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半天狗的千层套路
…… 漆黑的夜色下。 乌云密布,露出藏匿在云后的,锐利的宛若狼牙般的勾月。 【月之呼吸·壹之型·暗月·宵之宫】 踏! 时透唯一郎目光盯向槙寿郎前方,他微微屈身,猛地踏前一步。 一抹澄黄的月霞瞬间在槙寿郎面前划过。 在刀掠过面前带起微风的刹那,槙寿郎瞳孔一缩,他连忙转头看向玉壶的方向。 对面。 “你们这几个不懂艺术的蛆虫…!!” 玉壶刚刚面目狰狞的举起手中的壶: “血鬼术·一万…” 下一刻。 唰! 时透唯一郎急刹,高高挑出刀锋的身影,出现在玉壶身后。 咔哒。 他脚步轻盈,脚尖点地,屈膝将刀收入腰间的鞘中。 “呼…”嘴角溢出白汽。 淡黄色的月霞顺着刀刃的轨迹,像是延迟一般,这才逐渐在漆黑的半空中浮现出痕迹。 月霞浮现的速度缓慢且优雅,不慌不忙。 而那淡黄色月霞的尽头,赫然是已经凝固——正举着瓷壶的,玉壶的脖颈。 “嘶…好疼。” 时透唯一郎缓缓起身,他眉头稍微一皱,身体四处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刚才,用出的斩击,可能是半个月以来,最接近继国先生的斩击了。 月之呼吸·壹之型,本就是拔刀速度极快的居合斩。 但继国先生的示范,完全不是人类能够作出的动作。 唯一郎脑海中回想着继国岩胜的动作,心底一阵发怵。 强行模仿近似示范的动作,确实能达到极快的速度。 但带来的,却也是身体上,软组织,或者骨骼的挫伤。 所以平时,唯一郎用的只是经过他与两个儿子讨论,改变的,稍微适合他们自己的“壹之型”。 ——动作的夸张幅度没有那么大。 刚才只是情急之下,他才那么奋力的去使用了剑技。 也是情急之下,将这个“会移动的树”的脖子,当成真的树去砍了。 只是… 时透唯一郎微微掂了掂手里刀的手感——砍树的话…手感会这么轻吗? 灌木丛附近。 “…?” 炼狱槙寿郎看向出现在玉壶身后的时透唯一郎,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他的眉头微微一跳。 刚才这人从自己身旁冲出去的速度。 以及挥刀的流利感… 握着刀的手都有些抽搐。 ——这… 槙寿郎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后知后觉般震惊的看向唯一郎。 ——这是握刀三周…?! 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用力眨巴眨巴眼睛。 微微张开嘴,心中的一切疑惑全部被刚才的震惊击碎。 炼狱槙寿郎的眸子里,倒映着唯一郎仍然有些生疏的收刀动作。 心中的一个想法不断升腾——直到浮出水面。 啊… 又…是天才啊… 炼狱槙寿郎.exe停止运行。 就在唯一郎捂着自己的腰,慢慢站起身的时候。 哗—— 本应被斩断脖颈的玉壶,却突然变成了一片薄薄的苍白鱼鳞皮肤。 软塌塌的收缩,随后慢慢盖在了其身下的壶上。 ——没死! 炼狱槙寿郎见状立马立起刀锋,他谨慎的看向四周。 …… 一旁。 树上。 趁着夜色的漆黑,一个庞大的阴影慢慢缠绕在了树下,隐藏在婆娑的树叶之间。 啪嗒…啪嗒… 粘液从树叶上滑落。 “…刚才…那是…月之呼吸?” 玉壶满头冷汗,他蜕皮后,化作鱼鳞的粗壮双手微微颤抖,像是巨蛇一般的下半身缠绕在树上。 蜕皮之后的形态,是他的底牌,近乎无敌的状态。 他口中的眼珠颤动着,目光看向正侧身对着自己的唯一郎。 咕嘟。 两只嘴微微颤抖,咽下一口唾液。 ——刚才一瞬的斩击,现在回想起来,是无法对自己造成致命伤害的。 ——但他,却下意识的用了自己的底牌进行蜕皮。 玉壶的脑海中,回忆起了曾经。 ——围观猗窝座向黑死牟发出换位血战的场景。 那铺天盖地,却动作简洁,轻易取下猗窝座项上人头的斩击,像是地狱一般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他是被吓得蜕了皮。 “…黑死牟阁下,你的呼吸法,怎么会流传在外…” 玉壶惊恐的目光逐渐平缓,他深沉的呼吸了两下。 这是今天晚上,他第二次为来到这里感到一丝后悔。 第一次是被三个柱合击的时候。 在仔细思辨了一会后,玉壶眼神缓缓移动到一旁。 澄黄色的眸子,倒映着站在炼狱槙寿郎身后,有一郎和无一郎兄弟二人的身影。 …… …… 锻刀村。 街道。 由于哨亭通知的及时,刀匠们已经从街道上撤离。 啪嗒。 炭十郎握着手中的楔丸,他落在街道上,侧头看向街道另一边,趴在墙上的老朽模样的半天狗。 身旁,悲鸣屿行冥同样矗立。 “南无…是上弦鬼。”悲鸣屿握着手中的佛珠,他感知着半天狗的气息,沉声说着: “锻刀村…来了两只上弦。” “槙寿郎那边的情况…很危险。” 炭十郎微微立起手中的楔丸,他皱着眉头: “…这只鬼是上弦之叁。” 果然—— 炭十郎看着半天狗头顶的字,他微微沉思。 之前的玉壶也进阶了一位,半天狗也是。 从上弦之肆变成了叁。 他微微呼出一口气,接着将自己知晓的所有情报通通告诉了身旁的悲鸣屿行冥: “悲鸣屿先生。” “那只上弦斩断脖颈也不会死。” “他会分裂为其他形态的鬼,只有斩断其本体的脖颈才会彻底死去。” 悲鸣屿行冥听着,脸上的泪逐渐淌下。 ——需要抽身去把日轮刀寻来。 …… 两人对面。 墙后。 “…多么可怕。” 半天狗苍老的耳朵微微耸动,他怯懦的看向炭十郎与悲鸣屿,脸上充满了害怕的情绪: “…我明明是弱者…却把我的情报掌握的这么清楚…” “…鬼杀队,恃强凌弱,可怕至极,可怕至极!” 啪嗒,啪嗒。 他颤抖着身子,缓缓从墙后面爬出,整个人佝偻着: “啊…”声音颤抖,泪水从暗红色的眼眶淌出。 半天狗缓缓直起上半身,他粗糙的双手慢慢抬起,接着握住自己的脖颈。 噗嗤! 随着双臂的用力,在炭十郎和悲鸣屿微微诧异的眼神中。 半天狗将自己从脖颈处,一撕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