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为限,三个月中,你能学多少就是多少。dangyuedu.com” 狄明扬听得大喜,不觉跪下叩头道: “多谢师傅。” 武大先生道: “你起来,老夫还有话说。” 狄明扬依言站起。 武大先生从怀中取出一本破旧的手抄本,说道: “这是老夫数十年来手录的一本札记,前面是拳剑,都是各大门派的拳剑精华,后面所 记,则是江湖上的一些见闻和医方,这本书你好好收着,对你日后行走江湖,不无用处,老 夫要传你的拳剑,就是书上的这些招式,虽然并不成套,却是十分实用,好,现在把书翻开 来,听老夫给你讲解。” 狄明扬双手接过那本札记,翻开第一页,书上果然分为一条条的记载,每一条都是有图 有文,还有小字注解。武大先生给他逐一讲解,每讲一条,就要狄明扬依式练习,有时讲解 到较难的招式,他也亲自示范,这样一个早晨,就讲解了二十几式拳掌。 其实每一招式下面都已注解得十分详尽,但经武大先生一讲,就更容易使人领悟诀要。 午饭之后,武大先生又给他讲解剑法,更是不厌其详,一招一式,亲自示范演练,再要 狄明扬跟着练习,这样直到黄昏时候、才行停止。 武大先生很欣慰的道: “你天资颖悟,经老夫稍加指点,就中规矩,从现在起,你就上午练拳掌,下午练剑 法,夜晚再练‘逆天玄功’,有三个月时光,就可以下山去了。” 狄明扬道: “师傅,你老人家不是说要到弟子二十岁,我爹和骆伯伯会来接我的么?” 武大先生道: “本来是要等你满了二十岁,才能下山,但现在情形已经有了改变,因为老夫另有要事 待办,你也可以提前去找一个人了。咱们该吃晚饭了,饭后,咱们还得到刘真人的坠翮洞 去。 狄明扬道。 “我们到那蝙蝠洞去做什么呢?” 武大先生笑道: “你无意中得来的这柄紫金剑,可能是刘真人昔年随身之物,此剑锋利逾恒,没有剑 鞘,行走江湖,如何能随身携带?据老夫猜想,剑鞘极可能仍然留在壁间,咱们自然是找剑 鞘去的了。” 狄明扬唯唯应是,心中却暗自付道: “师傅也真是急性子,这时天色已经快要黑了,那洞窟里更黑,不会等明天再去?” 两人匆匆吃过晚饭,武大先生要狄明扬带了紫金剑,一路朝后山行来。那坠翮洞是在后 山东北,一处山谷之中,此处地势荒僻,终年人迹罕至。 武大先生虽然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却也从未来过,是以由狄明扬走在前面领路。 狄明扬边走边道: “师傅刚才说弟子三个月后,就要下山去找一个人,不知这人是谁?” 武大先生道: “你到时自知。” 狄明扬攒着眉又道: “弟子下山去,一定会和人有接触;但弟子服了蝙蝠血,别人不能碰我,那怎么办?” 武大先生笑了笑道: “那是你刚服下蝙蝠血之后,体内未能把它化去,全身都有极强的吸力,但你已服过三 颗雪莲子,既能消解蝙蝠血的热毒,又经你五天五夜运气导引,能把吸入体内的两股奇强内 力化去,蝙蝠血的吸力,自然已经化去了,今后只要你不吸真气,就不至再伤人了。” 两人说话之时,已穿入一片深林,武大先生口中忽然轻“咦”了一声。 狄明扬急忙回头道: “师傅,有什么事吗?” 武大先生微微摇头道: “没什么。” 穿过这片深林,已经进入山坳之中,五天前,狄明扬来的时候,这一带本来草长过人, 无路可循,如今一片比人还高的野草中间,居然开辟出一条路径,足可容得两人并肩而行。 狄明扬看得暗暗奇怪,回头说道: “师傅,那晚弟子来的时候,这里遍山都是比人还高的野草,没有这条路的,不知这是 什么人开辟的呢?” 武大先生只是口中“唔”了一声,并未说话。 狄明扬和师傅一起住了五年,自然知道师傅的脾气,他老人家一向不喜多说话,不喜人 家多问,师傅没说话,他也不敢多问,就循着野草中间的这条路径,盘曲行去。 不消多时,便已到了石窟前面。 武大先生忽然低声喝道。 “到了么?明扬,等一等,你让老夫走在前面。” 狄明扬答应一声,就退后了一步。 武大先生甩甩大袖,当先举步往石窟中走入。 狄明扬跟在师傅身后走了进去。 说也奇怪,七天前他入洞数丈,就已伸手不见五指,今晚他目光四顾,石窟虽然黝黑, 但却看得巨细无遗,清清楚楚。 武大先生也走得很小心,目光不住的朝四周打量。 现在已经走到五丈深处,狄明扬鼻孔中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这股幽香非兰非麝, 似有若无,淡到几乎不可捉摸,你如果不走动,也许闻不到,但等你闻到了之后,再要停下 来,想仔细闻闻,却又闻不到了。 武大先生好像也闻到了,他脚下也不觉为之一停。 狄明扬目光四顾,口中忽然咦了一声,俯身从地上拾起点残的小半支蜡烛,说道: “师傅,这里有人来过,这支蜡烛一定是来人点的了。” 武大先生点点头道: “是有人进来过了。” 狄明扬又道: “还有,那胖和尚的尸体,和那只硕大无比的死蝙蝠,也都不见了。” 武大先生目光炯炯,在黑夜之中,宛如两点寒星,回头问道: “你这支紫金剑是在哪里发现的?” 狄明扬指了指右首石壁,说道: “就在这边,那时弟子被那只大蝙蝠凌空扑攫,就把身子贴着石壁,剑柄抵住了弟子背 脊,弟子还当是石块,伸手一攀,毫不费力就拔了出来。” 武大先生走近石壁,凝目仔细看了一阵,忽然目注壁上一处小穴,说道: “明扬,你看看是这里么?” 狄明扬走近过去,以背贴壁,比了比道: “是在这里了。” 武大先生道: “你把剑给我。” 狄明扬递过剑去。 武大先生一手举剑,轻轻朝那小穴中插去,但觉插入的长剑,甚是宽裕,口中说了声: “可惜!” 就抽出长剑交还给狄明扬手中。 狄明扬忍不住问道: “师傅,这剑没有剑鞘的吗?” 武大先生道: “已经被人家取走了。” 狄明扬道: “这会是什么人取走的呢?” 武大先生没有作声,炯炯目光,只是沿着石壁,一路往里走去。 这座石扈,差不多只有五六丈深,他们立身之处,已是石窟尽头,只不过是尽头的右侧 罢了,武大先生好像在找寻什么?走得极慢,这样一直绕到了石壁左侧,依然什么也没有发 现,他不觉仰起头,朝上望去。 这座石窟窟顶少说也有五六丈上下,望上去黑黝黝的都是些凹凸不平的岩石。 武大先生对那些岩石看了好一会,才道: “明扬,我们走吧……” 第二天,天色黎明,狄明扬练功醒来翻身落地,忽然看到地上有一张白纸,上面好像还 有字迹,急忙取了起来,只见写着: “明扬:老夫另有要事待办,先行走了,你逆天玄功已有六成火候,必须加紧勤练,老 夫赠你札记,所记载的拳掌剑法,均系天下各大门派之精华,且经老夫详加注解,昨日已为 汝讲解者,均系此中精义,以汝天资,自可触类旁通,无师亦可自悟,今后三月,务必演练 纯熟,方可下山,去湖南雪峰山,自有遇合。” 下面没有具名,但一看就知是师傅留给自己的信了,他老人家何以走得如此匆促?连说 都没和自己说一声! 师傅要自己三个月后下山,前去湖南雪峰山,但信上只说另有遇合,没说去找谁,自己 该去找谁呢? 狄明扬手中拿着字条,不禁怔怔出了回神,就收起字条揣入怀中,取水洗了把脸,就翻 开札记,依照师傅规定,练起拳来,好在昨天武大先生都已讲解得十分清楚,再依图练习, 自然并无多大困难。 武大先生走后,狄明扬完全遵照师傅给他规定的时间,上午练拳掌,下午练剑,夜晚练 “逆天玄功”,丝毫不敢松懈。一晃眼,两个月过去了,拳,剑差不多全已练熟了,“逆天 玄功”也大有精进。 好在武大先生早已替他准备好了三个月的粮食,他也无须下山去采购什么,除了自己做 饭、练武,就很少下山,甚至连戈止亭也没有去过。 这是一个月色清朗的晚上,狄明扬正在倒立练功之际,耳中忽然听到一阵衣袂飘风的声 音,飘落窗前。 那是比落叶还轻的声音,但却是有人在窗外飞落。 狄明扬体内有了数十年功力,又经“逆天玄功”练化,故而耳目敏锐,纵然是十丈以 内,他也可以清晰的听到。 他体内虽有数十年功力,但对敌经验却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大孩子而已。 不,他心里连一个“敌”字都没有。譬如只要是练武的人,听到有人飘落窗外,如果屋 内还有灯火,就该一口气把灯吹熄,就算屋内没有灯,也该及时闪到窗下,贴壁站定,以觑 来人动静。但狄明扬虽然听到有人飘落窗前,因为他心中没有“敌”字,也就没有戒心,依 然倒竖蜻蜒,练他的“逆天玄功”。 花格子窗并没有关,水样月光,从窗外透入,照到地上,房间里的景物从外面看进来, 自可一目了然。 突听一个娇稚的声音,压低着轻声叫道: “五姐,快来看,这人在做什么呢?” 接着只听另一个娇柔的声音说道: “他是在倒竖蜻蜒。” 先前娇稚声音又道: “真好玩,这人不睡觉的?” 娇柔声音道: “你管他睡不睡觉呢!” 正说之间,只听又有一个娇脆声音从远处传来,说道: “这里有没有人?” 娇稚声音依然压低声音叫道: “二姐,这里有个人正在倒竖蜻蜒呢!” 接着又是一阵衣袂飘飞之声掠了过来,那二姐的声音道: “是不是武老人家?” 叫五姐的接口道: “不是,只是一个少年人。” 二姐道: “那就叫他起来问问,武老人家到哪里去了?” 狄明扬没有去理她们,但她们说的话,可全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五姐道: “还是等田老爹来了,再叫他吧!” 二姐道: “田老爹还要等一会才来,七妹,你叫他一声吧!” 先前那个娇稚声音就是七妹了,她娇声道: “人家在学竖蜻蜒,叫他多不好意思?” 二姐道: “叫他起来,咱们有话问问他,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好嘛!” 七妹娇稚的道: “我叫就我叫。”话声一落,就用手敲着纸窗,娇声道: “喂!你不要再竖蜻蜒了,快出来呢,二姐有话要问你。” 狄明扬心知再不理人家也不成了,这就轻轻翻身落地,整整衣衫,走了出去。 门外月光如水,月光下一共站着三个仙女般的人儿。 他最先看到的是一个身穿紫红衫的少女,胸前梳了两条长长的辫子,辫梢上还结着两朵 碗口大的紫绢花朵,生得眉眼盈盈,但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她该是叫自己的七妹了,看去有 一份清新与娇稚的美。 第二个年约二十三、四岁,身上穿的是银红衫子,身材颀长而苗条,长长的秀发一直披 到肩后,芙蓉如面柳如眉,临风俏立,黑夜之中,闪着一双明亮而略带冷峻的凤目.朝自己 看来,她大概是二姐了。 第三个年纪比七妹略大,比二姐小得多,敢情是五姐,身上穿的是一件月白藕丝衫,同 样长发披肩,鹅蛋脸略见清瘦,生得清秀而娇柔。 三位姑娘六道眼神都盯在狄明扬的脸上,狄明扬从没有和女孩子接触过,一下遇上了这 么三个貌美如仙的姑娘家,疑是瑶台月下逢,他一张脸登时被看得红了,呆得一呆,才拱拱 手嚎懦的道: “姑娘们……”他一时不知如何措词才好! 穿紫红衫子的七妹,噗嗤笑出声来,低低的道: “他脸很嫩,还会害羞呢!” 她是跟五姐在说话,声音很轻;但狄明扬自然听到了,他更觉得有些窘,连底下的话都 忘了说了。 二姐举手理理秀发,望着他,发出娇脆的声音问道: “你是武老人家什么人?” 狄明扬渐渐定下神来,目光一抬,问道: “三位姑娘是哪里来的?” 七妹道: “我们从哪里来,告诉你你也不知道,二姐问你是武老人家的什么人,你是武老人家的 什么人呢?” 狄明扬忽然有了警觉,不知这三位天仙般的姑娘是友是敌?自己自然不能告诉她们实话 了,这就说道: “武老人家不在,我是给武老人家看家的。” 七妹一双盈盈目光,只是盯他,说道: “你没有名字?” 狄明扬道: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