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愿,就是找一个为人公正无私,青年有为,而且武功高强的人,来取代兄 弟,这样,兄弟向宫主也有了交代,就可以遂我终老山林之愿了;但这些年来,兄弟走遍江 湖,却有人才难寻之感……” 他不待狄明扬开口,忽然爽朗的大笑一声,接着道: “古人说得好,皇天不负苦心人,兄弟终放找到了。301book.com” 狄明扬道: “公孙老哥文才武功,都胜人一等,你找到的人,一定是一位非常之人了。” “不错!”公孙先生得意一笑道: “老弟说得一点不错,兄弟找到的此人,若肯辅佐宫主,他日成就,胜过我公孙襄何止 十倍!” 狄明扬道: “听了公孙老哥的口气,这人一定是一位大英雄了?” “哈哈!狄老弟说得对极!” 公孙先生大笑道: “惟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此人可说兼而有之。” 狄明扬听得极为神往,忙道: “有这样的人才,在下听得无任倾心,公孙老哥怎不给在下引见引见呢?” “哈哈!”公孙先生又是一声爽朗的大笑,说道: “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狄老弟怎么还要兄弟引见呢?” 狄明扬愕然道: “公孙老哥说的是谁?” 公孙先生忽然转过脸来,含笑道: “兄弟说的就是狄老弟你了。” “我?”狄明扬一怔,说道: “公孙老哥说笑了,在下……” 公孙先生不待他说下去,就正容道: “狄老弟,你何用妄自菲薄,不是公孙襄当面捧你,以你老弟的文才武学,不出十年, 就可名满武林,声名大著,在下万万不及,因此老哥哥有意把你推荐给宫主,用以自 代……” 狄明扬连忙摇手道: “这个万万不可……” 公孙先生含笑道: “兄弟那天第一眼看到你老弟,就已有了此意,你老弟还没见过宫主,他是一位求才若 渴,本人又是一位学贯天人的高士,更是千百年来,武林中难得有心存仁义,悲天悯人,胸 怀大志的一位奇人,自古以来,英雄识英雄,你见了宫主,自会惺惺相惜,宫主那种抱负, 即不为名,又不为利,而是超乎门派,纯为武林谋求永远和平的大计,你老弟若是听了宫主 一席长谈,包管你心悦诚服。” “不成!”狄明扬摇着头道: “在下只是一个初出江湖的人,怎能代替你公孙老哥?再说宫主有如此伟大的抱负,也 只有你公孙者哥能匡助他,在下只怕连摇旗呐喊都不够资格呢!” 公孙先生道: “兄弟方才说过,你老弟一身所学,就胜过兄弟甚多,怎可妄自菲薄?兄弟物色多年, 也只有你老弟将来可以代替兄弟……” 狄明扬还是摇头道: “不成,这个在下实在无法担当。” “这么说,唉……” 公孙先生忽然皱起眉头,想了想,又道: “兄弟已届花甲之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那么这样吧,兄弟再勉为其难,稍延 一二年,再求归隐,老弟你暂时委屈,先担任兄弟的副手,当个副总护法,等各种事情稍为 熟悉之后,兄弟再向宫主告退,那时老弟已可担当重任,兄弟也可以得尝夙愿,岂不是两者 都顾到了么?” 他到此时才说出正题来,就是要狄明扬担任副总护法,此人心机之深,也放此可见! “公孙老哥?这个只怕不成。” 狄明扬攒着眉道: “你们不是已有一位副总护法了么?” 公孙先生含笑道: “老弟是说萧副总护法么?宫主已经派她担任分宫主,目前副总护法一职,已经空出来 了。” 狄明扬昨晚经小云一再劝他尽快离开此地,他早已想好了话头,这就为难的道: “公孙老哥,这件事,在下一时之间,无法决定,因为家师要在下去江南办一件事,师 命难违,能否等在下办完事之后,家师本有命在下行走江湖之言,那时再作决定如何?” “好!”公孙先生点头道: “不瞒老弟说,兄弟方才和你说的这番话,只是兄弟的腹稿罢了,尚未向宫主进言,所 以先和你老弟交换意见,你老弟如果同意了,再禀明宫主否则老弟万一薄此不为。教兄弟如 何向宫主交待?这样最好了,你老弟江南之行,大约须要多少时间?” 狄明扬哪有什么师命?只不过是昨晚想好的推托之词,这样就可以离此而去。此时经公 孙先生这一问,不觉为难的道: “这很难说,家师要在下办的事,在下目前还……这样吧少则一月,多则三月,大概也 差不多了。” “好!”公孙先生欣然道: “那就以三个月为期,老弟一定要来的了。” 狄明扬只得应了声“好”。 公孙先生拉着他进入起居室坐下。 两名宫装使女端上早餐来,那是一锅小米稀饭,一盘是虾饺,一盘烧卖,一盘莲蓉包 子,一盘春卷。使女装了两碗稀饭送上。 公孙先生举筷道: “狄老弟请随便用吧!” 狄明扬从未吃过这些点心,自然吃得津津有味,他看公孙先生只和自己谈起要自己担任 他们副总护法之事,对昨晚小云的事,果然绝口不提,心头总算放下了一块石头。 眼看站在一旁伺候的两名宫装使女,并没有小云,心中又不禁暗暗惦记起来,不知她回 去之后,公孙先生有没有盘问她?想到这里,不觉脸上又是一红。 公孙先生坐在他对面,他的一举一动,自然看得清楚,狄明扬看了两名使女一眼,忽然 脸红,自然是想起小云来了。他心中暗暗一笑,只作不知,只是殷勤的替狄明扬夹着点心。 这时,但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及门而止,只见一名身穿青绸劲装的英俊少年在门口站 停,手持一个金色小筒,躬身道: “启禀总护法。” 公孙先生回头道: “什么事?” 那英俊少年躬身道: “有宫中来的飞鸽传书。” 公孙先生一挥手,立即由一名宫装使女走了出去。 那英俊少年恭敬的把手中金色小筒递给了宫装使女,便自退下。 宫装使女接过金色小筒,送到公孙先生面前。 公孙先生伸手接过,打开小筒,倒出一个纸卷,打开只看了一眼,脸上不觉流露出喜 色,大笑道: “巧极了!宫主今午可到,那真是大好了!哈哈,本来兄弟还想等三个月后,再带者弟 去晋见宫主,如今宫主来了,狄老弟在前往江南之前,不妨先和宫主见上一面,这真是机缘 巧合。” 狄明扬道: “在下……” 公孙先生含笑道: “老弟只管放心,方才咱们所谈之事,在你还没有决定之前,兄弟决不会跟宫主提出 的,只是兄弟既在这里作客。不妨见见宫主,也是好的。” 狄明扬还没作声,公孙先生已经接口道: “狄老弟,宫主即将到达,兄弟还得赶去迎接,东院小有花木之胜,老弟不妨稍事游 慈,兄弟要暂时失陪。” 狄明扬连忙拱手道: “公孙老哥只管请便。” 公孙先生连连拱手,急匆匆往外就走。 狄明扬站起身,一名宫装使女立即欠身道: “狄相公,东院从这里走,小婢给你领路。” 她领着狄明扬,走出起居室,折而向东,跨出腰门,果然花木扶疏,别有洞天,一片花 林之间,白石小径,曲折通幽。 狄明扬不由赞道: “这片庭园,倒是清幽得很!” 身后那宫装使女道: “这是总护法亲自布置的。” 狄明扬“啊”了一声,回身道: “在下随便走走,姑娘有事,只管请便吧!” 那宫装使女应了声“是”,便自退去。 狄明扬一个人傍花随柳,信步而行,不觉到了一座水榭,朱栏九曲,水光潋滟,再从桥 上过去,则是一座耸立的假山,叠得剔透玲珑,山上有亭,可以登高远眺。 狄明扬一时不觉兴起,心想:我何不到亭上去看看?这就举步走了过去,进入假山洞 中,循着石瞪,盘曲而上。 叠这座假山的人,果然匠心独运,你走在山腹之中,仍然有大小不等的石乳,有的如 窗,有的如盘,可以窥见园中景色,如果是月明之夜,也可以有月光照射进来,当真别具巧 思。 就在他例览之际,突见一道人影,有如大鹏凌空而来,泻落水榭之中。 来人好快的身法! 狄明扬吃了一惊,急忙后退了半步,从假山石孔中定睛往外看去,原来竟是缎袍老婆 婆,心中不禁暗暗奇怪,忖道: “她是明月宫的副总护法,现在升了分宫主,那么宫主来了,公孙先生已经赶去迎接, 她怎么会不去迎接的呢?” 那缎袍老婆婆泻落水榭,目光朝四处迅疾一转,就匆促的走近一张石桌,一下蹲下身 去。 她这一举动,显得慌张而匆忙,狄明扬更觉奇怪,自然更要凝目注意她了。 这一注目,才发现缎袍老婆婆蹲在石桌底下,似在找寻什么,不,她摸索了一会,就缓 缓把石桌推开,揭起一块圆形石板,迅速走了下去。 狄明扬暗“哦”一声,付道: “原来这水檄的石桌下面,竟是地窖入口,只不知缎袍老婆婆进去做什么?” 哦!看她行色匆忙,莫非是乘公孙先生外出,才偷偷下去的,莫非这地窖之中,有什么 秘密不成? 他心中虽觉好奇,颇想跟下去看看,但又觉得觑人隐私,不是君子所为,尤其公孙先生 对自己不错,缎袍老婆婆偷偷下去,已是不该了,自己怎么好再跟她下去? 他想离去,又怕给缎袍老婆婆再出来碰上,心想:“自己躲在假山洞中,不会被她发 现,不如等她离去之后,再走不迟。” 等了一会,依然不见缎袍老婆婆出来,心里不禁暗暗焦急,忖道: “她怎么还不出来呢?” 心念还没转完,耳中突听水榭地窖中隐隐传出碰碰轻响,缎袍老婆婆一下从入口冲了出 来。 狄明扬注目看去,发现她脸色青绿,如同鬼魅,心中正感惊奇,突见缎袍老婆婆身子摇 摇晃晃的走了两步,忽然一个踉跄,跌坐下去!狄明扬吃了一惊,再定睛看去,只见她坐在 地上,身子起了一阵急颤,一头白发,也渐渐由白转青,由青变成了绿色!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狄明扬不敢现身,心头更是惊奇不定。 缎袍老婆婆忽然举起手来,从她大袖之中,伸出来的手,竟然也是绿的怕人。她低头看 到了自己的手变成绿色,牙齿不禁咬得格格作响,狞厉的道: “完了,这厮好恶毒的心计!” 她手中好像握着一支什么东西,此时奋力朝地上摔去,登时响起“嗒”的一声轻响。 狄明扬突然心中一动,暗道: “莫非她中了什么毒?到了此时: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急忙出了假山,奔行过去,问 道: “老婆婆,你怎么了?” 他这一走近缎袍老婆婆面前,只见她脸色惨绿,绿发披散,神情十分狰狞恐怖。 缎袍老婆婆身躯颤抖得甚是剧烈,但毕竟有数十年修为,听到狄明扬的话,倏地睁开眼 来,望了他一眼,口齿颤抖着道: “小……子……是你……你还……不快走……被他……发现……你就没……命了……” 狄明扬迟疑的道: “老婆婆你……” “不用……管我……” 缎袍老婆婆身子剧抖,续道: “你……快走……再迟……来不及了……哦……你快……把它……取起……带…… 走……” 她伸出一只碧绿的手指,指指地上。 狄明扬朝着她手指之处看去,原来她刚才摔到地上的是一支乌木簪已被摔碎,滚出一个 极小的纸卷。 狄明扬走过去,取起纸卷,朝缎袍老婆婆望去。 缎袍老婆婆朝他点点头断续的道: “快……走……这是你……造化……不可……告诉……任何人……” 狄明扬道: “老婆婆,你没有解药么?” 缎袍老婆婆惨厉的笑道: “翡……翠散……无药……可救……你快快……走……吧……” 狄明扬心中暗暗叹息。看她不迭的催着自己快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小云不是也 说:此非善地,要自己尽快离开么?心中这一动,觉得明月宫可能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自 己还是快走为是。 再回头看去,缎被老婆婆手足一阵牵动,砰然往后倒去。当下不敢怠慢,也不知纸卷上 写着什么字,塞入怀中,就匆匆循原路回转,到得腰门,才放慢脚步,缓缓踱了进去。 方才领自己到园中来的那名宫装使女连忙迎着欠身道: “狄相公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 狄明扬道。 “在下就在附近走了走,公孙老哥还没回来么?” 那使女道。 “总护法大概要午刻才会回来,小婢给狄相公沏茶去。” 说完,像一阵风般转了出去。 狄明扬就在椅上坐了下来。 过没多久,那名宫装使女果然端着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