是张家的老小,可却不受张婆子待见。 张安打小就碍他娘和哥哥们的眼,家里脏活累活都是他来干,稍有不好就会招来一顿打骂,而吃穿的却最差,看着哥哥们吃肉和白米,他连口汤都喝不上,干嚼麸子饼,冬天就是粗麻布单衣,冷了就塞些稻草在里面。他老爹屁都不敢出,只能偷偷给张安些吃的用的。 就算这样张安成年后身体瘦弱,落下病根,医治得需要不少银钱。他娘竟以张安不孝为由,硬是将张安逐出张家老宅,只给他二亩薄田。 张安只得在山脚下艰难的盖了两间小茅草屋,靠着采些草药去镇上卖,换些生活用品倒支撑着不挨饿。一次回来路上救了一个叫玉香的女子,人长得端庄,无奈左脸有一大块黑色胎记很是恐怖,倒是一手好绣工,揽了些活计,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安稳,不久二人便成了亲。玉香正是张一水兄妹的娘亲。 张婆子看着眼红,经常找各种借口让张安夫妻出份子钱,张平夫妻也是低眉顺目不多说什么,收入一半都被搜刮走了,这样一来张安家过得依然清苦。 直到张一水三岁时,他母亲突然不知所踪,张安带着两孩子多处寻找无果。最终失魂落魄回来。张安思念成疾再加小时落下的病根便卧床不起,耗了两年多撒手人寰,至此张一水兄妹俩再无依靠…… 咕噜噜!一阵饥饿感把张一水的思绪拉了回来,肚子在打鼓,不知多久没吃饭了,前胸都快贴后背了。 “哥,快洗洗,吃饭喽!”张兰儿费力的端着一个破口木盆进屋。 张一水醒过神来,心疼妹妹——她才四岁啊!赶忙接盆过来,浑身擦洗一番,找出一件衣服换上,虽然有些小,倒还将就。 来到厨房,张兰儿早就盛好了饭,就等他上桌了。张一水看着眼前的小脸,又是一阵心疼,这么小还没到上幼儿园的年纪吧! 他坐下看着两个带着豁口的陶碗只有几片野菜叶子和几粒米,再无其它,算是一顿饭了。鼻子不由一酸,差点没落下泪来。咱家真是穷啊! “哥,快吃,好香……”张兰儿吸溜两口笑的花一样,仿佛吃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张一水默默发誓,一定要让这可怜傻孩子吃饱。他收拾起心神将粥水一饮而尽,起身便去检查起屋子,外面雨这么大,他真担心这房子受不住。好在看到阴湿的几个点,倒没什么大碍,他这才放下心来。 “一水在家吗?”雨声中传来呼唤声,张一水闻声望去,就见一个穿着蓑衣的人站在大门口。 “是村长爷爷!”张兰儿欢快的招呼着。 下河村村长姓张,名本良,和张一水是本家,对他家没少照顾,不怪小丫头叫的那么起劲。 张本良一进屋就对张一水又摸又看半天,看头上的伤口已经不在流血,这才松了口气,“这死老婆子够狠……”当张大牛带他赶到村口时,人几近散了,事情经过也是听其他村民说的,他也越听越是邪乎,不放心,才来看看。 “唉,你那阿爷就是熊包一个,当初护不了你爹也就罢了,现在更护不了你们兄妹……”张本良帮张一水头破处边上药,嘴里叨咕着,这时才安下心来。 “喏,这是点小米儿,先吃着,不够再和爷说……” “村长爷爷,不必担心,我已经没事了……”张一水透亮的眼眸里是感激,人家不帮是本分,帮你是情分,这年月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头顶传来丝丝清爽,好像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送走村长后,张一水就和小丫头坐到了床上,是时候规划一下以后的生活了。为什么算小丫头呢,张一水觉得应该民主一些的——丫头再小也是个人。 张兰儿晶亮的眼睛看着张一水,在她小小心里,哥哥就是家中的顶梁柱。 张一水被小丫头这样盯着老脸一红,清了清嗓子,拿出领导才有的派头。 “今天家庭会议的内容就是要解决吃饭问题,兰儿,咱们还有多少吃的?” 听到张一水的问话,张兰儿激动的报告:“报哥哥,野菜一把,还有半袋小米是村长爷爷刚刚送的……”对于家里的吃食她最是上心。 “嗯……”张一水点点头,这么点吃的吗,真是穷啊! 下河村一百多户人家,张姓是大家,其他姓氏,不多。村子背靠大青山,前有长清河。土地贫瘠居多,但不缺灌溉。自然资源还是有的,但这世界对种植几乎个空白。春天将种子撒到地里,夏天就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