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青峰去找普吉岛的军警麻烦,马可世正在自己的国会办公室内眉头紧皱。他刚刚挂断跟‘老女人’莱恩的电话,双方讨论了治安预算的问题。 治安其实就两条路。 要么社会高度禁锢,人员流动不大。比如明代搞的‘路引’,又或者建国初搞的‘介绍信’。当社会管理能力差就这么干。 但民主自由的美国不可能搞社会禁锢。马可世很快发现自己若是要把治安改善度从潜力变成现实,就得学北欧的第二条路,砸钱。 什么事情一旦谈钱就伤感情了。 马可世搞的‘禁毒’是轰轰烈烈,花点小钱就让几座治安糟糕的城市抓了大批毒贩子。但要在全美搞治安——随便算个账就能要人命了。 想让国会拨款几千上万亿美元,这是不可能的。 只是不管怎么算账,摊到目前全美近三亿人口,要花的钱也是天文数字——‘兄弟会’得把大半资产消耗进去才行。 “有没有什么简单又省钱的办法?”马可世体会到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苦,美利坚家大业大,但花钱也多。 作为组织内的亲信,奥沙利文和托马斯彼此对视一眼,想了个主意——多修私营监狱,允许对底层人口强迫劳役。 托马斯一摊手,“‘奶头乐’的政策执行很多年。但底层的失败者并不满足那点吃喝玩乐,他们总会闹出些事来。 如果有十年时间,我们还能学特朗普的‘制造业回流’,靠增加就业来稳定社会。但一年内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改建一批监狱。 如果觉着‘监狱’这个词太过刺眼,可以改成‘教会农场’。” ‘教会农场’是美利坚的一大特色——由教会出面收容一大批社会渣渣。比如假释犯、瘾君子、破产者、无家可归者。 这些人被收容在农场进行劳作,过着低水平低收入的生活。这种组织有其存在的价值,算是个‘垃圾回收站’。 但‘社会垃圾’肯定不乐意去农场干活,这就需要动用暴力了。 马可世想了想,确实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于是点头表示同意——这确实是省钱又高效高的办法,差不多类似集中营了。 “我们的老朋友最近在干嘛?”马可世问道,“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他的消息了。” 奥沙利文回忆一份cia提供的报告,“我们在内比都的情报员提供个未经证实的消息,说有人在缅甸的佤邦见过一个长的很像世界首富的家伙。” “缅甸?”马可世诧异问道:“那小子去哪里干什么?” “说疑似‘世界首富’在缅北的赌场拿人头朝墙上砸钉子。”奥沙利文一耸肩,“别问我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报告上的原文。” 拿人头砸钉子? 马可世古怪的瘪瘪嘴,想象不出这是什么画面?可就在此刻,周青峰在普吉岛的芭东区警局就在干同样的事情。 等周青峰杀上二楼,整个警局的军警才反应过来——自家来了个持枪暴徒,正在搞屠杀。能逃的人朝外逃,少部分警员打开枪柜分发武器,顺带呼叫特警队前来支援。 一梭子带走了名字拗口的警局局长,周青峰又闯入两个副局长的办公室。其中一人跳窗逃跑,另一个带着警员负隅顽抗。 近距离交火是周青峰的专长。对他这种耳聪目明且身手敏捷的人来说,警局内的泰国警察全都仿佛在演慢动作电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收黑钱的副局长被按住脑袋朝泰王的相框上砸,挂相框的钉子被砸进了墙体,副局长的脑壳也破了个洞。 周青峰从警局大厅前门进来,端着枪从后门步入停车场,开了一辆警车离开——他离开后整整半小时,普吉岛的特警才姗姗来迟。 驾驶警车在岛上兜了一圈,周青峰换掉了身上的血衣,还闯入一间民宅洗个澡,换了衣服和车辆重新出来。 在民宅洗澡时,当地电视台已经在播放警局遇袭的新闻。救护车在画面上呜呜呜的叫,但现场没伤员,要么毫发无损,要么中弹身亡。 民宅里住着很普通的一家,有老人有小孩,家主大概是开杂货店的,家里客厅都堆着零零散散的货。 周青峰戴着墨镜闯进来时,杂货店一家六口正围着餐桌在吃晚饭。看到一个浑身带血的持枪份子出现,全家吓的魂不附体,动都不敢动,更不敢声张。 可等这位大爷在浴室换身衣服再出来,一家之主反而指了指摆在餐厅角落的电视,再指指餐桌,大概意思是想请这位凶神吃晚饭。 泰语听不懂,周青峰用英语说了声谢谢。他也不客气,把短管步枪朝桌边一靠,端起一碗米粉呼啦呼啦的朝肚子里吞。 家里的孩子能说几句英语,壮着胆子问电视上的案子是不是周青峰做的?他也很痛快点点头,大方承认了。 这一承认,餐桌前的气氛顿时轻松许多。家里老人让儿媳妇去厨房再弄点吃食,又让两个孙子跑出去探听情况。 周青峰全程都没阻拦,吃的呼呼过瘾,还指了指自己丢在浴室的血衣,让这家人尽快烧掉或远远丢进垃圾桶。 电视上正在播放芭东警局遇袭的细节,把十几名死难警察的照片一一列出。每列一个,这家的老少都在拍巴掌,乐的像过年似的。 特别是那位局长遇害的消息传出,更是全家大喜,就差载歌载舞的庆祝。这一家人不断用泰语控诉军警平日的暴行,恨不得他们全死光似的。 不过想想‘湄公河惨案’就是泰国军警高官在背后指使。再想想人家连沙特王室的珠宝都敢偷,调查人员也敢杀,也就知道这个群体没有什么不敢干的。 周青峰吃饱了,从随身带的背包里取出一千美元放在餐桌上,抓起步枪转身就离开。从头到尾,他都没怎么说话。 等这位大爷离开,民宅里老少全家动员,把他用过碰过走过的所有地方和器物全部擦了一遍,留下的血衣烧成灰倒进垃圾桶,然后装作啥事没发生。 周青峰离开民宅,又恢复他游客的模样,喊了辆出租车在岛上逛了一圈,然后开了他用另外身份租的轿车再次回到芭东区。 诈骗团伙选在芭东区也是贪图享受。这里有普吉岛开发最完善的海滩,是亚洲公认的优良潜水地。 虽说满大街的电线杆有碍观瞻,但海滩附近的街道满是餐馆和商店。入夜后街道上行人如织,酒吧、舞厅、夜总会一家接着一家。 轰隆隆的音乐声中,满大街都是穿着暴露的美女在拉客,还有奇装异服的人妖和游客拍照。这里的消费相对便宜,吸引全世界游客。 周青峰走到酒吧街入口,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秦清安排的情报员给他指引了目标位置。他随即走进一家艳舞酒吧。 酒吧里满是人,摩肩擦踵。音乐声震耳欲聋,半裸的女孩轮流站在舞台中央,随着节奏扭动躯体。 光线昏暗的舞池周边有座位,几乎坐满了人。 周青峰进门就有陪酒女孩上来打招呼。他塞了一把泰铢过去,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陪侍。他的目标很明确,是酒吧一侧卡座上坐着的四个台湾人。 一个露着膀子,绣着纹身;一个光头青皮,面目凶恶;一个矮胖油腻,笑容痴肥;还有个打扮斯文,饮酒自乐。 周青峰缓步走过去,朝四人身边的陪酒女郎挥挥手。四个女孩以为他和顾客认识,随即起身要离开。 光头青皮不知在谈什么乐事,正哈哈大笑。冷不丁见有人赶走身边的妞,抬头再看眼前之人完全陌生,随即拉住身边的陪酒女郎,喊了声:“等等,你是谁啊?” 桌面上的餐刀被周青峰抓起,随手捅进了光头青皮的脸颊,顺带串起其舌头,又带着血水从脸颊另一边刺出。 光头青皮当即痛大口吸气,却又不能出声,脸皮稍有动作便痛不欲生。他扶着桌子,站不得,坐不得,如同定身般僵在原地。 看着滴血的刀尖出现在眼前,陪酒女郎的尖叫声随即响起。 靠里坐的两人惊声跳起,倒是靠外的痴肥胖子反应快。他只当遇到杀手,掏出一柄随身匕首就捅。 周青峰速度更快,捏住胖子的手腕,强行倒转后让刀刃捅进胖子的肚子。刀刃捅进去还不够,他另一只手朝刀柄猛推一把。 不但刀刃捅进了痴肥胖子厚实的腹部脂肪层,连带十几厘米长的刀柄也被推了进去,刺穿了肝部。 剧痛迅速从痴肥胖子的肝部扩散开,他张开大口‘啊’了半声,就因为难以承受的痛觉而停止呼气。 因喝酒而潮红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大滴大滴的汗液在胖子额头泌出,将头发润湿贴住头皮,弯弯曲曲的流下。 卡座靠墙。 另两人眼看不敌,露膀纹身的企图翻过卡座隔板逃走,被周青峰一拳打断腰脊,瘫在隔板上; 面相斯文的先是大声呼救求饶,趁周青峰攻击同伴时,他从随身公文包里掏出一支手枪来。 ‘砰’的一声枪响总算盖过艳舞酒吧嘈杂的音响,让几十上百号放浪形骸的男男女女们齐齐扭头,意识到有不妙的事发生。 枪响后,斯文男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伸手摸了满手血迹,又跌坐卡座上,怔怔不语。他不明白手里的枪怎么就被对手夺走。 惊变太快,四个陪酒女郎尚未离开。她们战战兢兢的站在卡座当中,望着心狠手辣的周青峰,不敢动弹。 戴着大墨镜的周青峰再次挥挥手,对陪酒女郎沉声低语,“去让音乐停下,我要跟这几位说说话。” 陪酒女郎如蒙大赦,赶紧离开。 没一会,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停下。 但现场男男女女大部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顶多离凶杀现场远一点,还在探头探脑,面露惊奇。 四人身上带着好几个手机。有些是业务联系,有些是家人通讯。一半是最新出的iphone,还是8gb的高端版本。 周青峰随手挑了痴肥胖子的手机,点开通讯录,发现这人号码里就只有一个‘阿母’。他笑笑问道:“你没老婆孩子吗?” 整支匕首捅进胖子肚子,将其肝脏扎穿。因为剧痛,他已经浑身汗如雨下,犹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他抬头看向周青峰,目光中既有哀求又有畏惧。 周青峰点开社交软件上的聊天记录,又点开通讯录上的‘阿母’号码,对胖子道:“你跟你妈妈关系很好啊。跟她告别吧,你没办法给她送终了。” 胖子摇摇头,死命的摇摇头。可电话铃声响了一会就接通,有个闽南腔的女人在‘阿宝阿宝’的喊,听声音年龄不小。 胖子还是不吭声,一个劲的摇头,面容极度畏惧。周青峰朝对方没入肚子的刀柄轻轻一踩,剧痛让他的惨叫声在整个酒吧舞池回荡不休。 电话里的女人顿时急了,不停在呼喊,追问发生了什么? 痴肥胖子痛的眼泪汪汪,只能哭着应答道:“阿母,我要死了。有人要来杀我,我不能给您养老送终。以后您自己好好保重。” 周青峰在胖子的腹部再重重踩一脚,将刺入其体内的匕首硬刺穿肝脏,硬扎入肾。胖子痛的满地打滚,哀嚎不休。 整个酒吧的人无不心悸,有人甚至感同身受,当场晕死。 电话里的女人更急,一同哭喊道:“不要杀,不要杀。求求不要杀。要杀就杀我,我来赔命。” 胖子惨声不绝。 周青峰抓起电话,对胖子母亲低声说道:“看你跟你儿子的聊天记录,你喜欢吃斋念佛,还乐善好施。 但没用的,你儿子坏事做绝,就该下地狱。他用昧良心的钱孝敬你,你也不得好死。听听你儿子死前的声音吧,他会做鬼陪伴你的。” 电话那头的女人顿时大哭不止,声若鬼怪。 周青峰又从桌面挑了斯文男的手机,打开通讯录。 胖子和母亲通话,斯文男全程看着。见周青峰拿起自己的手机,他连忙抬手想抢,口中哀求道:“这位大哥,别打电话。要什么你尽管开口,别打电话。” 周青峰却不管不顾,从手机的通讯录中选了孩子的号码,拨了过去。没一会,手机接通,是个大概八九岁的女孩开口说,很开心的喊了声‘爸比’。 斯文男同样不肯开口,满头大汗的摇头,却被周青峰又朝肚子上开了一枪。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电话里的女孩被吓的惊叫,语气立马变得惊慌不已,询问爸爸发生了什么事? 斯文男当即痛的泪流满面,却努力柔声细语的解释,说自己在看电影,问孩子吃饭没有,功课如何? 周青峰却对着手机横插一句,“你爸爸要死了,听听他的惨叫声。”说罢瞄准对方胯间开了一枪。 枪响后,电话内外都是叫喊。一边是惨叫,一边是惊叫。小女孩哭着把妈妈找来,电话里换个女人声音在焦急的喊‘老公’。 斯文男忍不住痛,爆发似的朝周青峰喊道:“要杀就杀,你这样做还有人性吗?” “人性?” 周青峰一枪接着一枪朝斯文男射击,打的对方血肉横飞,却不立刻要对方的命。 “你一个诈骗犯给我谈人性?” 斯文男的妻女听到枪声,哭的稀里哗啦,哀求不已。 周青峰却在咆哮道:“只有你们才有父母吗,才有妻儿吗,才有家人吗? 被你们骗到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乃至绝命自杀的就不是人啊?你们拿着别人的血汗钱挥霍享受,也配给我谈人性?” 骂的不解气,周青峰阴恻恻的对着手机里说道:“小姑娘,仔细听。在你父亲濒死的惨叫中做一辈子噩梦吧。人渣的子女不配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