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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蝎子

天梯劫 唐十翼 36980 2024-04-20 15:14
   三江邸店,玄字号房。   帷幔之中,“桓济”闭着眼睛,盘腿而坐,五心朝天,手心里攥着一个玉觿。   窗口对面的楼顶上,阳光反射出一点刺目的光芒,那是莫辛纳甘狙击步枪的瞄准器。   上午苻坚走后,张哲翰用毛笔在一张巴掌大的麻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闻讯前来的朱序,让他设法放进皇妃慕容汐的房间,麻纸上写着:“今日未时,三江邸店,玄字号房。”   张哲翰并没有把握慕容汐能来赴约,堂堂皇妃,大白天往外跑,她要找怎样的借口才能做到?   手里的玉觿没有任何信息提示,肯定不是神佚物,但是否道具根本就不知道,或许就只是司马道子宽衣解带的家伙事,什么也不是。   归藏七手竟然升了一级,各项属性好像又提高了一点点,或许是谢安这个诸天境疗伤的结果,又或许是那颗什么大补阴丸有什么奇效?   半神疗伤会提升属性,这在宁昶解天心凿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在副本里会遇到两位诸天境为自己疗伤。   笃笃笃。   敲门声让张哲翰心头一紧,苻宝造成的心理阴影太重了,张哲翰到现在还对这种男女幽会发怵。虽然现在样貌上变成了桓济,但并不知道这对老情人之间是如何相处的。   “进来吧,门没锁。”张哲翰尽量压住心跳,模仿着桓济的声音。   咿呀一声,飘来一缕栀子花的清香,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推门进屋,又极快地把门关上。   穿着襄阳本地女子常见的裙裾罗裳,脸上蒙着淡绿色纱巾,乌黑的发髻上一根金色的步摇,冰肌雪肤,摇曳生姿。   “济郎,你的声音怎么变了?”慕容汐款款走到床前,撩起帷幔,栀子花的香味异常浓郁。   “咳咳,辣椒吃多了。”张哲翰忙给自己找辙。这女人心细如发,不好对付。   “为什么约在白天呢?以前不都是晚上吗?”慕容汐在床边坐下,轻轻扯下面纱,露出清丽的脸。   鲜卑女子确实漂亮,张哲翰心里暗赞,“这不想你了嘛,情人相见,哪管白天黑夜。”   慕容汐脸上微红,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放在张哲翰手上,“我也想你啊,无奈……”   张哲翰心下稍安,看来平时是桓济主动,毕竟是皇妃,端庄淑雅是常态,不像苻宝那样如狼似虎。   抵御着诱惑,悄悄运起轩轾术,慕容汐并没有触电般的一颤,肯定不是天行者。   “你是怎么出来的?不会被发现吧?”张哲翰试探着问道。   慕容汐声音柔柔道:“平时我也有出来逛街的,一般只带两个人,我让他们在邸店门外候着,他们不敢问我为什么。”   “两个什么人啊?”   “你见过的,一个是我的婢女,一个是我三叔慕容友。”   张哲翰脑子嗡的一下,知道皇妃出门肯定要带护卫,没想到竟然带了个天极境。   天极境感知能力超乎常人,万一他感觉到什么冲上楼来可就麻烦了,必须速战速决。   “这是什么?”慕容汐的手触到了张哲翰手心里的玉觿。   “没什么,就是个随身的小玩意。”张哲翰假装漫不经心,偷眼看着她的反应。   慕容汐拿起玉觿,惊喜道:“你……你见过司马道子了?”   张哲翰心中同样惊喜,却依旧保持着漫不经心的表情:“是啊,他什么也没给我,就给了我这么个玩意,还说是幽会利器,宽衣解带速度极快……”   慕容汐白皙的脸上泛起红云:“什么呀,这就是约定好的信物!”   张哲翰假装一脸懵:“什么约定啊,用这么贱的东西做信物。”   “我不是和你说过的嘛,司马道子和姚苌将军的约定啊,见此物便意味着协议生效!”   张哲翰怕再问多了露馅,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如此,我该怎么做?”   慕容汐从乌黑的发髻上拔下金色步摇,放在张哲翰手里:“你持此物去寿阳找我弟弟慕容冲,他自会带你去见姚苌。”   张哲翰握住步摇,没有信息提示,还是个道具,略感失望。   记得桓济曾经说过,真正喜欢慕容冲的并不是苻坚,而是姚苌,于是问道:“姚苌乃猥琐小人,慕容冲为何和他混在一起?”   慕容汐幽幽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当年燕国覆灭,我兄姐弟三人被俘,大哥慕容暐被封为新兴侯,我进宫成了妃子,冲儿与我感情深笃,陛下便许他住在宫中,没想到……”   张哲翰当然不会放过八卦,追问道:“没想到什么?”   “冲儿对我说,他喜欢陛下。我这才发现他竟然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龙阳之好?”   “他自幼在后宫长大,小的时候就喜欢着女装假扮我,我早该想到的。”   “陛下知道吗?”   “陛下开始并不知道,后来宫里谣言四起,王猛进谏,他才惊觉。但此时姚苌却看上了冲儿,向陛下要人,陛下自是不允,为灭悠悠之口,同时也为了保护冲儿,陛下把他外放到了平阳当太守。”   “姚苌也喜欢男人?”   “他?生性好色,男女通吃。”   “那为什么现在慕容冲和他在一起?”   “唉……冲儿认为自己深情被拒,深恨陛下,于是自暴自弃,投了姚苌。”   “你们打算借姚苌之手杀了陛下?”   “我并无此意,陛下待我不薄,是姚苌说动了大哥,要趁大战之机复国。我也是不得已啊。”   张哲翰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正琢磨着接下来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慕容汐站起身道:“我要回去了,时间长了会引起怀疑,好在这两天老头子都和张夫人腻在一起,你若想我就约晚上吧,子时以后都可以。”   情人之间至少应该表现出依依不舍吧,张哲翰伸腿下床,把慕容汐揽在怀里,“就这么走了?”   慕容汐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隔着罗裳都能感到波峰之下剧烈的跳动。   这可怎么办,张哲翰毫无思想准备,美人在怀,可“我”不是“我”啊。   就算帮桓济还情债吧,张哲翰心一横,在香艳的红唇上吻了下去。   桓济啊桓济,你这是造的什么孽……   好不容易完成作业把慕容汐送走,张哲翰松了口气。   三江邸店是王谧间军司的地盘,桓济是西府兵的人,怎么着也应该去打个招呼,否则肯定会引起间军司的怀疑。   张哲翰推开房门,突感威压扑面,一只翘着兰花指的手当胸抓来,手的后面,赫然正是未央宫太监张蚝,剑眉虎目,鼻阔口方。   不对啊,张蚝是天极境,我怎么可能看见他的手,还看见了他的脸?不应该是黑影一晃,瞬间把我打成齑粉吗?   张哲翰猛然想到,归藏七手升了一级,难道这就是归藏七手升级后的效果,连天极境的动作也能看清了?   这速度虽然不像看地藏境那样缓慢,但动作和破绽都一清二楚,慢放速度和自己差不多。   归藏七手的要义就在于,能看清破绽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和距离内击中,但海晏境小杂鱼的攻击力,就算击中又能对天极境造成多大的伤害?   无暇细想,张哲翰左手横拨,右手本能挥出。   “嘭!”   两人同时呆住。   张蚝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腋下,张哲翰的一拳正精准地击中他的腋窝,拳锋之前凸出的半寸剑尖,好像划破了一点点皮。   张哲翰同样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右臂,一只铁环如疽附骨般嵌套在前臂上,全力击出的一拳打中张蚝,他连晃都没晃一下,剧毒的玉剑似乎也没刺进去。   张蚝感到腋下一点微麻正急速想四周扩散,有毒!而且是拿着见血封喉的毒!   更要命的是,一颗金色的步枪子弹从窗口飞了进来,掠过张哲翰的耳边,射向他的眉心,后面还跟着好几颗,旋转着飞来,射向同一个点。   张蚝赶忙向后急掠,人在空中,左手急点,封住右臂的血脉阻止剧毒的扩散。   张哲翰同时也向后急掠,撞破窗棂,掠向舒琪隐身的楼顶。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旁人看来也就是两道黑影一触即分,瞬间消失。   舒琪一把抓住张哲翰,就在他们进登载舱的一瞬间,三江邸店门前,一道黑影冲天而起。   “你,你没受伤吧?”舒琪上下摸索着问道。   “没,没事。”张哲翰还没喘过气来,趴在舒琪身上,颤栗不已。   舒琪感到了他的惊惧,抚摸他的后背安慰道:“好啦好啦,安全啦,我的小杂鱼。”   张哲翰一翻身,仰面朝天躺在席梦思上,“好,好险!”   “他为什么要跑?天极境啊!”舒琪一脸迷惑。   “可,可能,是我刺中他了。”张哲翰终于吐了口长气,“他中了我的毒剑,不跑可能会死。”   “怎么可能?天极境对海晏境啊,绝对碾压!天极境一击之下,小杂鱼怎么可能有活路!”   “他肯定是大意了,正常状态我是不可能伤到他的。”张哲翰看着右臂上的铁环,“而且他只是想抓我,不,抓桓济,没想杀我。”   舒琪惊道:“这个破铁环怎么跑你胳膊上来了?!”   “嘿嘿,这就是我为什么能刺伤他的原因。”张哲翰得意地说道,“他以为我是桓济,抓过一次的,没想到遇到一只蝎子,蜇了他一下。”   “那这个铁环怎么办?”   “没事,这玩意和咱们的套马索差不多,也就是限制了登载舱、神佚物技能,屏蔽了信号。刚才要不是你眼疾手快,我跑不了。”   “哦,那没关系,我粘着你就行了,可不能总这么戴着吧?”舒琪说着,双手使劲去掰铁环。   “没用的,只有主人能撤回它。”   “那可怎么好。”   “你看着吧,没多久他就收回去了,鱼没钓到,把钩带走了,他能怎么办。”   张哲翰正说着,舒琪叫道:“哈,还真没了诶!”   张哲翰一看,铁环真的消失了,“我说怎么样,料事如神吧,哈哈!”   舒琪撇了撇嘴:“小杂鱼,嘚瑟啥。”顿了一下,问道:“你说,他为什么不发大招呢?天极境一挥手,整个邸店就没了啊。”   “我刚才说了,他只想抓人,没想杀人。”张哲翰继续卖弄,“再说,强如天极境,光天化日之下,在繁华熙攘的闹市,也不敢贸然发大招,在襄阳市区暴露是很危险的,且不说天行者中的天极境,万一把苻坚身边那几员大将招来,也吃不了兜着走。”   “哦,对哦,梁朝炜上次在寿阳就被苻坚手下三名天极境的围攻,差点就挂掉。”   -   京口归去客栈,玄字号房。   张蚝脸色乌青,左手捂着右臂腋窝,晕倒在地。   “他中毒了!快!”叶玉清扶起张蚝,对叶子楣叫道。   叶子楣疾步上前,撕开张蚝的上衣,掰开捂在腋窝的手,取出一根银针,旋转着捻刺。   叶玉清取出一颗黑色药丸,撬开张蚝的嘴,塞了进去。   梁朝炜在张蚝身后盘腿而坐,双掌抵在他背上,运力逼毒。   “咳,咳!”张蚝剧烈咳嗽,咳出一口暗黑色的污血,腥臭在屋里弥散开来,叶子楣不由得捂住鼻子。   “什么人这么厉害,能把你伤成这样。”叶玉清起身倒了一杯水,蹲下递给张蚝。   “张,张翰。”张蚝喝了口水,咕噜咕噜漱口,噗地吐在地上,脸色由乌青转为惨白。   叶子楣吃了一惊,“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个海晏境。”   “我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张蚝在叶玉清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在椅子上坐下。   梁朝炜不相信:“再怎么大意也不可能啊,我就是站着让他打一百下,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如果他打你的手里有一柄看不见的见血封喉的毒剑呢?如果这柄毒剑刺的是你最薄弱的腋下呢?”张蚝描述的正是他刚刚经历过的。   梁朝炜犹豫了一下,坚持道:“那也不太可能,毕竟速度和力量差得那么大。”   “眼见为实,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叶玉清打着圆场,“当初他还是山弥境的时候,我就被他算计过。桓伊以一敌二,黄衣少女以一敌三,如果他们都是同一个师父,张翰暗算蚝先生不是没有可能。”   “这次其实是一次偶遇,我看见桓济和苻坚的妃子慕容氏幽会,本想把他抓回来问个究竟,没想到桓济是张翰易容,这才被他得手。”   “你是说,张翰易容成桓济在做任务?”叶玉清问道。   “是的,我之前审桓济听他说过,他和慕容妃子是老情人。”   叶玉清沉吟了半晌,“如此说来,他下一站一定会去寿阳。”   “为什么?”   “你听没听说过‘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   天高云淡,明媚的阳光洒在洛涧的河面上,两岸色彩斑斓,层林尽染。   一条新踩出来的小路,从西府兵大营的后门蜿蜒探入一片金黄色的小树林,营门外伫立着几名士兵,刀枪闪亮。   “刘裕”身着中领军盔甲威风凛凛地从小树林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娇俏的贴身侍女。   守卫的士兵行军礼,一名士兵正要跑进营里禀报,张哲翰叫住道:“不必禀报,我只是来巡查。”   两人穿过一片营帐,直接去了西中郎将桓伊的大帐。   大帐之中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温文尔雅,一袭青衣,风度翩翩,举止间流露出一种儒雅之气;女的身着黄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之极。   “青姐,夫妻团聚了?”张哲翰调侃道。   青姐微笑着答道:“苻宝不要我了,只好嫁人。正式介绍一下,这就是妮子说的大师兄,祁清扬。”   张哲翰对祁清扬拱手施礼:“大师兄好!”   祁清扬温和地说道:“来,坐下说话。”   舒琪脸红心跳,惴惴不安地站在张哲翰身后,青姐说道:“琪丫头,别站着啊,你也坐下。”   祁清扬拿起茶壶倒茶:“还没谢谢你的古锭刀呢。”   “那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我不过是借花献佛。”   “妮子把你夸成了一朵花,我们耳朵都起茧子了,这次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大师兄过奖了,多亏青姐教我武功,否则这一次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青姐笑道:“你俩就别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哲翰,说说当务之急吧,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张哲翰看了一眼祁清扬,祁清扬微笑道:“你尽管说,是你一直在操盘,不必拘束。”   “这种甲级副本,天然就设定了天行者无法依靠武力通关,要想通关就必须在规则和人物关系上做文章。”张哲翰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其实要苻坚统一并不需要消灭东晋,只要让双方达成协议即可。但要让司马曜签城下之盟并不容易,除了要让双方势力对比失衡,更重要的是瓦解东晋的门阀势力,这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前提是,司马曜和苻坚都不能死。”   祁清扬赞许道:“见解独到,继续说。”   “司马曜已经死不了了,历史上杀小皇帝的张贵人已经被我除去,淝水之战后把控朝廷的司马道子也已被我扳倒。倒是苻坚,现在还有一个威胁没铲除。”   “姚苌?”   “对,这是苻坚最大的威胁。历史上的苻坚,先是被慕容冲赶出长安,最终死在姚苌手里。”   青姐说道:“现在洛涧对面就是姚苌的部队,他应该就在寿阳。慕容垂的部队明天也到了。”   “姚苌和慕容垂必杀,但不是现在,我们要先搞定东晋,回过头来再收拾这两个白眼狼。”   “可是我今天就要走了。”祁清扬说道。   “去接管北府兵?”   “不全是,是和谢玄共管。”   “谢玄没拿掉?”   “谢安和谢石被小皇帝免了职,谢玄威望太高,无可替代,一时半会拿不掉,现在的大都督是王恭。这已经很不错了,你确实很出众。”   “大师兄别再夸我了,我不过是想把困在副本里的天行者救出去,尽力而为而已。”   青姐和祁清扬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嘉许的神情,青姐说道:“悲天悯人,难得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胸怀。”   张哲翰叹了口气,“成为天行者之后才发现,其实天行者还不如地球人,想好好活着都不容易。”   祁清扬眼神不易察觉地闪了一下,继续说剧情:“我担心的是,我走了洛涧会不会失衡?”   “不会,大师兄尽管去,有桓秘和桓石虔在,没事。北府兵比洛涧还重要,几乎决定了整个战局和东晋的局面。”   “那谢玄要不要杀?”   “不用,必杀的只有对两位皇帝造成威胁的人。”   舒琪突然插话道:“青姐,我们遇到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   “那个王嘉,明明被张蚝杀死了,却又活过来了。”   祁清扬握着茶杯的手一颤,神态变得严肃起来,问道:“他是不是能无限制使用登载舱?”   舒琪说道:“大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刚要说呢,他明明刚从登载舱里出来,不到十分钟就又用登载舱跑了。”   张哲翰问道:“大师兄好像知道为什么。”   祁清扬没答话,站起身缓缓地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什么。   青姐问道:“清扬你怎么了?”   祁清扬转过头来:“你忘了师父说过的‘布道者’吗?”   青姐一惊:“你是说……他们遇到的就是师父一直在找的‘布道者’?”   张哲翰益发好奇,问道:“什么是‘布道者’?”   青姐看了看祁清扬,祁清扬微微点头,青姐才说道:“这件事在幻界知道的人并不多,你们最好也不要传播。”   舒琪抱着青姐的胳膊:“青姐放心吧,我们嘴很严的。”   “嗯。”青姐继续说道,“我们也是听师父说的,幻界除了天行者,还有一种‘布道者’,能不受限制使用登载舱,自由出入所有的副本,不会被杀死。”   “杀不死?那不是非常厉害?”   “也不是,他的等级永远是地藏境,不高也不低,战斗力也很平常,唯一特别的是,他会的技能没有人会,也从来不使用神佚物。”   张哲翰想起王嘉在国师府运起的云气缭绕的技能,似乎印证了青姐的话。   “他们平时的言行举止、音容笑貌都和普通天行者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异样,不与任何人为敌,也不伤害任何人,完全无法把他们从人群中分辨出来,所以知道他们的人极少,见过他们的人就更少了。”   张哲翰本来还想问“师父为什么找他”,忍住了没开口,舒琪问道:“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啊,那么神秘。”   “我们就只知道这么多了,更多的只能去问师父了。”   帐帘一掀,桓秘冲了进来,“琪丫头,你们跑哪儿去了,也不带我玩,我在这里都快憋死了!”   “不许叫琪丫头,叫琪姐!”   “我女儿都比你……好吧,琪姐,快把我从这儿弄出去吧,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张哲翰说道:“你现在已经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了吧,还那么不正经。”   祁清扬笑道:“昨天刚下的圣旨,现在这里确实是他最大,西府兵除了桓冲就是他了。整天东游西逛,倒是和士兵打成一片。”   “你这样不行啊,老头。”张哲翰摆出“主公”的样子,“你不是要重新执掌西府兵,再现桓家辉煌吗?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啊。”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好好在这里待着,顶住秦军的攻势,拖住他们,为我争取时间。”   “好吧,那你们要经常回来看我。”桓秘无奈地说道。   舒琪逗他道:“就不理你,憋死你,哈哈!”   “琪……琪姐,别那么狠心嘛,我好歹也帮你打过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好吧,谁让我是你琪姐呢,姐带你去玩好玩的!”   “我刚才说了,他只想抓人,没想杀人。”张哲翰继续卖弄,“再说,强如天极境,光天化日之下,在繁华熙攘的闹市,也不敢贸然发大招,在襄阳市区暴露是很危险的,且不说天行者中的天极境,万一把苻坚身边那几员大将招来,也吃不了兜着走。”   “哦,对哦,梁朝炜上次在寿阳就被苻坚手下三名天极境的围攻,差点就挂掉。”   -   京口归去客栈,玄字号房。   张蚝脸色乌青,左手捂着右臂腋窝,晕倒在地。   “他中毒了!快!”叶玉清扶起张蚝,对叶子楣叫道。   叶子楣疾步上前,撕开张蚝的上衣,掰开捂在腋窝的手,取出一根银针,旋转着捻刺。   叶玉清取出一颗黑色药丸,撬开张蚝的嘴,塞了进去。   梁朝炜在张蚝身后盘腿而坐,双掌抵在他背上,运力逼毒。   “咳,咳!”张蚝剧烈咳嗽,咳出一口暗黑色的污血,腥臭在屋里弥散开来,叶子楣不由得捂住鼻子。   “什么人这么厉害,能把你伤成这样。”叶玉清起身倒了一杯水,蹲下递给张蚝。   “张,张翰。”张蚝喝了口水,咕噜咕噜漱口,噗地吐在地上,脸色由乌青转为惨白。   叶子楣吃了一惊,“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个海晏境。”   “我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张蚝在叶玉清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在椅子上坐下。   梁朝炜不相信:“再怎么大意也不可能啊,我就是站着让他打一百下,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如果他打你的手里有一柄看不见的见血封喉的毒剑呢?如果这柄毒剑刺的是你最薄弱的腋下呢?”张蚝描述的正是他刚刚经历过的。   梁朝炜犹豫了一下,坚持道:“那也不太可能,毕竟速度和力量差得那么大。”   “眼见为实,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叶玉清打着圆场,“当初他还是山弥境的时候,我就被他算计过。桓伊以一敌二,黄衣少女以一敌三,如果他们都是同一个师父,张翰暗算蚝先生不是没有可能。”   “这次其实是一次偶遇,我看见桓济和苻坚的妃子慕容氏幽会,本想把他抓回来问个究竟,没想到桓济是张翰易容,这才被他得手。”   “你是说,张翰易容成桓济在做任务?”叶玉清问道。   “是的,我之前审桓济听他说过,他和慕容妃子是老情人。”   叶玉清沉吟了半晌,“如此说来,他下一站一定会去寿阳。”   “为什么?”   “你听没听说过‘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   天高云淡,明媚的阳光洒在洛涧的河面上,两岸色彩斑斓,层林尽染。   一条新踩出来的小路,从西府兵大营的后门蜿蜒探入一片金黄色的小树林,营门外伫立着几名士兵,刀枪闪亮。   “刘裕”身着中领军盔甲威风凛凛地从小树林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娇俏的贴身侍女。   守卫的士兵行军礼,一名士兵正要跑进营里禀报,张哲翰叫住道:“不必禀报,我只是来巡查。”   两人穿过一片营帐,直接去了西中郎将桓伊的大帐。   大帐之中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温文尔雅,一袭青衣,风度翩翩,举止间流露出一种儒雅之气;女的身着黄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之极。   “青姐,夫妻团聚了?”张哲翰调侃道。   青姐微笑着答道:“苻宝不要我了,只好嫁人。正式介绍一下,这就是妮子说的大师兄,祁清扬。”   张哲翰对祁清扬拱手施礼:“大师兄好!”   祁清扬温和地说道:“来,坐下说话。”   舒琪脸红心跳,惴惴不安地站在张哲翰身后,青姐说道:“琪丫头,别站着啊,你也坐下。”   祁清扬拿起茶壶倒茶:“还没谢谢你的古锭刀呢。”   “那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我不过是借花献佛。”   “妮子把你夸成了一朵花,我们耳朵都起茧子了,这次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大师兄过奖了,多亏青姐教我武功,否则这一次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青姐笑道:“你俩就别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哲翰,说说当务之急吧,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张哲翰看了一眼祁清扬,祁清扬微笑道:“你尽管说,是你一直在操盘,不必拘束。”   “这种甲级副本,天然就设定了天行者无法依靠武力通关,要想通关就必须在规则和人物关系上做文章。”张哲翰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其实要苻坚统一并不需要消灭东晋,只要让双方达成协议即可。但要让司马曜签城下之盟并不容易,除了要让双方势力对比失衡,更重要的是瓦解东晋的门阀势力,这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前提是,司马曜和苻坚都不能死。”   祁清扬赞许道:“见解独到,继续说。”   “司马曜已经死不了了,历史上杀小皇帝的张贵人已经被我除去,淝水之战后把控朝廷的司马道子也已被我扳倒。倒是苻坚,现在还有一个威胁没铲除。”   “姚苌?”   “对,这是苻坚最大的威胁。历史上的苻坚,先是被慕容冲赶出长安,最终死在姚苌手里。”   青姐说道:“现在洛涧对面就是姚苌的部队,他应该就在寿阳。慕容垂的部队明天也到了。”   “姚苌和慕容垂必杀,但不是现在,我们要先搞定东晋,回过头来再收拾这两个白眼狼。”   “可是我今天就要走了。”祁清扬说道。   “去接管北府兵?”   “不全是,是和谢玄共管。”   “谢玄没拿掉?”   “谢安和谢石被小皇帝免了职,谢玄威望太高,无可替代,一时半会拿不掉,现在的大都督是王恭。这已经很不错了,你确实很出众。”   “大师兄别再夸我了,我不过是想把困在副本里的天行者救出去,尽力而为而已。”   青姐和祁清扬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嘉许的神情,青姐说道:“悲天悯人,难得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胸怀。”   张哲翰叹了口气,“成为天行者之后才发现,其实天行者还不如地球人,想好好活着都不容易。”   祁清扬眼神不易察觉地闪了一下,继续说剧情:“我担心的是,我走了洛涧会不会失衡?”   “不会,大师兄尽管去,有桓秘和桓石虔在,没事。北府兵比洛涧还重要,几乎决定了整个战局和东晋的局面。”   “那谢玄要不要杀?”   “不用,必杀的只有对两位皇帝造成威胁的人。”   舒琪突然插话道:“青姐,我们遇到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   “那个王嘉,明明被张蚝杀死了,却又活过来了。”   祁清扬握着茶杯的手一颤,神态变得严肃起来,问道:“他是不是能无限制使用登载舱?”   舒琪说道:“大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刚要说呢,他明明刚从登载舱里出来,不到十分钟就又用登载舱跑了。”   张哲翰问道:“大师兄好像知道为什么。”   祁清扬没答话,站起身缓缓地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什么。   青姐问道:“清扬你怎么了?”   祁清扬转过头来:“你忘了师父说过的‘布道者’吗?”   青姐一惊:“你是说……他们遇到的就是师父一直在找的‘布道者’?”   张哲翰益发好奇,问道:“什么是‘布道者’?”   青姐看了看祁清扬,祁清扬微微点头,青姐才说道:“这件事在幻界知道的人并不多,你们最好也不要传播。”   舒琪抱着青姐的胳膊:“青姐放心吧,我们嘴很严的。”   “嗯。”青姐继续说道,“我们也是听师父说的,幻界除了天行者,还有一种‘布道者’,能不受限制使用登载舱,自由出入所有的副本,不会被杀死。”   “杀不死?那不是非常厉害?”   “也不是,他的等级永远是地藏境,不高也不低,战斗力也很平常,唯一特别的是,他会的技能没有人会,也从来不使用神佚物。”   张哲翰想起王嘉在国师府运起的云气缭绕的技能,似乎印证了青姐的话。   “他们平时的言行举止、音容笑貌都和普通天行者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异样,不与任何人为敌,也不伤害任何人,完全无法把他们从人群中分辨出来,所以知道他们的人极少,见过他们的人就更少了。”   张哲翰本来还想问“师父为什么找他”,忍住了没开口,舒琪问道:“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啊,那么神秘。”   “我们就只知道这么多了,更多的只能去问师父了。”   帐帘一掀,桓秘冲了进来,“琪丫头,你们跑哪儿去了,也不带我玩,我在这里都快憋死了!”   “不许叫琪丫头,叫琪姐!”   “我女儿都比你……好吧,琪姐,快把我从这儿弄出去吧,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张哲翰说道:“你现在已经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了吧,还那么不正经。”   祁清扬笑道:“昨天刚下的圣旨,现在这里确实是他最大,西府兵除了桓冲就是他了。整天东游西逛,倒是和士兵打成一片。”   “你这样不行啊,老头。”张哲翰摆出“主公”的样子,“你不是要重新执掌西府兵,再现桓家辉煌吗?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啊。”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好好在这里待着,顶住秦军的攻势,拖住他们,为我争取时间。”   “好吧,那你们要经常回来看我。”桓秘无奈地说道。   舒琪逗他道:“就不理你,憋死你,哈哈!”   “琪……琪姐,别那么狠心嘛,我好歹也帮你打过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好吧,谁让我是你琪姐呢,姐带你去玩好玩的!”   “我刚才说了,他只想抓人,没想杀人。”张哲翰继续卖弄,“再说,强如天极境,光天化日之下,在繁华熙攘的闹市,也不敢贸然发大招,在襄阳市区暴露是很危险的,且不说天行者中的天极境,万一把苻坚身边那几员大将招来,也吃不了兜着走。”   “哦,对哦,梁朝炜上次在寿阳就被苻坚手下三名天极境的围攻,差点就挂掉。”   -   京口归去客栈,玄字号房。   张蚝脸色乌青,左手捂着右臂腋窝,晕倒在地。   “他中毒了!快!”叶玉清扶起张蚝,对叶子楣叫道。   叶子楣疾步上前,撕开张蚝的上衣,掰开捂在腋窝的手,取出一根银针,旋转着捻刺。   叶玉清取出一颗黑色药丸,撬开张蚝的嘴,塞了进去。   梁朝炜在张蚝身后盘腿而坐,双掌抵在他背上,运力逼毒。   “咳,咳!”张蚝剧烈咳嗽,咳出一口暗黑色的污血,腥臭在屋里弥散开来,叶子楣不由得捂住鼻子。   “什么人这么厉害,能把你伤成这样。”叶玉清起身倒了一杯水,蹲下递给张蚝。   “张,张翰。”张蚝喝了口水,咕噜咕噜漱口,噗地吐在地上,脸色由乌青转为惨白。   叶子楣吃了一惊,“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个海晏境。”   “我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张蚝在叶玉清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在椅子上坐下。   梁朝炜不相信:“再怎么大意也不可能啊,我就是站着让他打一百下,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如果他打你的手里有一柄看不见的见血封喉的毒剑呢?如果这柄毒剑刺的是你最薄弱的腋下呢?”张蚝描述的正是他刚刚经历过的。   梁朝炜犹豫了一下,坚持道:“那也不太可能,毕竟速度和力量差得那么大。”   “眼见为实,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叶玉清打着圆场,“当初他还是山弥境的时候,我就被他算计过。桓伊以一敌二,黄衣少女以一敌三,如果他们都是同一个师父,张翰暗算蚝先生不是没有可能。”   “这次其实是一次偶遇,我看见桓济和苻坚的妃子慕容氏幽会,本想把他抓回来问个究竟,没想到桓济是张翰易容,这才被他得手。”   “你是说,张翰易容成桓济在做任务?”叶玉清问道。   “是的,我之前审桓济听他说过,他和慕容妃子是老情人。”   叶玉清沉吟了半晌,“如此说来,他下一站一定会去寿阳。”   “为什么?”   “你听没听说过‘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   天高云淡,明媚的阳光洒在洛涧的河面上,两岸色彩斑斓,层林尽染。   一条新踩出来的小路,从西府兵大营的后门蜿蜒探入一片金黄色的小树林,营门外伫立着几名士兵,刀枪闪亮。   “刘裕”身着中领军盔甲威风凛凛地从小树林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娇俏的贴身侍女。   守卫的士兵行军礼,一名士兵正要跑进营里禀报,张哲翰叫住道:“不必禀报,我只是来巡查。”   两人穿过一片营帐,直接去了西中郎将桓伊的大帐。   大帐之中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温文尔雅,一袭青衣,风度翩翩,举止间流露出一种儒雅之气;女的身着黄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之极。   “青姐,夫妻团聚了?”张哲翰调侃道。   青姐微笑着答道:“苻宝不要我了,只好嫁人。正式介绍一下,这就是妮子说的大师兄,祁清扬。”   张哲翰对祁清扬拱手施礼:“大师兄好!”   祁清扬温和地说道:“来,坐下说话。”   舒琪脸红心跳,惴惴不安地站在张哲翰身后,青姐说道:“琪丫头,别站着啊,你也坐下。”   祁清扬拿起茶壶倒茶:“还没谢谢你的古锭刀呢。”   “那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我不过是借花献佛。”   “妮子把你夸成了一朵花,我们耳朵都起茧子了,这次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大师兄过奖了,多亏青姐教我武功,否则这一次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青姐笑道:“你俩就别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哲翰,说说当务之急吧,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张哲翰看了一眼祁清扬,祁清扬微笑道:“你尽管说,是你一直在操盘,不必拘束。”   “这种甲级副本,天然就设定了天行者无法依靠武力通关,要想通关就必须在规则和人物关系上做文章。”张哲翰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其实要苻坚统一并不需要消灭东晋,只要让双方达成协议即可。但要让司马曜签城下之盟并不容易,除了要让双方势力对比失衡,更重要的是瓦解东晋的门阀势力,这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前提是,司马曜和苻坚都不能死。”   祁清扬赞许道:“见解独到,继续说。”   “司马曜已经死不了了,历史上杀小皇帝的张贵人已经被我除去,淝水之战后把控朝廷的司马道子也已被我扳倒。倒是苻坚,现在还有一个威胁没铲除。”   “姚苌?”   “对,这是苻坚最大的威胁。历史上的苻坚,先是被慕容冲赶出长安,最终死在姚苌手里。”   青姐说道:“现在洛涧对面就是姚苌的部队,他应该就在寿阳。慕容垂的部队明天也到了。”   “姚苌和慕容垂必杀,但不是现在,我们要先搞定东晋,回过头来再收拾这两个白眼狼。”   “可是我今天就要走了。”祁清扬说道。   “去接管北府兵?”   “不全是,是和谢玄共管。”   “谢玄没拿掉?”   “谢安和谢石被小皇帝免了职,谢玄威望太高,无可替代,一时半会拿不掉,现在的大都督是王恭。这已经很不错了,你确实很出众。”   “大师兄别再夸我了,我不过是想把困在副本里的天行者救出去,尽力而为而已。”   青姐和祁清扬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嘉许的神情,青姐说道:“悲天悯人,难得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胸怀。”   张哲翰叹了口气,“成为天行者之后才发现,其实天行者还不如地球人,想好好活着都不容易。”   祁清扬眼神不易察觉地闪了一下,继续说剧情:“我担心的是,我走了洛涧会不会失衡?”   “不会,大师兄尽管去,有桓秘和桓石虔在,没事。北府兵比洛涧还重要,几乎决定了整个战局和东晋的局面。”   “那谢玄要不要杀?”   “不用,必杀的只有对两位皇帝造成威胁的人。”   舒琪突然插话道:“青姐,我们遇到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   “那个王嘉,明明被张蚝杀死了,却又活过来了。”   祁清扬握着茶杯的手一颤,神态变得严肃起来,问道:“他是不是能无限制使用登载舱?”   舒琪说道:“大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刚要说呢,他明明刚从登载舱里出来,不到十分钟就又用登载舱跑了。”   张哲翰问道:“大师兄好像知道为什么。”   祁清扬没答话,站起身缓缓地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什么。   青姐问道:“清扬你怎么了?”   祁清扬转过头来:“你忘了师父说过的‘布道者’吗?”   青姐一惊:“你是说……他们遇到的就是师父一直在找的‘布道者’?”   张哲翰益发好奇,问道:“什么是‘布道者’?”   青姐看了看祁清扬,祁清扬微微点头,青姐才说道:“这件事在幻界知道的人并不多,你们最好也不要传播。”   舒琪抱着青姐的胳膊:“青姐放心吧,我们嘴很严的。”   “嗯。”青姐继续说道,“我们也是听师父说的,幻界除了天行者,还有一种‘布道者’,能不受限制使用登载舱,自由出入所有的副本,不会被杀死。”   “杀不死?那不是非常厉害?”   “也不是,他的等级永远是地藏境,不高也不低,战斗力也很平常,唯一特别的是,他会的技能没有人会,也从来不使用神佚物。”   张哲翰想起王嘉在国师府运起的云气缭绕的技能,似乎印证了青姐的话。   “他们平时的言行举止、音容笑貌都和普通天行者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异样,不与任何人为敌,也不伤害任何人,完全无法把他们从人群中分辨出来,所以知道他们的人极少,见过他们的人就更少了。”   张哲翰本来还想问“师父为什么找他”,忍住了没开口,舒琪问道:“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啊,那么神秘。”   “我们就只知道这么多了,更多的只能去问师父了。”   帐帘一掀,桓秘冲了进来,“琪丫头,你们跑哪儿去了,也不带我玩,我在这里都快憋死了!”   “不许叫琪丫头,叫琪姐!”   “我女儿都比你……好吧,琪姐,快把我从这儿弄出去吧,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张哲翰说道:“你现在已经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了吧,还那么不正经。”   祁清扬笑道:“昨天刚下的圣旨,现在这里确实是他最大,西府兵除了桓冲就是他了。整天东游西逛,倒是和士兵打成一片。”   “你这样不行啊,老头。”张哲翰摆出“主公”的样子,“你不是要重新执掌西府兵,再现桓家辉煌吗?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啊。”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好好在这里待着,顶住秦军的攻势,拖住他们,为我争取时间。”   “好吧,那你们要经常回来看我。”桓秘无奈地说道。   舒琪逗他道:“就不理你,憋死你,哈哈!”   “琪……琪姐,别那么狠心嘛,我好歹也帮你打过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好吧,谁让我是你琪姐呢,姐带你去玩好玩的!”   “我刚才说了,他只想抓人,没想杀人。”张哲翰继续卖弄,“再说,强如天极境,光天化日之下,在繁华熙攘的闹市,也不敢贸然发大招,在襄阳市区暴露是很危险的,且不说天行者中的天极境,万一把苻坚身边那几员大将招来,也吃不了兜着走。”   “哦,对哦,梁朝炜上次在寿阳就被苻坚手下三名天极境的围攻,差点就挂掉。”   -   京口归去客栈,玄字号房。   张蚝脸色乌青,左手捂着右臂腋窝,晕倒在地。   “他中毒了!快!”叶玉清扶起张蚝,对叶子楣叫道。   叶子楣疾步上前,撕开张蚝的上衣,掰开捂在腋窝的手,取出一根银针,旋转着捻刺。   叶玉清取出一颗黑色药丸,撬开张蚝的嘴,塞了进去。   梁朝炜在张蚝身后盘腿而坐,双掌抵在他背上,运力逼毒。   “咳,咳!”张蚝剧烈咳嗽,咳出一口暗黑色的污血,腥臭在屋里弥散开来,叶子楣不由得捂住鼻子。   “什么人这么厉害,能把你伤成这样。”叶玉清起身倒了一杯水,蹲下递给张蚝。   “张,张翰。”张蚝喝了口水,咕噜咕噜漱口,噗地吐在地上,脸色由乌青转为惨白。   叶子楣吃了一惊,“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个海晏境。”   “我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张蚝在叶玉清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在椅子上坐下。   梁朝炜不相信:“再怎么大意也不可能啊,我就是站着让他打一百下,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如果他打你的手里有一柄看不见的见血封喉的毒剑呢?如果这柄毒剑刺的是你最薄弱的腋下呢?”张蚝描述的正是他刚刚经历过的。   梁朝炜犹豫了一下,坚持道:“那也不太可能,毕竟速度和力量差得那么大。”   “眼见为实,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叶玉清打着圆场,“当初他还是山弥境的时候,我就被他算计过。桓伊以一敌二,黄衣少女以一敌三,如果他们都是同一个师父,张翰暗算蚝先生不是没有可能。”   “这次其实是一次偶遇,我看见桓济和苻坚的妃子慕容氏幽会,本想把他抓回来问个究竟,没想到桓济是张翰易容,这才被他得手。”   “你是说,张翰易容成桓济在做任务?”叶玉清问道。   “是的,我之前审桓济听他说过,他和慕容妃子是老情人。”   叶玉清沉吟了半晌,“如此说来,他下一站一定会去寿阳。”   “为什么?”   “你听没听说过‘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   天高云淡,明媚的阳光洒在洛涧的河面上,两岸色彩斑斓,层林尽染。   一条新踩出来的小路,从西府兵大营的后门蜿蜒探入一片金黄色的小树林,营门外伫立着几名士兵,刀枪闪亮。   “刘裕”身着中领军盔甲威风凛凛地从小树林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娇俏的贴身侍女。   守卫的士兵行军礼,一名士兵正要跑进营里禀报,张哲翰叫住道:“不必禀报,我只是来巡查。”   两人穿过一片营帐,直接去了西中郎将桓伊的大帐。   大帐之中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温文尔雅,一袭青衣,风度翩翩,举止间流露出一种儒雅之气;女的身着黄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之极。   “青姐,夫妻团聚了?”张哲翰调侃道。   青姐微笑着答道:“苻宝不要我了,只好嫁人。正式介绍一下,这就是妮子说的大师兄,祁清扬。”   张哲翰对祁清扬拱手施礼:“大师兄好!”   祁清扬温和地说道:“来,坐下说话。”   舒琪脸红心跳,惴惴不安地站在张哲翰身后,青姐说道:“琪丫头,别站着啊,你也坐下。”   祁清扬拿起茶壶倒茶:“还没谢谢你的古锭刀呢。”   “那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我不过是借花献佛。”   “妮子把你夸成了一朵花,我们耳朵都起茧子了,这次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大师兄过奖了,多亏青姐教我武功,否则这一次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青姐笑道:“你俩就别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哲翰,说说当务之急吧,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张哲翰看了一眼祁清扬,祁清扬微笑道:“你尽管说,是你一直在操盘,不必拘束。”   “这种甲级副本,天然就设定了天行者无法依靠武力通关,要想通关就必须在规则和人物关系上做文章。”张哲翰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其实要苻坚统一并不需要消灭东晋,只要让双方达成协议即可。但要让司马曜签城下之盟并不容易,除了要让双方势力对比失衡,更重要的是瓦解东晋的门阀势力,这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前提是,司马曜和苻坚都不能死。”   祁清扬赞许道:“见解独到,继续说。”   “司马曜已经死不了了,历史上杀小皇帝的张贵人已经被我除去,淝水之战后把控朝廷的司马道子也已被我扳倒。倒是苻坚,现在还有一个威胁没铲除。”   “姚苌?”   “对,这是苻坚最大的威胁。历史上的苻坚,先是被慕容冲赶出长安,最终死在姚苌手里。”   青姐说道:“现在洛涧对面就是姚苌的部队,他应该就在寿阳。慕容垂的部队明天也到了。”   “姚苌和慕容垂必杀,但不是现在,我们要先搞定东晋,回过头来再收拾这两个白眼狼。”   “可是我今天就要走了。”祁清扬说道。   “去接管北府兵?”   “不全是,是和谢玄共管。”   “谢玄没拿掉?”   “谢安和谢石被小皇帝免了职,谢玄威望太高,无可替代,一时半会拿不掉,现在的大都督是王恭。这已经很不错了,你确实很出众。”   “大师兄别再夸我了,我不过是想把困在副本里的天行者救出去,尽力而为而已。”   青姐和祁清扬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嘉许的神情,青姐说道:“悲天悯人,难得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胸怀。”   张哲翰叹了口气,“成为天行者之后才发现,其实天行者还不如地球人,想好好活着都不容易。”   祁清扬眼神不易察觉地闪了一下,继续说剧情:“我担心的是,我走了洛涧会不会失衡?”   “不会,大师兄尽管去,有桓秘和桓石虔在,没事。北府兵比洛涧还重要,几乎决定了整个战局和东晋的局面。”   “那谢玄要不要杀?”   “不用,必杀的只有对两位皇帝造成威胁的人。”   舒琪突然插话道:“青姐,我们遇到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   “那个王嘉,明明被张蚝杀死了,却又活过来了。”   祁清扬握着茶杯的手一颤,神态变得严肃起来,问道:“他是不是能无限制使用登载舱?”   舒琪说道:“大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刚要说呢,他明明刚从登载舱里出来,不到十分钟就又用登载舱跑了。”   张哲翰问道:“大师兄好像知道为什么。”   祁清扬没答话,站起身缓缓地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什么。   青姐问道:“清扬你怎么了?”   祁清扬转过头来:“你忘了师父说过的‘布道者’吗?”   青姐一惊:“你是说……他们遇到的就是师父一直在找的‘布道者’?”   张哲翰益发好奇,问道:“什么是‘布道者’?”   青姐看了看祁清扬,祁清扬微微点头,青姐才说道:“这件事在幻界知道的人并不多,你们最好也不要传播。”   舒琪抱着青姐的胳膊:“青姐放心吧,我们嘴很严的。”   “嗯。”青姐继续说道,“我们也是听师父说的,幻界除了天行者,还有一种‘布道者’,能不受限制使用登载舱,自由出入所有的副本,不会被杀死。”   “杀不死?那不是非常厉害?”   “也不是,他的等级永远是地藏境,不高也不低,战斗力也很平常,唯一特别的是,他会的技能没有人会,也从来不使用神佚物。”   张哲翰想起王嘉在国师府运起的云气缭绕的技能,似乎印证了青姐的话。   “他们平时的言行举止、音容笑貌都和普通天行者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异样,不与任何人为敌,也不伤害任何人,完全无法把他们从人群中分辨出来,所以知道他们的人极少,见过他们的人就更少了。”   张哲翰本来还想问“师父为什么找他”,忍住了没开口,舒琪问道:“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啊,那么神秘。”   “我们就只知道这么多了,更多的只能去问师父了。”   帐帘一掀,桓秘冲了进来,“琪丫头,你们跑哪儿去了,也不带我玩,我在这里都快憋死了!”   “不许叫琪丫头,叫琪姐!”   “我女儿都比你……好吧,琪姐,快把我从这儿弄出去吧,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张哲翰说道:“你现在已经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了吧,还那么不正经。”   祁清扬笑道:“昨天刚下的圣旨,现在这里确实是他最大,西府兵除了桓冲就是他了。整天东游西逛,倒是和士兵打成一片。”   “你这样不行啊,老头。”张哲翰摆出“主公”的样子,“你不是要重新执掌西府兵,再现桓家辉煌吗?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啊。”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好好在这里待着,顶住秦军的攻势,拖住他们,为我争取时间。”   “好吧,那你们要经常回来看我。”桓秘无奈地说道。   舒琪逗他道:“就不理你,憋死你,哈哈!”   “琪……琪姐,别那么狠心嘛,我好歹也帮你打过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好吧,谁让我是你琪姐呢,姐带你去玩好玩的!”   “我刚才说了,他只想抓人,没想杀人。”张哲翰继续卖弄,“再说,强如天极境,光天化日之下,在繁华熙攘的闹市,也不敢贸然发大招,在襄阳市区暴露是很危险的,且不说天行者中的天极境,万一把苻坚身边那几员大将招来,也吃不了兜着走。”   “哦,对哦,梁朝炜上次在寿阳就被苻坚手下三名天极境的围攻,差点就挂掉。”   -   京口归去客栈,玄字号房。   张蚝脸色乌青,左手捂着右臂腋窝,晕倒在地。   “他中毒了!快!”叶玉清扶起张蚝,对叶子楣叫道。   叶子楣疾步上前,撕开张蚝的上衣,掰开捂在腋窝的手,取出一根银针,旋转着捻刺。   叶玉清取出一颗黑色药丸,撬开张蚝的嘴,塞了进去。   梁朝炜在张蚝身后盘腿而坐,双掌抵在他背上,运力逼毒。   “咳,咳!”张蚝剧烈咳嗽,咳出一口暗黑色的污血,腥臭在屋里弥散开来,叶子楣不由得捂住鼻子。   “什么人这么厉害,能把你伤成这样。”叶玉清起身倒了一杯水,蹲下递给张蚝。   “张,张翰。”张蚝喝了口水,咕噜咕噜漱口,噗地吐在地上,脸色由乌青转为惨白。   叶子楣吃了一惊,“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个海晏境。”   “我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张蚝在叶玉清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在椅子上坐下。   梁朝炜不相信:“再怎么大意也不可能啊,我就是站着让他打一百下,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如果他打你的手里有一柄看不见的见血封喉的毒剑呢?如果这柄毒剑刺的是你最薄弱的腋下呢?”张蚝描述的正是他刚刚经历过的。   梁朝炜犹豫了一下,坚持道:“那也不太可能,毕竟速度和力量差得那么大。”   “眼见为实,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叶玉清打着圆场,“当初他还是山弥境的时候,我就被他算计过。桓伊以一敌二,黄衣少女以一敌三,如果他们都是同一个师父,张翰暗算蚝先生不是没有可能。”   “这次其实是一次偶遇,我看见桓济和苻坚的妃子慕容氏幽会,本想把他抓回来问个究竟,没想到桓济是张翰易容,这才被他得手。”   “你是说,张翰易容成桓济在做任务?”叶玉清问道。   “是的,我之前审桓济听他说过,他和慕容妃子是老情人。”   叶玉清沉吟了半晌,“如此说来,他下一站一定会去寿阳。”   “为什么?”   “你听没听说过‘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   天高云淡,明媚的阳光洒在洛涧的河面上,两岸色彩斑斓,层林尽染。   一条新踩出来的小路,从西府兵大营的后门蜿蜒探入一片金黄色的小树林,营门外伫立着几名士兵,刀枪闪亮。   “刘裕”身着中领军盔甲威风凛凛地从小树林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娇俏的贴身侍女。   守卫的士兵行军礼,一名士兵正要跑进营里禀报,张哲翰叫住道:“不必禀报,我只是来巡查。”   两人穿过一片营帐,直接去了西中郎将桓伊的大帐。   大帐之中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温文尔雅,一袭青衣,风度翩翩,举止间流露出一种儒雅之气;女的身着黄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之极。   “青姐,夫妻团聚了?”张哲翰调侃道。   青姐微笑着答道:“苻宝不要我了,只好嫁人。正式介绍一下,这就是妮子说的大师兄,祁清扬。”   张哲翰对祁清扬拱手施礼:“大师兄好!”   祁清扬温和地说道:“来,坐下说话。”   舒琪脸红心跳,惴惴不安地站在张哲翰身后,青姐说道:“琪丫头,别站着啊,你也坐下。”   祁清扬拿起茶壶倒茶:“还没谢谢你的古锭刀呢。”   “那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我不过是借花献佛。”   “妮子把你夸成了一朵花,我们耳朵都起茧子了,这次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大师兄过奖了,多亏青姐教我武功,否则这一次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青姐笑道:“你俩就别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哲翰,说说当务之急吧,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张哲翰看了一眼祁清扬,祁清扬微笑道:“你尽管说,是你一直在操盘,不必拘束。”   “这种甲级副本,天然就设定了天行者无法依靠武力通关,要想通关就必须在规则和人物关系上做文章。”张哲翰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其实要苻坚统一并不需要消灭东晋,只要让双方达成协议即可。但要让司马曜签城下之盟并不容易,除了要让双方势力对比失衡,更重要的是瓦解东晋的门阀势力,这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前提是,司马曜和苻坚都不能死。”   祁清扬赞许道:“见解独到,继续说。”   “司马曜已经死不了了,历史上杀小皇帝的张贵人已经被我除去,淝水之战后把控朝廷的司马道子也已被我扳倒。倒是苻坚,现在还有一个威胁没铲除。”   “姚苌?”   “对,这是苻坚最大的威胁。历史上的苻坚,先是被慕容冲赶出长安,最终死在姚苌手里。”   青姐说道:“现在洛涧对面就是姚苌的部队,他应该就在寿阳。慕容垂的部队明天也到了。”   “姚苌和慕容垂必杀,但不是现在,我们要先搞定东晋,回过头来再收拾这两个白眼狼。”   “可是我今天就要走了。”祁清扬说道。   “去接管北府兵?”   “不全是,是和谢玄共管。”   “谢玄没拿掉?”   “谢安和谢石被小皇帝免了职,谢玄威望太高,无可替代,一时半会拿不掉,现在的大都督是王恭。这已经很不错了,你确实很出众。”   “大师兄别再夸我了,我不过是想把困在副本里的天行者救出去,尽力而为而已。”   青姐和祁清扬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嘉许的神情,青姐说道:“悲天悯人,难得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胸怀。”   张哲翰叹了口气,“成为天行者之后才发现,其实天行者还不如地球人,想好好活着都不容易。”   祁清扬眼神不易察觉地闪了一下,继续说剧情:“我担心的是,我走了洛涧会不会失衡?”   “不会,大师兄尽管去,有桓秘和桓石虔在,没事。北府兵比洛涧还重要,几乎决定了整个战局和东晋的局面。”   “那谢玄要不要杀?”   “不用,必杀的只有对两位皇帝造成威胁的人。”   舒琪突然插话道:“青姐,我们遇到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   “那个王嘉,明明被张蚝杀死了,却又活过来了。”   祁清扬握着茶杯的手一颤,神态变得严肃起来,问道:“他是不是能无限制使用登载舱?”   舒琪说道:“大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刚要说呢,他明明刚从登载舱里出来,不到十分钟就又用登载舱跑了。”   张哲翰问道:“大师兄好像知道为什么。”   祁清扬没答话,站起身缓缓地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什么。   青姐问道:“清扬你怎么了?”   祁清扬转过头来:“你忘了师父说过的‘布道者’吗?”   青姐一惊:“你是说……他们遇到的就是师父一直在找的‘布道者’?”   张哲翰益发好奇,问道:“什么是‘布道者’?”   青姐看了看祁清扬,祁清扬微微点头,青姐才说道:“这件事在幻界知道的人并不多,你们最好也不要传播。”   舒琪抱着青姐的胳膊:“青姐放心吧,我们嘴很严的。”   “嗯。”青姐继续说道,“我们也是听师父说的,幻界除了天行者,还有一种‘布道者’,能不受限制使用登载舱,自由出入所有的副本,不会被杀死。”   “杀不死?那不是非常厉害?”   “也不是,他的等级永远是地藏境,不高也不低,战斗力也很平常,唯一特别的是,他会的技能没有人会,也从来不使用神佚物。”   张哲翰想起王嘉在国师府运起的云气缭绕的技能,似乎印证了青姐的话。   “他们平时的言行举止、音容笑貌都和普通天行者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异样,不与任何人为敌,也不伤害任何人,完全无法把他们从人群中分辨出来,所以知道他们的人极少,见过他们的人就更少了。”   张哲翰本来还想问“师父为什么找他”,忍住了没开口,舒琪问道:“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啊,那么神秘。”   “我们就只知道这么多了,更多的只能去问师父了。”   帐帘一掀,桓秘冲了进来,“琪丫头,你们跑哪儿去了,也不带我玩,我在这里都快憋死了!”   “不许叫琪丫头,叫琪姐!”   “我女儿都比你……好吧,琪姐,快把我从这儿弄出去吧,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张哲翰说道:“你现在已经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了吧,还那么不正经。”   祁清扬笑道:“昨天刚下的圣旨,现在这里确实是他最大,西府兵除了桓冲就是他了。整天东游西逛,倒是和士兵打成一片。”   “你这样不行啊,老头。”张哲翰摆出“主公”的样子,“你不是要重新执掌西府兵,再现桓家辉煌吗?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啊。”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好好在这里待着,顶住秦军的攻势,拖住他们,为我争取时间。”   “好吧,那你们要经常回来看我。”桓秘无奈地说道。   舒琪逗他道:“就不理你,憋死你,哈哈!”   “琪……琪姐,别那么狠心嘛,我好歹也帮你打过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好吧,谁让我是你琪姐呢,姐带你去玩好玩的!”   “我刚才说了,他只想抓人,没想杀人。”张哲翰继续卖弄,“再说,强如天极境,光天化日之下,在繁华熙攘的闹市,也不敢贸然发大招,在襄阳市区暴露是很危险的,且不说天行者中的天极境,万一把苻坚身边那几员大将招来,也吃不了兜着走。”   “哦,对哦,梁朝炜上次在寿阳就被苻坚手下三名天极境的围攻,差点就挂掉。”   -   京口归去客栈,玄字号房。   张蚝脸色乌青,左手捂着右臂腋窝,晕倒在地。   “他中毒了!快!”叶玉清扶起张蚝,对叶子楣叫道。   叶子楣疾步上前,撕开张蚝的上衣,掰开捂在腋窝的手,取出一根银针,旋转着捻刺。   叶玉清取出一颗黑色药丸,撬开张蚝的嘴,塞了进去。   梁朝炜在张蚝身后盘腿而坐,双掌抵在他背上,运力逼毒。   “咳,咳!”张蚝剧烈咳嗽,咳出一口暗黑色的污血,腥臭在屋里弥散开来,叶子楣不由得捂住鼻子。   “什么人这么厉害,能把你伤成这样。”叶玉清起身倒了一杯水,蹲下递给张蚝。   “张,张翰。”张蚝喝了口水,咕噜咕噜漱口,噗地吐在地上,脸色由乌青转为惨白。   叶子楣吃了一惊,“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个海晏境。”   “我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张蚝在叶玉清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在椅子上坐下。   梁朝炜不相信:“再怎么大意也不可能啊,我就是站着让他打一百下,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如果他打你的手里有一柄看不见的见血封喉的毒剑呢?如果这柄毒剑刺的是你最薄弱的腋下呢?”张蚝描述的正是他刚刚经历过的。   梁朝炜犹豫了一下,坚持道:“那也不太可能,毕竟速度和力量差得那么大。”   “眼见为实,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叶玉清打着圆场,“当初他还是山弥境的时候,我就被他算计过。桓伊以一敌二,黄衣少女以一敌三,如果他们都是同一个师父,张翰暗算蚝先生不是没有可能。”   “这次其实是一次偶遇,我看见桓济和苻坚的妃子慕容氏幽会,本想把他抓回来问个究竟,没想到桓济是张翰易容,这才被他得手。”   “你是说,张翰易容成桓济在做任务?”叶玉清问道。   “是的,我之前审桓济听他说过,他和慕容妃子是老情人。”   叶玉清沉吟了半晌,“如此说来,他下一站一定会去寿阳。”   “为什么?”   “你听没听说过‘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   天高云淡,明媚的阳光洒在洛涧的河面上,两岸色彩斑斓,层林尽染。   一条新踩出来的小路,从西府兵大营的后门蜿蜒探入一片金黄色的小树林,营门外伫立着几名士兵,刀枪闪亮。   “刘裕”身着中领军盔甲威风凛凛地从小树林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娇俏的贴身侍女。   守卫的士兵行军礼,一名士兵正要跑进营里禀报,张哲翰叫住道:“不必禀报,我只是来巡查。”   两人穿过一片营帐,直接去了西中郎将桓伊的大帐。   大帐之中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温文尔雅,一袭青衣,风度翩翩,举止间流露出一种儒雅之气;女的身着黄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之极。   “青姐,夫妻团聚了?”张哲翰调侃道。   青姐微笑着答道:“苻宝不要我了,只好嫁人。正式介绍一下,这就是妮子说的大师兄,祁清扬。”   张哲翰对祁清扬拱手施礼:“大师兄好!”   祁清扬温和地说道:“来,坐下说话。”   舒琪脸红心跳,惴惴不安地站在张哲翰身后,青姐说道:“琪丫头,别站着啊,你也坐下。”   祁清扬拿起茶壶倒茶:“还没谢谢你的古锭刀呢。”   “那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我不过是借花献佛。”   “妮子把你夸成了一朵花,我们耳朵都起茧子了,这次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大师兄过奖了,多亏青姐教我武功,否则这一次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青姐笑道:“你俩就别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哲翰,说说当务之急吧,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张哲翰看了一眼祁清扬,祁清扬微笑道:“你尽管说,是你一直在操盘,不必拘束。”   “这种甲级副本,天然就设定了天行者无法依靠武力通关,要想通关就必须在规则和人物关系上做文章。”张哲翰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其实要苻坚统一并不需要消灭东晋,只要让双方达成协议即可。但要让司马曜签城下之盟并不容易,除了要让双方势力对比失衡,更重要的是瓦解东晋的门阀势力,这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前提是,司马曜和苻坚都不能死。”   祁清扬赞许道:“见解独到,继续说。”   “司马曜已经死不了了,历史上杀小皇帝的张贵人已经被我除去,淝水之战后把控朝廷的司马道子也已被我扳倒。倒是苻坚,现在还有一个威胁没铲除。”   “姚苌?”   “对,这是苻坚最大的威胁。历史上的苻坚,先是被慕容冲赶出长安,最终死在姚苌手里。”   青姐说道:“现在洛涧对面就是姚苌的部队,他应该就在寿阳。慕容垂的部队明天也到了。”   “姚苌和慕容垂必杀,但不是现在,我们要先搞定东晋,回过头来再收拾这两个白眼狼。”   “可是我今天就要走了。”祁清扬说道。   “去接管北府兵?”   “不全是,是和谢玄共管。”   “谢玄没拿掉?”   “谢安和谢石被小皇帝免了职,谢玄威望太高,无可替代,一时半会拿不掉,现在的大都督是王恭。这已经很不错了,你确实很出众。”   “大师兄别再夸我了,我不过是想把困在副本里的天行者救出去,尽力而为而已。”   青姐和祁清扬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嘉许的神情,青姐说道:“悲天悯人,难得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胸怀。”   张哲翰叹了口气,“成为天行者之后才发现,其实天行者还不如地球人,想好好活着都不容易。”   祁清扬眼神不易察觉地闪了一下,继续说剧情:“我担心的是,我走了洛涧会不会失衡?”   “不会,大师兄尽管去,有桓秘和桓石虔在,没事。北府兵比洛涧还重要,几乎决定了整个战局和东晋的局面。”   “那谢玄要不要杀?”   “不用,必杀的只有对两位皇帝造成威胁的人。”   舒琪突然插话道:“青姐,我们遇到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   “那个王嘉,明明被张蚝杀死了,却又活过来了。”   祁清扬握着茶杯的手一颤,神态变得严肃起来,问道:“他是不是能无限制使用登载舱?”   舒琪说道:“大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刚要说呢,他明明刚从登载舱里出来,不到十分钟就又用登载舱跑了。”   张哲翰问道:“大师兄好像知道为什么。”   祁清扬没答话,站起身缓缓地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什么。   青姐问道:“清扬你怎么了?”   祁清扬转过头来:“你忘了师父说过的‘布道者’吗?”   青姐一惊:“你是说……他们遇到的就是师父一直在找的‘布道者’?”   张哲翰益发好奇,问道:“什么是‘布道者’?”   青姐看了看祁清扬,祁清扬微微点头,青姐才说道:“这件事在幻界知道的人并不多,你们最好也不要传播。”   舒琪抱着青姐的胳膊:“青姐放心吧,我们嘴很严的。”   “嗯。”青姐继续说道,“我们也是听师父说的,幻界除了天行者,还有一种‘布道者’,能不受限制使用登载舱,自由出入所有的副本,不会被杀死。”   “杀不死?那不是非常厉害?”   “也不是,他的等级永远是地藏境,不高也不低,战斗力也很平常,唯一特别的是,他会的技能没有人会,也从来不使用神佚物。”   张哲翰想起王嘉在国师府运起的云气缭绕的技能,似乎印证了青姐的话。   “他们平时的言行举止、音容笑貌都和普通天行者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异样,不与任何人为敌,也不伤害任何人,完全无法把他们从人群中分辨出来,所以知道他们的人极少,见过他们的人就更少了。”   张哲翰本来还想问“师父为什么找他”,忍住了没开口,舒琪问道:“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啊,那么神秘。”   “我们就只知道这么多了,更多的只能去问师父了。”   帐帘一掀,桓秘冲了进来,“琪丫头,你们跑哪儿去了,也不带我玩,我在这里都快憋死了!”   “不许叫琪丫头,叫琪姐!”   “我女儿都比你……好吧,琪姐,快把我从这儿弄出去吧,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张哲翰说道:“你现在已经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了吧,还那么不正经。”   祁清扬笑道:“昨天刚下的圣旨,现在这里确实是他最大,西府兵除了桓冲就是他了。整天东游西逛,倒是和士兵打成一片。”   “你这样不行啊,老头。”张哲翰摆出“主公”的样子,“你不是要重新执掌西府兵,再现桓家辉煌吗?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啊。”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好好在这里待着,顶住秦军的攻势,拖住他们,为我争取时间。”   “好吧,那你们要经常回来看我。”桓秘无奈地说道。   舒琪逗他道:“就不理你,憋死你,哈哈!”   “琪……琪姐,别那么狠心嘛,我好歹也帮你打过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好吧,谁让我是你琪姐呢,姐带你去玩好玩的!”   “我刚才说了,他只想抓人,没想杀人。”张哲翰继续卖弄,“再说,强如天极境,光天化日之下,在繁华熙攘的闹市,也不敢贸然发大招,在襄阳市区暴露是很危险的,且不说天行者中的天极境,万一把苻坚身边那几员大将招来,也吃不了兜着走。”   “哦,对哦,梁朝炜上次在寿阳就被苻坚手下三名天极境的围攻,差点就挂掉。”   -   京口归去客栈,玄字号房。   张蚝脸色乌青,左手捂着右臂腋窝,晕倒在地。   “他中毒了!快!”叶玉清扶起张蚝,对叶子楣叫道。   叶子楣疾步上前,撕开张蚝的上衣,掰开捂在腋窝的手,取出一根银针,旋转着捻刺。   叶玉清取出一颗黑色药丸,撬开张蚝的嘴,塞了进去。   梁朝炜在张蚝身后盘腿而坐,双掌抵在他背上,运力逼毒。   “咳,咳!”张蚝剧烈咳嗽,咳出一口暗黑色的污血,腥臭在屋里弥散开来,叶子楣不由得捂住鼻子。   “什么人这么厉害,能把你伤成这样。”叶玉清起身倒了一杯水,蹲下递给张蚝。   “张,张翰。”张蚝喝了口水,咕噜咕噜漱口,噗地吐在地上,脸色由乌青转为惨白。   叶子楣吃了一惊,“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个海晏境。”   “我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张蚝在叶玉清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在椅子上坐下。   梁朝炜不相信:“再怎么大意也不可能啊,我就是站着让他打一百下,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如果他打你的手里有一柄看不见的见血封喉的毒剑呢?如果这柄毒剑刺的是你最薄弱的腋下呢?”张蚝描述的正是他刚刚经历过的。   梁朝炜犹豫了一下,坚持道:“那也不太可能,毕竟速度和力量差得那么大。”   “眼见为实,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叶玉清打着圆场,“当初他还是山弥境的时候,我就被他算计过。桓伊以一敌二,黄衣少女以一敌三,如果他们都是同一个师父,张翰暗算蚝先生不是没有可能。”   “这次其实是一次偶遇,我看见桓济和苻坚的妃子慕容氏幽会,本想把他抓回来问个究竟,没想到桓济是张翰易容,这才被他得手。”   “你是说,张翰易容成桓济在做任务?”叶玉清问道。   “是的,我之前审桓济听他说过,他和慕容妃子是老情人。”   叶玉清沉吟了半晌,“如此说来,他下一站一定会去寿阳。”   “为什么?”   “你听没听说过‘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   天高云淡,明媚的阳光洒在洛涧的河面上,两岸色彩斑斓,层林尽染。   一条新踩出来的小路,从西府兵大营的后门蜿蜒探入一片金黄色的小树林,营门外伫立着几名士兵,刀枪闪亮。   “刘裕”身着中领军盔甲威风凛凛地从小树林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娇俏的贴身侍女。   守卫的士兵行军礼,一名士兵正要跑进营里禀报,张哲翰叫住道:“不必禀报,我只是来巡查。”   两人穿过一片营帐,直接去了西中郎将桓伊的大帐。   大帐之中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温文尔雅,一袭青衣,风度翩翩,举止间流露出一种儒雅之气;女的身着黄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之极。   “青姐,夫妻团聚了?”张哲翰调侃道。   青姐微笑着答道:“苻宝不要我了,只好嫁人。正式介绍一下,这就是妮子说的大师兄,祁清扬。”   张哲翰对祁清扬拱手施礼:“大师兄好!”   祁清扬温和地说道:“来,坐下说话。”   舒琪脸红心跳,惴惴不安地站在张哲翰身后,青姐说道:“琪丫头,别站着啊,你也坐下。”   祁清扬拿起茶壶倒茶:“还没谢谢你的古锭刀呢。”   “那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我不过是借花献佛。”   “妮子把你夸成了一朵花,我们耳朵都起茧子了,这次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大师兄过奖了,多亏青姐教我武功,否则这一次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青姐笑道:“你俩就别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哲翰,说说当务之急吧,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张哲翰看了一眼祁清扬,祁清扬微笑道:“你尽管说,是你一直在操盘,不必拘束。”   “这种甲级副本,天然就设定了天行者无法依靠武力通关,要想通关就必须在规则和人物关系上做文章。”张哲翰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其实要苻坚统一并不需要消灭东晋,只要让双方达成协议即可。但要让司马曜签城下之盟并不容易,除了要让双方势力对比失衡,更重要的是瓦解东晋的门阀势力,这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前提是,司马曜和苻坚都不能死。”   祁清扬赞许道:“见解独到,继续说。”   “司马曜已经死不了了,历史上杀小皇帝的张贵人已经被我除去,淝水之战后把控朝廷的司马道子也已被我扳倒。倒是苻坚,现在还有一个威胁没铲除。”   “姚苌?”   “对,这是苻坚最大的威胁。历史上的苻坚,先是被慕容冲赶出长安,最终死在姚苌手里。”   青姐说道:“现在洛涧对面就是姚苌的部队,他应该就在寿阳。慕容垂的部队明天也到了。”   “姚苌和慕容垂必杀,但不是现在,我们要先搞定东晋,回过头来再收拾这两个白眼狼。”   “可是我今天就要走了。”祁清扬说道。   “去接管北府兵?”   “不全是,是和谢玄共管。”   “谢玄没拿掉?”   “谢安和谢石被小皇帝免了职,谢玄威望太高,无可替代,一时半会拿不掉,现在的大都督是王恭。这已经很不错了,你确实很出众。”   “大师兄别再夸我了,我不过是想把困在副本里的天行者救出去,尽力而为而已。”   青姐和祁清扬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嘉许的神情,青姐说道:“悲天悯人,难得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胸怀。”   张哲翰叹了口气,“成为天行者之后才发现,其实天行者还不如地球人,想好好活着都不容易。”   祁清扬眼神不易察觉地闪了一下,继续说剧情:“我担心的是,我走了洛涧会不会失衡?”   “不会,大师兄尽管去,有桓秘和桓石虔在,没事。北府兵比洛涧还重要,几乎决定了整个战局和东晋的局面。”   “那谢玄要不要杀?”   “不用,必杀的只有对两位皇帝造成威胁的人。”   舒琪突然插话道:“青姐,我们遇到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   “那个王嘉,明明被张蚝杀死了,却又活过来了。”   祁清扬握着茶杯的手一颤,神态变得严肃起来,问道:“他是不是能无限制使用登载舱?”   舒琪说道:“大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刚要说呢,他明明刚从登载舱里出来,不到十分钟就又用登载舱跑了。”   张哲翰问道:“大师兄好像知道为什么。”   祁清扬没答话,站起身缓缓地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什么。   青姐问道:“清扬你怎么了?”   祁清扬转过头来:“你忘了师父说过的‘布道者’吗?”   青姐一惊:“你是说……他们遇到的就是师父一直在找的‘布道者’?”   张哲翰益发好奇,问道:“什么是‘布道者’?”   青姐看了看祁清扬,祁清扬微微点头,青姐才说道:“这件事在幻界知道的人并不多,你们最好也不要传播。”   舒琪抱着青姐的胳膊:“青姐放心吧,我们嘴很严的。”   “嗯。”青姐继续说道,“我们也是听师父说的,幻界除了天行者,还有一种‘布道者’,能不受限制使用登载舱,自由出入所有的副本,不会被杀死。”   “杀不死?那不是非常厉害?”   “也不是,他的等级永远是地藏境,不高也不低,战斗力也很平常,唯一特别的是,他会的技能没有人会,也从来不使用神佚物。”   张哲翰想起王嘉在国师府运起的云气缭绕的技能,似乎印证了青姐的话。   “他们平时的言行举止、音容笑貌都和普通天行者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异样,不与任何人为敌,也不伤害任何人,完全无法把他们从人群中分辨出来,所以知道他们的人极少,见过他们的人就更少了。”   张哲翰本来还想问“师父为什么找他”,忍住了没开口,舒琪问道:“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啊,那么神秘。”   “我们就只知道这么多了,更多的只能去问师父了。”   帐帘一掀,桓秘冲了进来,“琪丫头,你们跑哪儿去了,也不带我玩,我在这里都快憋死了!”   “不许叫琪丫头,叫琪姐!”   “我女儿都比你……好吧,琪姐,快把我从这儿弄出去吧,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张哲翰说道:“你现在已经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了吧,还那么不正经。”   祁清扬笑道:“昨天刚下的圣旨,现在这里确实是他最大,西府兵除了桓冲就是他了。整天东游西逛,倒是和士兵打成一片。”   “你这样不行啊,老头。”张哲翰摆出“主公”的样子,“你不是要重新执掌西府兵,再现桓家辉煌吗?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啊。”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好好在这里待着,顶住秦军的攻势,拖住他们,为我争取时间。”   “好吧,那你们要经常回来看我。”桓秘无奈地说道。   舒琪逗他道:“就不理你,憋死你,哈哈!”   “琪……琪姐,别那么狠心嘛,我好歹也帮你打过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好吧,谁让我是你琪姐呢,姐带你去玩好玩的!”   “我刚才说了,他只想抓人,没想杀人。”张哲翰继续卖弄,“再说,强如天极境,光天化日之下,在繁华熙攘的闹市,也不敢贸然发大招,在襄阳市区暴露是很危险的,且不说天行者中的天极境,万一把苻坚身边那几员大将招来,也吃不了兜着走。”   “哦,对哦,梁朝炜上次在寿阳就被苻坚手下三名天极境的围攻,差点就挂掉。”   -   京口归去客栈,玄字号房。   张蚝脸色乌青,左手捂着右臂腋窝,晕倒在地。   “他中毒了!快!”叶玉清扶起张蚝,对叶子楣叫道。   叶子楣疾步上前,撕开张蚝的上衣,掰开捂在腋窝的手,取出一根银针,旋转着捻刺。   叶玉清取出一颗黑色药丸,撬开张蚝的嘴,塞了进去。   梁朝炜在张蚝身后盘腿而坐,双掌抵在他背上,运力逼毒。   “咳,咳!”张蚝剧烈咳嗽,咳出一口暗黑色的污血,腥臭在屋里弥散开来,叶子楣不由得捂住鼻子。   “什么人这么厉害,能把你伤成这样。”叶玉清起身倒了一杯水,蹲下递给张蚝。   “张,张翰。”张蚝喝了口水,咕噜咕噜漱口,噗地吐在地上,脸色由乌青转为惨白。   叶子楣吃了一惊,“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个海晏境。”   “我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张蚝在叶玉清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在椅子上坐下。   梁朝炜不相信:“再怎么大意也不可能啊,我就是站着让他打一百下,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如果他打你的手里有一柄看不见的见血封喉的毒剑呢?如果这柄毒剑刺的是你最薄弱的腋下呢?”张蚝描述的正是他刚刚经历过的。   梁朝炜犹豫了一下,坚持道:“那也不太可能,毕竟速度和力量差得那么大。”   “眼见为实,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叶玉清打着圆场,“当初他还是山弥境的时候,我就被他算计过。桓伊以一敌二,黄衣少女以一敌三,如果他们都是同一个师父,张翰暗算蚝先生不是没有可能。”   “这次其实是一次偶遇,我看见桓济和苻坚的妃子慕容氏幽会,本想把他抓回来问个究竟,没想到桓济是张翰易容,这才被他得手。”   “你是说,张翰易容成桓济在做任务?”叶玉清问道。   “是的,我之前审桓济听他说过,他和慕容妃子是老情人。”   叶玉清沉吟了半晌,“如此说来,他下一站一定会去寿阳。”   “为什么?”   “你听没听说过‘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   天高云淡,明媚的阳光洒在洛涧的河面上,两岸色彩斑斓,层林尽染。   一条新踩出来的小路,从西府兵大营的后门蜿蜒探入一片金黄色的小树林,营门外伫立着几名士兵,刀枪闪亮。   “刘裕”身着中领军盔甲威风凛凛地从小树林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娇俏的贴身侍女。   守卫的士兵行军礼,一名士兵正要跑进营里禀报,张哲翰叫住道:“不必禀报,我只是来巡查。”   两人穿过一片营帐,直接去了西中郎将桓伊的大帐。   大帐之中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温文尔雅,一袭青衣,风度翩翩,举止间流露出一种儒雅之气;女的身着黄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之极。   “青姐,夫妻团聚了?”张哲翰调侃道。   青姐微笑着答道:“苻宝不要我了,只好嫁人。正式介绍一下,这就是妮子说的大师兄,祁清扬。”   张哲翰对祁清扬拱手施礼:“大师兄好!”   祁清扬温和地说道:“来,坐下说话。”   舒琪脸红心跳,惴惴不安地站在张哲翰身后,青姐说道:“琪丫头,别站着啊,你也坐下。”   祁清扬拿起茶壶倒茶:“还没谢谢你的古锭刀呢。”   “那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我不过是借花献佛。”   “妮子把你夸成了一朵花,我们耳朵都起茧子了,这次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大师兄过奖了,多亏青姐教我武功,否则这一次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青姐笑道:“你俩就别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哲翰,说说当务之急吧,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张哲翰看了一眼祁清扬,祁清扬微笑道:“你尽管说,是你一直在操盘,不必拘束。”   “这种甲级副本,天然就设定了天行者无法依靠武力通关,要想通关就必须在规则和人物关系上做文章。”张哲翰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其实要苻坚统一并不需要消灭东晋,只要让双方达成协议即可。但要让司马曜签城下之盟并不容易,除了要让双方势力对比失衡,更重要的是瓦解东晋的门阀势力,这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前提是,司马曜和苻坚都不能死。”   祁清扬赞许道:“见解独到,继续说。”   “司马曜已经死不了了,历史上杀小皇帝的张贵人已经被我除去,淝水之战后把控朝廷的司马道子也已被我扳倒。倒是苻坚,现在还有一个威胁没铲除。”   “姚苌?”   “对,这是苻坚最大的威胁。历史上的苻坚,先是被慕容冲赶出长安,最终死在姚苌手里。”   青姐说道:“现在洛涧对面就是姚苌的部队,他应该就在寿阳。慕容垂的部队明天也到了。”   “姚苌和慕容垂必杀,但不是现在,我们要先搞定东晋,回过头来再收拾这两个白眼狼。”   “可是我今天就要走了。”祁清扬说道。   “去接管北府兵?”   “不全是,是和谢玄共管。”   “谢玄没拿掉?”   “谢安和谢石被小皇帝免了职,谢玄威望太高,无可替代,一时半会拿不掉,现在的大都督是王恭。这已经很不错了,你确实很出众。”   “大师兄别再夸我了,我不过是想把困在副本里的天行者救出去,尽力而为而已。”   青姐和祁清扬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嘉许的神情,青姐说道:“悲天悯人,难得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胸怀。”   张哲翰叹了口气,“成为天行者之后才发现,其实天行者还不如地球人,想好好活着都不容易。”   祁清扬眼神不易察觉地闪了一下,继续说剧情:“我担心的是,我走了洛涧会不会失衡?”   “不会,大师兄尽管去,有桓秘和桓石虔在,没事。北府兵比洛涧还重要,几乎决定了整个战局和东晋的局面。”   “那谢玄要不要杀?”   “不用,必杀的只有对两位皇帝造成威胁的人。”   舒琪突然插话道:“青姐,我们遇到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   “那个王嘉,明明被张蚝杀死了,却又活过来了。”   祁清扬握着茶杯的手一颤,神态变得严肃起来,问道:“他是不是能无限制使用登载舱?”   舒琪说道:“大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刚要说呢,他明明刚从登载舱里出来,不到十分钟就又用登载舱跑了。”   张哲翰问道:“大师兄好像知道为什么。”   祁清扬没答话,站起身缓缓地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什么。   青姐问道:“清扬你怎么了?”   祁清扬转过头来:“你忘了师父说过的‘布道者’吗?”   青姐一惊:“你是说……他们遇到的就是师父一直在找的‘布道者’?”   张哲翰益发好奇,问道:“什么是‘布道者’?”   青姐看了看祁清扬,祁清扬微微点头,青姐才说道:“这件事在幻界知道的人并不多,你们最好也不要传播。”   舒琪抱着青姐的胳膊:“青姐放心吧,我们嘴很严的。”   “嗯。”青姐继续说道,“我们也是听师父说的,幻界除了天行者,还有一种‘布道者’,能不受限制使用登载舱,自由出入所有的副本,不会被杀死。”   “杀不死?那不是非常厉害?”   “也不是,他的等级永远是地藏境,不高也不低,战斗力也很平常,唯一特别的是,他会的技能没有人会,也从来不使用神佚物。”   张哲翰想起王嘉在国师府运起的云气缭绕的技能,似乎印证了青姐的话。   “他们平时的言行举止、音容笑貌都和普通天行者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异样,不与任何人为敌,也不伤害任何人,完全无法把他们从人群中分辨出来,所以知道他们的人极少,见过他们的人就更少了。”   张哲翰本来还想问“师父为什么找他”,忍住了没开口,舒琪问道:“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啊,那么神秘。”   “我们就只知道这么多了,更多的只能去问师父了。”   帐帘一掀,桓秘冲了进来,“琪丫头,你们跑哪儿去了,也不带我玩,我在这里都快憋死了!”   “不许叫琪丫头,叫琪姐!”   “我女儿都比你……好吧,琪姐,快把我从这儿弄出去吧,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张哲翰说道:“你现在已经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了吧,还那么不正经。”   祁清扬笑道:“昨天刚下的圣旨,现在这里确实是他最大,西府兵除了桓冲就是他了。整天东游西逛,倒是和士兵打成一片。”   “你这样不行啊,老头。”张哲翰摆出“主公”的样子,“你不是要重新执掌西府兵,再现桓家辉煌吗?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啊。”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好好在这里待着,顶住秦军的攻势,拖住他们,为我争取时间。”   “好吧,那你们要经常回来看我。”桓秘无奈地说道。   舒琪逗他道:“就不理你,憋死你,哈哈!”   “琪……琪姐,别那么狠心嘛,我好歹也帮你打过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好吧,谁让我是你琪姐呢,姐带你去玩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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