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刽子手
秦映雪,是淳宁的闺名。 “乱叫什么?!” 秦瑶光眸色一厉,冷声道:“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竟然当着这些纨绔子弟的面,喊出淳宁的闺名,他到底把淳宁当什么了? 卢亦挣扎起来:“你凭什么管我?啊?我们夫妻你情我愿的事情,跟你一个老女人有什么关系?!” 上午事发突然,他们被抓个现行,都被吓蒙了。 眼下早就回过味来,他凭什么怕秦瑶光? 说破天去,秦瑶光也只是淳宁的大姐,又不是父母。 他这句话一出,其他人顿时起哄。 本就是浪荡惯了的,冷不丁吃了苦头,仗着背后家世,一个个嘴里越发不干不净。 “是啊是啊,那是人家闺房之乐,长公主懂不懂啊?” “是不是身边没有驸马陪着太寂寞了,才来挑拨人家好好的夫妻俩?” “我懂,独守空房嘛,不如找个人来陪?” 他们被绑着,但能用言语侮辱堂堂长公主,还是一位拥有倾国倾城之貌的大美人,无疑是件极其过瘾的事。 一开始,就停不下来。 淳宁哪里经过这种阵仗,听着这些人口里的污言秽语,面红耳赤,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秦瑶光伸手握住她颤抖的手,安抚着她。 卢亦越不知悔改,淳宁越能认清他的真面目,这是好事。 秦瑶光眸光浅淡,吩咐道:“给我掌嘴。” 这种程度,还不值得她动怒。 想当年,她是能在酒桌上,把乱开黄腔的上司,面不改色怼回去的人。 “是!” 敢对主子出言不讳,邓嬷嬷的心头早就憋着一股气,捋起袖子上前,左右开弓,毫不留情。 只听得一声“啪啪啪”声,卢亦的双颊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好好一个风流才子,几巴掌下去就变成猪头。 来真的? 看见他的下场,一众公子哥惊掉下巴,目瞪口呆。 满肚子打好的腹稿都咽了下去。眼前的皮肉之苦,他们可不想尝。 秦瑶光没喊停,邓嬷嬷就不住手。 直到卢亦的两颊血肉模糊,秦瑶光才缓缓举起右手道:“可以了。” 邓嬷嬷停手,接过谷雨递过来的丝帕,仔细擦干净每一根手指上的血迹。 众人都把视线锁定在她的双手上,这才惊恐地想起,乐阳长公主在京中的恶名。 在他们眼里,邓嬷嬷俨然成了刽子手的代名词。 邓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掌嘴那是最基本的功夫,手劲把握得刚刚好。 既然让人吃尽苦头,又不至于打落牙齿。 这种程度的伤看起来可怖,实则多养上一些时日,就能养回来。 卢亦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痛,被打得眼冒金星,嘴里更是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他一个世家养出的公子,虽然不是精心培养的嫡长子,那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嫡子。 何时吃过这等苦头? 秦瑶光看也不看他一眼,对其他人道:“你们想的没错,本宫的确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但你们难道没想过,你们也不能拿本宫怎么样?” 众人皆后脊发凉,不敢多言。 “薛仁苏。”秦瑶光点名。 “啊?” 正在装死的薛仁苏被她点到,茫然的抬起头来,恐惧地想道:难,难道,轮到自己了? “你值五百两黄金。” 秦瑶光道:“来人,给薛公子净面治伤,上茶水糕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薛仁苏一脸迷惘,什么叫他值五百两黄金? 邓嬷嬷已经擦干了手上的血迹,好心替他解惑:“各位切勿惊慌,皇后娘娘已经遣人到你们府上,索要赎金。” “赎金送到之日,就是你们归家之时。” “在此之前,就请各位少爷稍安勿躁,留在公主府做客。” 她没说一句,一干公子哥的眼睛就瞪大一分。 直到最后,众人如同那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在地。 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已经可以预料到,他们回家后将会受到的家法惩治。 回过神来后,薛仁苏问:“五百两是什么?!” “薛公子是不是耳朵有问题?” 秦瑶光慢声道:“本宫再说一遍,你的赎金是五百两黄金。何时送到,何时归家。” “五百两黄金?!” 众人此时才有了真实感,明白这五百两的真正意思,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他们是纨绔子弟没错,但哪一个都没有见过五百两黄金长什么样子。 “不,不可能的!” 薛仁苏死的心都有了,哀嚎一声,道:“怎么可能?我大伯怎么可能拿这么多黄金来赎我?” 他举手指着另一人问:“那他呢?!” 秦瑶光掀了掀眼皮,道:“五十两。” 众人正要松一口气。 就说嘛,怎么可能要那么多?肯定就只是个幌子,想让他们知道厉害而已。 秦瑶光挑眉一笑,补充道:“黄金。” “什么?” 那人愕然,道:“又是黄金?!” 比起那五百两黄金的巨资来,五十两的确不算多。 但那是黄金啊,黄金! “那我呢?”其中一人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你八十两。” 有了前车之鉴,众人也没问是黄金还是白银,默认都是黄金。 之前那人忽地坐起,不满道:“凭什么他八十两,我才五十啊?” 哈? 这也要比? 秦瑶光想起自己在现代看过的一部热血动漫,其中衡量里面角色最重要的武力值标准,就是通缉令上面的金额。 但,这不一样吧?这也能卷? 该说一句,男人这该死的胜负欲吗? 莫名戳中了秦瑶光的笑点,令她忍不住捂脸笑了起来,越笑越欢,笑得浑身都在抖动。 众人不明所以,被她笑得毛骨悚然,梅园的空气里只有她的笑声,显得分为诡异。 秦瑶光好不容易停了笑,指着薛仁苏道:“卫尉寺卿,五百两。” “县公,五十两。” 自己的家世,自己不清楚吗? 非要她说得清楚明白? 都是一块厮混的勋贵子弟,平日里玩得好,哪怕心里知道家世的差距,也不会挂在嘴上。 而此刻,不可逾越的阶层,头一回如此残酷、又如此清晰的摆在他们面前。 就连每个人面前摆放的茶水吃食,也泾渭分明。 吩咐完毕,秦瑶光带着淳宁往梅园外走去,边走边问:“梅园那些女子呢?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