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时空骰子的尿性,你许愿什么,它绝对不会完全满足你。 当玛莎赌上自己的一切要求进行被选者的淘汰赛,时空骰子却将其真的做成一场‘大逃杀’似的角逐。 在虚无的空间内,乌压压挤着成千上万的被选者和他们的追随者。很多熟悉老面孔已经被淘汰,又添加了陌生的新面孔。 新面孔还不知道时空回溯的风险,被利益和奖励激发出勃勃野心。 不少人看到美艳如女神般的玛莎,又看到身影朦胧的普大帝,颇获知秘闻的讶然,以及按捺不住的冲动。 周青峰面前出现一块虚拟屏幕,显示时空重启任务被重置。前阶段捉对厮杀的胜利者进入群体性的大型对抗。 每个被选者都被询问是否加入?可以选择‘拒绝’,但也自然放弃对时空重启的决定权,并得不到任何奖励。 “选‘拒绝’。”周青峰一回头,对秦清等人命令道。 秦清和萧金浪正在讨论将面对什么局面,但没人觉着要退出。听到周青峰下令选‘拒绝’,‘圣光’团队众人无不莫名惊讶。 但周青峰本人却选了‘接受’。 团队中作为追随者的‘老夫子’走出来,低声问道:“皇上,难不成你打算一个人参加对抗?” 周青峰轻抬下巴,示意大伙看玛莎身后的暗影,那是‘神圣联盟’的几百号团队。他低声道:“玛莎是要逼所有被选者去普大帝的地盘捣乱呢。” 暗影中能看到普大帝那颗头发稀疏的脑壳,以及他面无表情的脸庞。萧金浪和秦清也才意识到凶险——这场淘汰赛是预设赛场的。 一伙亚裔面孔的中国人跑到毛子的地盘,且大多不会说俄语,结果如何......看看历届‘坦克两项’比赛不就知道了,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 萧金浪想了想,理智的按下了‘拒绝’,退出这场注定极端残酷的淘汰赛。秦清也没坚持,和另外六名‘圣光’被选者被选者全部‘拒绝’参加。 所有重任都交给周青峰去完成。 倒是‘老夫子’有点急,问道:“以后团队去其他世界,是不是就不需要我这种搞明史的了?” 这不废话么? 搞机械、化工、医学、军事之类的小组在任何时间段好歹能派上点用场。你个搞明史的,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去其他时间段能干啥? 老萧安慰一句,“明末资料,你收集够多了,现实中可当明史学界的第一人。” “这‘第一人’也就孤芳自赏,写一万篇论文有个屁用。”看同伴眼神,‘老夫子’急的跳脚,“以后去其他时空,我就退出了?” 见识过穿越时空的乐趣,谁还写论文啊? “服从组织纪律。”老萧只能板着脸。他跟着周青峰闯荡不同时空,困难重重也乐趣无穷。哪天真让他退出,他定然郁郁寡欢。 但不同任务确实不是谁都适合。 玛莎飘在半空,看到周青峰选择‘接受’,便无声大笑。她身后的普大帝见‘圣光’团队只来一个人,眉头紧皱。 很多新被选者还不认识‘五巨头’,鼓噪着问东问西。 周青峰是第一个做出选择的,时空骰子也第一个给他下发任务。他只瞟了眼,又跟玛莎对视数秒,随后退出虚化空间。 小公寓楼的屋内,时间恢复前进。 狭窄的浴室里水声哗哗,波琳娜打了浑身泡泡,堆积乳尖,在半透明的玻璃门上映照的清清楚楚。 这妞在灯光下哼起小曲,开始唱俄文,但很快改成英文,听得出其心情不错。 毛妹有早婚传统,很多高中毕业就结婚生孩子。波琳娜便是如此。如果丈夫太废物或太暴力,毛妹会带着孩子自己过。 洗了十来分钟,才二十四五的斯拉夫少妇披散湿漉漉的头发,裹着浴巾,裸露双肩,带着暖暖水汽和沐浴液的清爽味道从浴室出来。 波琳娜抿了抿嘴,瞧了眼沙发方向的影子,朝前迈出半步。可那个影子却冷冷说道:“早点睡,好好休息。” 斯拉夫少妇原本还想睡前再聊几句人生,说不定发生点‘意外’,让自己的睡衣自然掉落——不信这强壮的男人不动心。 可听到男人的‘拒绝’,她迈出去的半步不得不收回来,道了声‘晚安’,光溜溜的大长腿转向卧室方向——好冷淡的男人,一点也不懂风情。 进了卧室,小女孩从被窝里探出头。等母亲关上房门,她压低声音问道:“妈妈,维克多没留下你?” “很可惜,没有。”波琳娜嘟嘴耸耸肩,“他显得心事重重,像电影里的冷酷男人。我猜他有纪律约束,一定是这样。” 毛子家的孩子普遍早熟,小女孩才八九岁,就跟个小大人似的叹息道:“那个男人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我真为他感到惋惜。” 波琳娜对女儿的调侃哈哈直笑。她解开浴巾,任由前凸后翘的身躯暴露,将头发散开擦干,换了轻薄睡衣,和小女孩睡在一张床上,也跟着叹道: “至少我们得感谢他把暖气费交了,否则今晚我们就很难熬了,甚至接下来一个月都很难熬。我也不知收留他是对是错,只知道别无选择。” “妈妈,别担心,一切会好起来的。我会帮你。”小女孩安慰几句。母女俩彼此亲了亲,又聊了几句,随后关灯睡去。 客厅里,周青峰坐在沙发上,枪械在身,只盖了一条薄毯。他没让团队来帮忙,决定要单枪匹马执行乱战般的淘汰赛。 但这场‘大逃杀’显然不是打打杀杀就能赢。 在只有被选者才能看见的虚拟屏幕上,显示周青峰的第一个关卡——很简单,确定阵营。 你是共产主义战士?还是车臣叛匪?又或者垄断寡头?无政府主义者?俄国军警?黑帮势力?欧美间谍? 可以选的阵营有十几个,但周青峰的已经被确定了。他是‘共产主义战士’,因为圣彼得堡的媒体寡头普罗霍罗夫死在他手里。 “还是被玛莎给阴了,那女人早有预谋。”周青峰想了想,发现除了‘共产主义战士’外,其他阵营其实不适合自己。 玛莎的小动作给周青峰一点小优势,他比其他参加乱斗的被选者提前二十四小时完成任务。 虚拟屏幕上很快给出第二个关卡——协助你身边的苏共人员完成其工作。 周青峰看到这个提示顿时头皮发麻,一则是‘苏共’这个词后打了个括弧(已被摧毁),二则提示后挂着个头像,赫然正是波琳娜。 波琳娜近乎半裸的从浴室出来,却被周青峰问候‘晚安’让她去睡觉——这不是周大爷突然守身如玉,而是他脑子有点乱。 怎么算‘协助工作’?打个友谊炮算吗? 在大乱斗中,选择阵营后就有一整条的任务线在等着。 就在周青峰暗暗头疼时,数千名被选者和追随者降临到圣彼得堡。他们领到各种完全不同的阵营任务,兴冲冲的要去完成。 普大帝回到他在莫斯科西郊卢布廖夫区的别墅办公室,他的阵营天然划分到俄罗斯官方,接到的任务是‘二十四小时内抵达圣彼得堡,准备接管城市治安’。 这种任务对于手掌大权的俄罗斯副总理来说是理所应当的,可当普大帝给联邦的‘军警宪特’下达命令后,不由得想到其他被选者在做什么? “难道他们扮演车臣恐怖分子向我发起攻击?还是作为无政府主义者前来刺杀?又或者作为黑帮成员在圣彼得堡搞破坏?” 普大帝不怕明里暗里的来袭,毕竟他控制了一个国家的暴力机构。哪怕它远不如其强盛时有力,但用来对付一盘散沙般的被选者还是绰绰有余。 现代‘军警宪特’无论技术还是手段,已不是寻常平民所能想象。 但普大帝很头疼另外几家被选者,尤其是跟玛莎牵扯不断的‘圣光’,准确说就是周青峰——鬼晓得他会搞出什么乱子来? 普罗霍罗夫被杀已经二十四小时,但圣彼得堡的军警却断了追查线索。现在大冬天的,不知周青峰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普大帝伸手就想去抓办公桌上的保密电话,以他多疑猜忌的性格,自然会担心这场乱局会带来什么影响?更想知道‘神圣联盟’其他被选者们选了什么阵营。 可当他的手按在红色的保密电话上,电话铃却提前响了。转来电话的秘书通报道:“英国的查尔斯先生打来电话,在一号线。” 普大帝切到保密的一号线,听到个低沉的声音,“总统先生,我们只怕需要协调,因为彼此的任务可能有些冲突。” 此时此刻,玛莎自爆般的牺牲让整个被选者团体面临洗牌。除了周青峰这种直接让团队大部分成员退出,其他势力在贪婪中面临种种相互矛盾的任务。 几千号被选者和追随者出现在圣彼得堡,必然会引发层出不穷的混乱。 作为始作俑者,躲在圣彼得堡某地的玛莎也有自己的任务。她手里那枚四级时空戒指已然虚化,代表已被质押。如果拿不到最后的胜利,她必死无疑。 玛莎被划到‘大国沙文主义’阵营,特点是‘不尊重对方的独立平等,强加意志于人,粗暴干涉对方内政,侵犯对方利益,损害对方主权’。 这个‘对方’,包括敌我。 当意识回到体内,玛莎瞧了眼身旁的卡佳。两人正待在个密室内,彼此对望。 “我们要做什么?”卡佳问道。 “破坏。”玛莎咬牙从口中蹦出这个词,“尽可能给普京制造麻烦,让他不能控制圣彼得堡的局面。” 不同的被选者各有矛盾,就看谁更能把握时机。 身处这场乱斗漩涡的中心,波琳娜睡了数年来难得一个好梦。当她早上梦醒,还赖在床上回味无穷。 梦中的她回到童年时代,快快乐乐的享受强大苏维埃带来的照拂。中苏结成同盟实现共产主义,她嫁给了不喝酒不打老婆,不怎么浪漫却能照顾家庭和孩子的中国男人。 那张男人的脸还格外清晰。 但梦到此刻就醒了。 波琳娜睁开眼,窗外蒙蒙亮。桌上的时钟指向早上七点,但街道上的动静却不是清晨的安宁,反而分外躁动吵闹。 看女儿还睡的香,波琳娜从床头爬起来,动手抹去窗户玻璃上的水汽,惊讶发现自己住的市郊公寓外来了几辆装甲车和大队军警。 没多久,这些军警走进街道两旁的公寓楼,挨家挨户的敲门。波琳娜的家门也不例外,咚咚咚响起粗暴的敲击声。 女儿被吵醒了,惊讶的问妈妈发生了什么。 波琳娜随手披了件外套,走过餐过厅和客厅时,发现昨晚来的维克多不见踪影,沙发上的被褥也不翼而飞,就连丢在水槽没洗的餐具也被整理过。 捋捋头发,波琳娜去开门。 两个粗壮的俄罗斯军警夹带刺骨寒风从外头闯了进来,一个喝问波琳娜的姓名和身份,另一个在房间内四下搜索。 波琳娜一边回答,一边追着搜索的军警身后,要求对方不要惊扰自己的孩子。待在卧室的小女孩被吓的哇哇大哭,倒也分散了军警的注意力。 搜索完毕,两名军警又询问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波琳娜气呼呼的表示没有,并要求对方要么说明来意,要么滚出去。 直到确实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两名军警才道歉,并向波琳娜宣布一条戒严令——鉴于圣彼得堡治安恶化,可能遭受恐怖分子袭击,联邦政府决定对全城进行戒严。 索布恰克总书记签发了命令,军警人员有权在圣彼得堡逮捕任何无确定身份的非法人员,如有反抗可以立刻击毙。 来搜查的两人明显是联邦安全局的人,街上值勤的是联邦军队的士兵。整个城市顿时笼罩在紧张恐怖的气氛中,又一次社会动荡来临。 宣布戒严令后,两名搜查的特勤军警又去敲波琳娜邻居的房门。但没敲几下,波琳娜裹着外套,冷着脸在家门前提醒道:“别敲了,对面没人住。” “为什么?”特勤军警翻了翻手里的住宅登记册,“这里住的应该是康斯坦丁先生和他的妻子。” “康斯坦丁爷爷半年前就病死在医院。他妻子因为没有足额的退休金,上个月外出摆摊卖点鲜花和纪念品,冻死在街道上。” 波琳娜的话有一定的普遍性。 两名军警没怎么怀疑,随即去敲其他房门。而等他们离开波琳娜所属的公寓楼层,邻居的房门忽然打开,周青峰抱着一床被褥从对面溜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