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离谱的习俗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路明非震惊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听到某个造汽车很不错的国家再次开始奋斗，闪击波兰且已经打到伦敦，而他是个刚刚考上剑桥的留学生。　　 “在北欧神话中，光明之神巴德尔就是被槲寄生制成的飞镖射死的，天后弗丽嘉悲痛的眼泪化解了槲寄生的邪恶，救活了儿子。”　　 楚子航用背诵课文一样的语调说。　　 “于是她承诺，无论谁站在槲寄生下，都会赐给他一吻，这个神话逐渐演变成为西方圣诞节的传统。　　 在这一天，一起站在或经过圣诞树下的男女需要接吻，否则会带来厄运。”　　 “师兄你都说是西方的传统了，大家身为东方龙的传人不知道这回事应该才算正常……”　　 路明非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看向身边的那棵圣诞树，上面是有很多槲寄生作为装饰没错。他又看其他圣诞树，话语顿时卡壳。　　 其他圣诞树旁边根本没站人，仅有几个试图过去的也是女生娇羞男生劝导……　　 那是一只手，毫无疑问属于女生，柔软又带着些许的冰凉，从方向上来看是来自苏晓樯……路明非的脑袋被那只手托着脸颊转动，直对她那有些紧张但仍然好看，且越来越近的脸。　　 少女的唇不像手那样带着些许冰凉，而是温暖的，带着淡淡的香，柔软到不可思议，只是一触即分，路明非却愣在原地。　　 “亲就亲，亲了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教堂门口的方向，西装革履，眉眼间隐约看得出和苏晓樯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正怒目看他，身边还有几位气质看上去就不简单的男人，旁边站着只陪笑的仕兰中学校长。　　 “可是看起来你身边的这两位也早就知道的样子哦？”夏弥的发言向来一针见血。　　 时间放慢，四周的一切变缓，教堂壁画上的浮雕像是动起来组合成小天使射箭了。　　 就当他微微张口，想要说一句什么时，一声不太和谐的，带有明显怒气的“那小子就是路明非？”传进耳朵里，让他下意识往那边望去。　　 一次是当初陈雯雯邀请他入社，一次是他主动去文学社里找陈雯雯退社，那两次都只有他们两個人在场，也代表着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关系，开端与结束。　　 “我不知道。”零仍然是那冰山般的面无表情，“不过你要尊重习俗我也没意见。”　　 姑娘你那发红的耳根都能从发丝的缝隙里看到啦。　　 他怔怔地看着苏晓樯明媚的脸，属于小天女的骄傲一如既往地跃动在眉眼间，听见她那同样被慢放的声音，明明不大，听来却在心头震响。　　 路明非又看向零，零女王总不会……　　 ……　　 与进入“道心真我”的状况不同，这种感觉更类似福至心灵，在此之前路明非有过两次这样的经历。　　 但这一次是在大庭广众，许多人的视线焦点之下，又会代表着什么？　　 如潮水般的哗然向着这里汇聚而来，艳羡赞叹叹息者不计其数，在路明非的耳中如丝如缕般微不足道。　　 看来应该是将刚才的一幕尽数收入眼中。　　 “你的人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路明非喃喃道。　　 路明非一怔，而后下意识地看向苏晓樯，苏晓樯迅速挪开视线：“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他们都被西方腐蚀了！”路明非顿时满脸悲愤。　　 什么叫没意见啊，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没意见！　　 路明非在夏弥故意发出的“啧啧啧”声中变得越发头皮发麻，就当他的大脑高速运转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破局时，柔软的触感忽然从他的脸颊传来。　　 路明非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中了一箭，不然没道理跳得这么快。　　 “你现在在想什么？”　　 “在想晚上我会被埋到哪个煤矿里。”路明非面色有些僵硬，好在身体还算受控制，能及时跟上舞步而不至于出糗。　　 “不至于啦，我爸还没那么凶残……再说了，他才管不了我呢。”苏晓樯轻哼了声。　　 音乐奏响，舞裙旋转，路明非和苏晓樯拥抱在一起，四周飘扬各种各样的香水味道，但路明非还是觉得怀中少女身上的淡淡香更为吸引人。　　 舞池里只有一对对的年轻学生，这是属于学生的舞会，有些失误也不打紧，毕竟只是一个放松的活动，并非真正的社交舞会。　　 校领导和家长资助人等在发表了简单的言论后早就离开，他们来到这里是需要看到自己的钱用在了实处，而不是也参与其中。　　 “管不了小白菜是因为太过关心，但对外来的野猪可就没那么仁慈了，什么双管猎枪地雷炸药估计一股脑都能用上吧？”　　 路明非对自己在苏晓樯爸爸眼中的角色定位格外清晰。　　 “没事，你这头野猪有小白菜罩着呢。”苏晓樯笑。　　 “需要我提醒一下你们，伱们现在说的所有话我们都能听得见吗？”两人的耳朵里同时传来薯片妞的声音，只是“不知为何”显得有些生无可恋。　　 “身为一只高贵的单身狗，在平安夜当天不仅不能跟着去潇洒，留在家里努力工作也就罢了，还要听着你们在这里给我狂撒狗粮！”薯片妞说得咬牙切齿。　　 “真该死啊！”　　 “我同意。”微型耳麦中又传来酒德麻衣的话。　　 “我可是专门为今天的舞会准备了斩男妆！结果就让我待在暗处不让我上场，还要看着你们跳？简直是浪费我的好心情。”　　 “不是，长腿妞这我就得说说你了，别人参加这舞会的都是学生，未成年你懂吗？你一个光站在那都能让人想入非非的，去参加舞会，是准备破坏青少年的身心健康？”　　 “纠正一下，这明明就是培养正确的兴趣爱好……”　　 酒德麻衣不出意外地和薯片妞苏恩曦吵了起来。　　 路明非和苏晓樯对视一眼，对这种情况并不觉得意外。类似的事情，之前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因为担心来自奥丁的又一次袭击或试探，路明非和苏晓樯身上都佩戴了通讯设备，以便发生意外时能及时让其他人知晓。　　 “今天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苏恩曦在和酒德麻衣斗嘴中仍然不忘注意屏幕上显示的各种实时天气数据。　　 “夜空干净无云，空气湿度小于30%，奥丁就算想给你们送圣诞礼物，大概也有点困难。　　 元素不够富集的情况下，想要创造出足以打开尼伯龙根入口的雨水或雾气需要不短的时间，那时间长到足够我们做出应对措施。”　　 这无疑让路明非和苏晓樯齐齐松了口气，谁也不想在这种场合收到奥丁送的圣诞礼物。　　 这礼物拿着烫不烫手不好说，但肯定不适合在这么多人面前拆……而且奥丁可不是什么体贴的圣诞老人，他送来的礼物肯定不带外包装！　　 正在跳舞中的路明非注意到楚子航和夏弥在舞池旁示意，便带着苏晓樯一同离开舞池。　　 “我和夏弥先离开了，你们玩得开心，这是礼物。”　　 楚子航说着，将三个用彩带包装的圣诞礼盒分给路明非、苏晓樯和零，上面还写好了名字确保不会出错。　　 “是我和师兄一起选的哦！保证你们满意！”夏弥眨眨眼。　　 老实说，这给路明非一种相当不好的预感。　　 “我好像忘了准备礼物，回头补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早离开，是有什么事吗？”　　 路明非决定暂时忽视，反正国内的礼物又不兴像国外那样当面打开，回去之后一个人的时候再拆开，是什么都无所谓。　　 “妈妈让我带她早点回去，参加私人派对。”楚子航表情万年不变，但语气明显带了些许的无奈。　　 “这么快就到见家长的地步了？！”路明非和苏晓樯异口同声，满面震惊。　　 路明非更是果断给夏弥竖起大拇指，哪怕自己下巴都快惊掉到地上……这进度实在是太快了些，昨天楚子航莫非真的把人家初三少女带回家去了？　　 原本路明非以为最多就是带人家去酒店，然后楚子航在对门再开一间房保护安全，这种事楚子航绝对干得出来。　　 “昨天吃烧烤的时候正好碰上妈妈回来……”楚子航一句话解释清楚。　　 路明非试想了一下那样的场景，以夏弥的一贯风格，恐怕是会直接扑上去，以各种言巧语逗得楚子航妈妈心怒放，然后带回家的吧？　　 “天公助美啊，师兄你就降了吧。”路明非最终只能拍拍楚师兄的肩膀安慰。　　 楚子航：“……”　　 昨天的猜测果然没错，路明非这个军师绝对是最开始带头投降的那个！　　 ……　　 舞池里人影错落，舞裙纷飞，淡金色头发，身穿银色镶钻礼服，拥有一身比冰雪还要白皙肌肤的女孩正独自坐在座位上，面无表情，目光锁定舞池中的一对人影。　　 “后悔吗？”懒洋洋的女声在一旁响起，带着玫瑰香气的女人坐下。酒德麻衣最终还是出现了，穿着简单的礼服，却仍然毫不意外地吸引了一片视线。　　 “为什么要后悔？”零看向她。　　 “你一开始就看出了他的不同凡响。”　　 酒德麻衣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血红色酒液轻晃。　　 “以这小子的性格，谁对他好，他就会千百倍地还回去。在当时的情况下，要是你肯下手，现在在舞池里和他跳舞的应该是你才对。甚至，包括那个吻……”　　 “不需要。”零回答。　　 “不需要？”酒德麻衣皱眉，她有些无法理解零的这句话。　　 “本来就是我的。”　　 零又看向舞池，她现在像是一个真正的女王了，用最平淡的语气宣读世间最真实的一件事，说出来的就是事实。　　 “无论是吻，还是舞蹈，只是……还不到时候。”　　 酒德麻衣也顺着零视线的方向望去，她意外地发现，那里除了正在跳舞的路明非和苏晓樯外，顺着延伸，还有一个挂在墙壁上的时钟。　　 时钟？　　 等过了今天的平安夜，不就是……圣诞节？　　 “检测到空气湿度不正常急剧上升！”来自苏恩曦的大喊打断了两人间的对话，　　 “立刻采取a方案疏散人群！奥丁这家伙还真是憋了一肚子坏水，喜欢在大过年的给人送惊喜！”　　 “现在可不是过年时间。”　　 酒德麻衣站起身来，打开麦克风开关。　　 她按下裙侧隐藏口袋中的一个装置按钮，早已安装好的装置开始生效，巨大的火灾警报声通过教堂内隐藏的音响播放起来。　　 火光与烟雾开始涌现，乐队的演奏戛然而止，无论是舞池中的男女还是餐桌座位旁的人们都惊惶失措地抬起头来，四处张望。　　 “我知道，但圣诞节不就是西方那边的过年吗？人家奥丁是北欧神话的主神，虽然说入乡随俗但也不至于数典忘祖吧！”苏恩曦说。　　 “空气湿度50%，正在疯涨，60，很快，马上到70！”　　 实际上，就算没有苏恩曦这里的提醒，路明非和苏晓樯也能够反应过来情况的不对劲了，因为他们肩胛的奥丁尼伯龙根之印已经开始隐隐地散发出热意。　　 这种标记似乎是一种猎人的印记，被标记的人便成了猎物，猎人并不在乎猎物是否知晓自己的到来，他希望看见的就是猎物惊惶失措地逃跑，然后被他击杀后收入囊中！　　 但这一次他标记的猎物不是以往的小白兔，而是一只超级变异小白兔，这只兔子并不打算逃跑，他甚至早就制定了针对猎人的狩猎计划，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反转只在一瞬之间。　　 何况，这一次，来的只可能是猎犬？　　 “火灾警报！大家撤离！”　　 在烟雾与火光中路明非大声喊，他自己则是与苏晓樯找到零和酒德麻衣汇合。　　 工作人员有序地开始引导顾客撤离，这种高端场所当然做过这方面的培训，等到无关人等彻底离开，这个地方便成了最好的战斗地点！　　 但事与愿违，在人们迅速撤离了大半后，奥丁的　　 “空气湿度百分之百。”　　 雾气中，几只闪着黄金瞳的无面人影浮现！　　 ps：额，元宵节家里来客人了，喝了酒，暂且饶龙一命，明天再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