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的是梁阁,霍青山和艾山跟在旁边,简希懒散地搂着篮球缀在最后,霍青山不住地扭回身对简希咕囔些什么,简希并不理会他。 个个身高腿长,长相漂亮,连艾山都是深眼高鼻的周正,连光仿佛都要偏爱一些,走在一块儿是很风光意气招人顾盼的。 李致由衷道,“你们班这排场够浩荡的啊。” 真养眼,哦不,真耀眼啊。 祝余笑,“嗯。” 两人继续上楼。 “对了,你们班最近好点了吧,班主任来了。”李致叹气,“不知道学校之前怎么想的,你们班都那种情况了,还半个学期不给安排个临时班主任!” “哪种情况?” “你不觉得吗?你们班还不够吓人?你不还被你们班同学打了吗?多少次开会被拎出来骂了?卫生、纪律、打架,课间操都罚你们班重做一遍,乱糟糟的,到处惹事,比十五班还不如呢。” 比择校生最多的十五班还不如,这么说来,他们班俨然成了鹿鸣“公害”——公认的害虫。 “梁阁就够吓人了,又来个霍青……” 祝余看着他,“梁阁成绩很好,我们班挺好的。”又说,“你们班那个秧歌扭得怎么样了?” 李致心说我知道他成绩好,你是没见过梁阁在附中的样子,又听他问起秧歌又有些讪讪,他们班这节目实在乡土得太过出类拔萃,让人提起来都不免羞耻。 他还有心把话题绕回去,但见祝余虽然笑着,但眼神冷清清的,识趣地换了话题,夸项曼青长得漂亮。 祝余有种奇怪的心理,他知道他们班之前是不怎么样,但叫其他人一说,就格外难以忍受——我自己这么想想也就算了,轮得到你来说? 祝余右肩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侧过头,没人,他正纳闷,有人凑在他左耳畔低低地“喂”了一声。 青天白日,他浑身都颤了一下,短促地“啊”了声。 然后就听到身后几人得逞的哈哈大笑声,他和李致一起回头,始作俑者梁阁正直起身,霍青山和艾山勾肩搭背地笑在一处,简希拿着球,也是个闲适的笑模样。 梁阁手按在他肩上把他搂过来,霍青山笑他,“怎么都吓抖了?胆子这么小。” 他还模仿祝余受惊的样子,惟妙惟肖地,艾山和他又一起笑起来。 李致还没祝余高,在这一行光彩照人的同级生面前感到一种可怕的身高压制和自惭形秽,他咽了咽口水,对祝余说,“我先走了。” 说完麻溜儿上楼了。 祝余环看他们一圈,脖子都泛酸,“你们吓了我还笑我?” 艾山笑着问,“班长你地理卷子做了吗?借我参考一下。” 祝余故作不忿,“不借,生气了。” 艾山立刻反水,“我错了班长,是梁阁吓的你,我给你吓回去,给你报仇!” 艾山如法炮制,拍了拍梁阁右肩膀,正要去另一边说“喂”,被梁阁冷酷无情地一肘击中胸口,当即重伤,西子捧心,“卧槽,谋杀,救命啊班长,我的心被梁阁打碎了,快点,我需要地理卷子抄抄才能好。” 祝余一下就笑了。 初审是十二月十五号,星期五下午,喻彤手气不旺,抽中的初审顺序是第二个。 去初审前简希有些不舒服,说想吐,要他们先走,她会马上赶来。因为要签到,他们只得先去,走到楼梯间,霍青山忽然停下,“我在这等等。” 初审的地点在报告厅一楼,排练这些天大家熟稔起来,一路上都在说笑,编排各种审核可能发生的笑话,一转角就撞见守着那的辜剑。 辜剑板着脸,手背在身后,他有些条件反射,一见到祝余或者说一见到十班本能地就想指责几句,“干什么都能看到你们违规犯纪!” 他的话祝余从不过耳,公式化应了几句就走。 梁阁跟在他后面,眼神倨傲地在辜剑头顶掠了一眼,看起来轻蔑又目中无人。 辜剑身为老师的威严被明晃晃地轻视了,当即喝止他,质问他怎么不喊老师好。 梁阁侧过脸来,“哈?” 辜剑被他扫过几眼,觉得他危险又阴沉,警告他,“你别给我拽!” 梁阁居高临下地看他,“拽也犯法啊?” “你目无尊长!” 纪律老师是最不容许被挑战权威的,眼看剑拔弩张,都觉得梁阁要和辜剑干起来了。 祝余横插进他们中间,把梁阁揽到身后,“不是的剑哥,是梁阁太高了,可能没看到你。” 梁阁因为他这一揽愣怔了一瞬,祝余还没开始拔个,堪堪到梁阁鼻尖,轻易能嗅到他清淡的发水气息。梁阁的目光从他短短的发际到绯红的耳畔一带,薄嫩的皮肤仿佛伸指就能掐个印,就算冬天穿得层层叠叠,还是这么细骨伶仃的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