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勤务兵铺在桌上。 不等勤务兵铺好,蒋翊武冲着电话里喊:“十三号方格,日军有一个连在我阵地三百米外的高粱地里,就是十三号方格。” “好,注意观察炮击效果。”营长挂了电话。 蒋翊武则让通信兵通知各排恢复观察哨,向他汇报敌人所在位置。他自己则抱着电话蹲在地堡的观察孔前,浑身哆嗦的等着。 三百米外的田地里有人,日军每次炮击结束后,都从那里展开散兵线向国防军阵地发起冲击。冲击受挫,小鬼子就退回去,等待下一次炮击结束。 这套进攻和撤退的流程反复演练好几次,每次都一样。看似简单,其实需要长期训练才能配合好。 蒋翊武在观察孔前等啊等,等了约莫五分钟,一发炮弹落在高粱地东面两百米外,轰的一下炸开,掀起些许泥土。 躲在高粱地后的小鬼子纷纷扭头,像土拨鼠似的观望。蒋翊武摇动磁石电话的摇柄,向营部报告炮击效果,“打偏了,偏东差不多两百米。” 第二发试射很快轰了过来,命中高粱地南面一百米。几匹给鬼子驮载军需的骡子倒了霉,被炸的嘶鸣乱叫。 高粱地后的小鬼子又扭头,看着那些发狂的骡子,面面相觑。日军炮兵阵地挨炸,这已经大大出乎意料。没想到才几分钟时间,炮弹瞄中了他们。 “偏南一百米。”蒋翊武抓着电话大喊,“打准点,打准点,叫那些小鬼子好看。” 第三发试射落在鬼子正中,有个鬼子兵被炸的飞了起来。蒋翊武在电话里喊了声‘准了,准了’,接着就是十几发炮弹仿若一波大雨似的倾泻而来。 ‘120迫’最大射速能上每分钟二十发。哪怕控制炮管温度,降低到每分钟十发也是跟天雷轰鸣似的,持续个没完没了。 高粱地里硬邦邦的,小鬼子连挖个掩体都做不到。 一个中队两百号兵力,完全趴在冰冷的地面上——仅仅一分钟时间,上百发炮弹将这个中队炸的鬼哭狼嚎。 弹片横飞,泥沙四溅。 指挥中队的日军军官待不住了。他抹了满脸沙子般的碎土粒,跳出来抽出军刀指向国防军阵地,喊了声‘杀鸡鸡’...... 轰,一枚炮弹当即将其撂倒。 日军士兵倒是听话,军官死了,他们也端着长长的步枪,挺着刺刀发起冲击——反正撤退是不可能撤退的,作战指导也轮不上,那就只有‘猪突’了。 对于敌人散乱的冲击,营部加强给蒋翊武的‘马克沁’最开心了。两百发的帆布弹带嗵嗵嗵的抖。抖完之后,对面还能站着的日军少了三分之一。 蒋翊武的二连全部上阵地,机枪排的三挺‘麦德森’哒哒哒的响。打空两个弹匣后,炮击停止,敌人所剩不多的溃兵慌忙后退。 营长在电话里问了炮击效果,要求二连打个反冲击,歼灭歼敌人这个中队——蒋翊武的手下在阵地里还能像模像样的打,一跑出来就拉胯。 新兵没练过战术,三个排挤在一条进攻路线上,完全没有配合。要不是小鬼子已经溃退,他们非得吃大亏不可。 蒋翊武本人也跟着冲。赶到高粱地时,全连又发愣——日军一个中队挤在大概一百乘二十米的田坎下,两百多发炮弹将这里给犁了一遍。 ‘120迫’的弹坑远没有‘三八式榴弹炮’大,但落下的炮弹够多,造成的伤亡不会有半点打折。 弹坑密密麻麻嵌套在一起,每个弹坑旁边至少有一两具尸体。有的尸体挨了不止一次炮击,被炸的肚破肠流,肢体破碎。 也有日军士兵受伤未死,强挣着靠在田坎边据枪顽抗。二连的新兵被这股蛮横劲吓的不轻,连忙朝伤兵和尸体补枪。 “连长,接下来该咋办?” 百来号菜鸟新兵借机宣泄一通,没任何人想到要抓俘虏啥的。几个排长顶多指挥打扫一下战场,将有用的军需物资带走。 蒋翊武也不知道该干嘛,至于是麻溜的又带兵返回阵地。 营长没指望手下菜鸟打出什么漂亮反击,问了句伤亡大不大?随后要求多多观察日军动向,继续引导炮兵。 这小小的战斗中,连队一百多号新兵,手里的步枪几乎没派上任何用场。除了机枪发挥点作用,全靠炮兵输出杀伤。 现在国内兵工厂主要在制造‘120迫’及其弹药,‘82迫’和‘60迫’的生产任务要排到1911年的年中。 等‘60迫’能装备到排级,三百米外的那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