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尔曼先生,你认为美国还有救吗?” 洛佩兹从卫生间回来,一改之前的忐忑不安,畏畏缩缩,变得意气风发,大方自信。她不再害怕紧张到哆嗦,反而笑容满面,步履从容。 咖啡厅的圆桌前,大家都感受到了这份突如其来的改变。苏菲和里美更是碰头低语,“这碧池是不是溜到卫生间嗑药了?” 挤在圆桌前的人已经分成两部分,一边是跟三个姑娘同盟的‘友军’,另一边则是跑来支援富尔曼先生的‘民逗’垃圾。 一张圆桌挤不下这么些人,不得不分到另外几张桌子。一眼望去,场面不小。 洛佩兹和富尔曼在圆桌前以六十度夹角相对而坐,在两人对面架好了用于一台直播摄像的手机。 见辣妞突然主动开口,苏菲不得不低声提醒道:“碧池,网络直播已经开了。刚刚你不在,富尔曼先生已经做了暖场发言。” “是吗?那太好了。”洛佩兹没有丝毫退缩,张口就把自己的对手堵到悬崖边上。 老先生原本态度和蔼,对着镜头讲述自己经历丰富的一生。在他沙哑而低沉的讲述中,美利坚辉煌的过去是何等的激动人心? 赢得二战,建立北约,太空竞赛,登月插旗,冷战胜利,制霸地球。老头额头的皱纹就犹如岁月的年轮,每一道沟壑都是历史的记忆。 每个小故事,每一段话语,都值得回味。 咖啡厅里不少白人也为之关注,听到感动处,时不时引发掌声。至于前来支持的‘民逗’成员更是涕泪直流,为民主世界的伟大而自豪。 结果洛佩兹回来就捅肺管子,还是一插到底的那种。这种‘撕破脸’的话换别人说不出来啊! 有名咖啡厅的女招待站在旁边,大概四十几岁,被富尔曼先生的讲述所吸引,感动到眼眶湿润。可辣妞随手一指,就向她问道:“女士,你有房贷的压力吗?” 四十几岁的女招待抓着咖啡壶,被这句话问傻了,摇摇头道:“不,我没有房贷,我租房居住。” “那么你最近的收入能支付租金吗?” “呃......去年下半年政府因为疫情要求关闭餐馆和咖啡厅之类的服务业,这确实对我的经济状况造成严重影响。我一直向上帝祈祷,相信今年会好些的。” “如果不好呢?要知道去年美国政府表示年底将给两千万人口注射疫苗。可现在只完成百分之十的进度。政府应对大型灾难和动荡的能力低下的令人发指。 疫情确实肯定会结束,但在它结束之前,你怎么办?你有足够积蓄应对可能的危机吗?如果不能及时支付租金,你会不会被房东赶走?” 话题尖锐而直白。 女招待被问的脸色刷白,摇摇头道:“抱歉,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还有工作要做。”在扭头离开的那一刻,她感受到莫大的恐惧,眼眶里不是湿润,而是在掉眼泪。 很棒,干掉一个。 洛佩兹嘚啵嘚啵没完,嘴皮子倍溜。 旁边的苏菲里美,一票‘友军’,哪怕富尔曼身后的‘民逗’都有些傻眼——这姑娘战斗力可以啊! 戳肺管子技能max! 苏菲悄悄的朝桌椅后靠,仔细观察犹如换个人似的洛佩兹,随后跟里美再次碰头低语道:“这碧池耳后的头发下有根白线。” 里美诧异道:“你的意思是......?” “洛佩兹没这个脑子,她说不出这些话来。肯定是别人教她的。”苏菲对此很肯定,“她刚刚去卫生间绝对有鬼。” 辣妞开了口,嘴巴就跟机关枪似的,冲着拍摄的手机镜头一直说个没完。 “数据显示,目前有1400多万美国人交不起房租,其中640多万人已经或即将遭到驱逐。 现在可是冬天,但随着‘延期偿付法案’即将到期,美国境内将出现一大波房东‘逐客潮’。无数人的将被赶出家门。 富尔曼教授,你是成功人士,你眼中的美国富裕,强大,美好。你实现了自己的‘美国梦’。 可不要忘记了,就在此刻,有很多美国人无家可归。他们将被粗暴的推搡出门,行李被无情地丢弃在大街上。 不会有人关心贫困者如何在寒冷的天气里露宿街头,也不会有人关心他们是否年老体弱,或者带着年幼的孩子。 为了让那些交不起房租的穷光蛋快点滚,有钱人使出了狠招。断水断电,更换门锁,甚至直接把房门卸掉。 驱赶穷人的是另一批被有钱人雇佣的穷人。交不起房租的年轻女性甚至不得不成为有钱人的性奴。 自私,排他,内耗,现实就是如此的荒诞。这个国家到底怎么了?” 洛佩兹愤怒的声讨引发咖啡厅里更多的关注。刚刚那位加咖啡的女招待并未走远,她听完了辣妞描述的可怕景象,当即哇的一声大哭道: “是的,我没有存款,我没有足够的收入,我还有孩子和家人需要照顾,但我即将付不起房租。我不想被赶到大街上,这太残忍了。” 悲戚的哭声断断续续,引发更多同情。咖啡厅里基本都是社会底层,大家都有这样那样的困境,感同身受之下,悲伤蔓延。 这真是神助攻! “是维克多。”苏菲贴近里美耳朵,“只有他那张嘴才能把人说的无言以对,抱头痛哭还难以反驳。” 里美眼珠子一转,也低语道:“我去找找,他很可能还躲在卫生间。” 想象网络上的直播将引发多大的热议,洛佩兹就觉着浑身燥热,激动难止。她盯着富尔曼老头追问开头那句,“完全割裂的美国还有救吗?” 老先生被问的哑口无言,毕竟年纪大了,脑子不可能像年轻人似的灵动。现实也很难反驳。但他经验丰富啊...... 看着在不远处痛苦的女招待,老头缓缓起身走过去,先是递上一份纸巾让其擦拭眼泪,又从口袋里取出钱包,慷慨的掏了几百美元现金出来。 “孩子,我不能对你的苦难无动于衷。虽然我没办法改变你的状况,但请接收我的帮助。希望这能让你好过些。” 掏钱总是最直接的,几百美元也不少了。 这是人性的闪光,是上帝的慈爱。 咖啡厅里悲伤的情绪在降到低谷后报复性的反弹。好多人都在为之鼓掌,赞赏富尔曼先生的慷慨和同情心。 女招待真的眼泪哗哗,主动拥抱老头表示感谢。 富尔曼也挤出几滴眼泪,再回到直播的镜头前,告歉的说道:“洛佩兹说的情况是真的,但这并不表示美利坚就没救了。 请允许我稍稍平复一下情绪再来谈谈美国的现状,我需要去下卫生间。别走开,我马上回来。” 现场自然没人阻止,都愿意等那么一会。 可当富尔曼离开众人视线,立马掏出个手机拨打出去,接通后气恼的骂道:“维克多,你在搞什么?是你在教那姑娘,对不对?这是在当场羞辱我吗?” 电话里传出很无奈的声音,“洛佩兹年轻好胜,就让她一让吧。老先生,你认个怂,说身体不好,今天的直播就这么过去。” “不行。”老头坚决拒绝,“为了美利坚的尊严,为了自由和民主的荣耀,为了......我富尔曼好不容易有点人气,可不能被个小丫头打压下去。 但你实在太能说了。我不是你的对手。这样吧,我也带耳机保持手机通讯,你告诉我该怎么反驳你。就这么定了。” 周青峰在女卫生间里气急,“这是搞什么?洛佩兹要我说,你也要我说。我自己跟自己吵架吗?我精神分裂啊!” 抗议无效,否则举报! 周大爷气的抓狂,想爆发的那种。偏这时,他待的女卫生间出现轻轻的脚步,挨个挨个的推开隔间活动门。 推到最里面,推不动。 周青峰警惕的握住手枪,严肃以待。 脚步声进了旁边的隔间,踩上了马桶盖。里美那颗笑嘻嘻的小脑袋从隔间上头露出来,惊讶的喊道:“维克多,你果然在这里,我找到你啦。” 老天爷啊! 都挤过来干嘛?我很忙啊! 直接访问::http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