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第一次见这种阵仗,只感觉风呼呼从他耳边灌过去,身后脚步声纷乱杂沓,一刻不敢停,整颗心都要跳出来。 所幸梁阁对这里地形熟稔,没一会儿就带他绕进一个暗巷里藏着,祝余听到巷外骂骂咧咧的脚步声。 梁阁把他揽在身后,“是尹昊吗?” 祝余咽了下口水,脸上泛起运动后的晕红,“嗯,我撞上他了,怎么办?” 十几个人到处在找,一出去就要被发现,现在报警有用吗? 梁阁说,“没事。”他点开微信,“后街有人吗?我被堵了。” 群里众人向来活跃,梁阁很少说话,但每逢冒泡都能收到师哥师姐们的热切顺毛。 “后街还有人敢堵你?” “阁儿,尚师姐来了,在订飞机票了。” …… 还是古仲说,“赶巧了,我们这打台球呢,等着,哥哥们来了!” 不吃香菇:“嗯,快点,我带了人。” 群里立刻发现盲点,“带了人,谁谁谁?不是弟妹吧?卧槽出息了阁儿!” “行啊阁儿,你尚师姐刚失恋,你这就谈上了。” “老娘那叫甩人!” 不吃香菇:“快。” “放心,本来只去俩,为了弟妹四个都去,必不能让弟妹受丁点儿委屈!” “这架拖着点儿打,我飞机八点落地,九点半吧,拖着拖着,我也见见弟妹。” …… 梁阁按熄了屏,消息还在一个劲的弹,祝余有些不安,“可以吗?他们有十多个人。” “怕?”梁阁问这话时,就见祝余手上不知从哪顺了个u型锁,又瞥见巷子角落里放了辆废弃的旧单车。 挺大的一个锁,生了绣,沉甸甸的。 梁阁好笑,难得显出些轻狂,“这是我的地方。” 中二一点说,他是“附中的”梁阁。 刚才消息要是发附中群里,来几十个人没问题,他绝无可能让祝余在附中周围被欺负了。 梁阁的师哥是真挺有效率的,两句话的功夫一行人就来了,一人拿了根台球棍,脸上还谨慎地套了个黑塑料袋,风风火火,跟打劫成功的劫匪似的。 祝余透过塑料袋上的洞看见他们一个个都笑眯眯的,可一看见祝余就愣住了。 群里还吵吵嚷嚷弟妹长什么样啊?漂不漂亮?方便拍个照吗? 古仲和队友面面相觑,又齐齐看向祝余,低头在群里说,“漂亮是挺漂亮的,就是……好像是个男的。” 梁阁说,“我同学。” 祝余和他们打了招呼。 古仲打量他,这小同学长得是真挺漂亮俊俏的,个也不矮,穿着校服气质特干净纯良,笑的时候还有些腼腆,教科书里都找不着这么模范漂亮的优等生了,唯一突兀的是手上拿了个生锈的u形锁。 应该就是吓唬人的。 “你不厚道啊阁儿,怎么骗哥哥们呢?” 弟妹呢弟妹呢?!我那么大的一个弟妹呢? 梁阁说,“没骗。” 梁阁和这群师哥师姐,虽说不上欺负,但他确实是被他们盘大的,小时候面无表情地被他们揉脑袋,后来大了个子蹿得猛,身高虽然望尘莫及了,但也常口头盘他。 师哥们正想调笑他,尹昊一群人就找来了。武术最佳身高不宜过高,至少a大武术队没有超过180的,最高的是古仲,也不过178。 尹昊瞅着他们,轻蔑地一耸肩,“哟,找了帮手啊?” 他还不知道这群套着塑料袋的人中最少也是个全国冠军。 古仲也直接嗤笑出声,“就这么几个东西?” 眼看要打起来。 祝余突然很局外人地发问,“这样打架受伤了怎么办?” 他们这边的人还没回答,对面那个癞子就应了,他站在尹昊旁边,形容嚣张,头顶有块明显的黄癣,应该是那群混子的头儿,“没监控谁他妈认账啊?” 他们这群人哪个不是偷鸡摸狗,成天耗子似的钻,警察也找不着他们,他们去报警那叫自投罗网。 梁阁说,“他们先动手,我们正当防卫。” 祝余若有所思地“哦”,再掀起眼皮时就讥诮地扫视领头的癞子。 癞子感觉自己收到一种赤裸裸的蔑视,登时恼了,走上前用手里的棒球棍顶祝余的肩膀,祝余被顶得踉跄,“你妈的什么意思?” 梁阁刚要抬脚,祝余抡起u型锁就往癞子脑袋上砸,癞子直直栽下去了,一脸的血。 祝余拿着u型锁,还是那样腼腆地笑着,“是可以的吧?” 在场所有人包括梁阁心里都卧槽了一句,场面一度静了两秒。 古仲大笑,“牛逼啊小同学!”把另一根台球棍扔给梁阁,“玩个棍呗?” 梁阁棍子一横把祝余拨到后面护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