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有些惊讶，点了点头。　　 “我最近确实经常去一家饭店，就在我们公司附近！”　　 他心神一转，问道：“难道，是这家饭店有问题？”　　 苏闻溪点头。　　 他张了张嘴，恍惚地说道：“我还挺喜欢他们家的饭菜的，怎么会这样……”　　 他叹道：“我才刚出来实习没多久，兜里钱不多，又没办法自己做饭，只能吃便宜点的东西。”　　 “这家饭店是我偶然发现的，老板菜给得特别多，饭吃完还可以自己加。”　　 “关键是，一份只需要10元！”　　 要知道，当地物价，二两素面都要10元，加臊子最低12元。　　 相比之下，这已经非常划算了。　　 又离他公司不到一千米，所以他几乎每天都会过来吃。　　 别说二毛，大部分人点外卖的打工人都这么觉得。　　 【要是在我这里，十块钱能给他店挤爆！我每天中午点外卖都要将近二十，还是预制菜！】　　 【这不赔本吗？主播说这家店有问题，不会是放了什么东西，来压缩成本的吧？】　　 【能让你天天去吃，还像刚刚那样，馋得停不下来，我觉得多半放了点小料。】　　 “我吃不出来，但我天天吃，也不是因为上瘾，只是贪便宜。”　　 “说实话，吃多了还是会腻的，但填饱肚子没问题。”　　 他这怪毛病发作时，只要是个美味的食物，他都想吃。　　 并不是只馋这家店的饭菜。　　 他觉得并不是添了东西的原因。　　 “而且，老板人挺好，吃得也舒服……”　　 因为他经常光顾，老板都记住他了。　　 有时候还会优先给他端上来。　　 老板看着人也很和善，空闲时间还会和顾客聊天。　　 居然有问题？　　 自打出现这怪毛病以来，他找过很多原因。　　 但从没想到过这家饭店。　　 “主播，这家店的老板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我变成这样？”　　 普通饭菜会有这种奇特效果吗？　　 不会是下了什么诅咒吧！　　 苏闻溪掐算道：“你吃的那些饭菜，都不是出自于活人之手。”　　 “鬼做的食物，普通人无法消受，根据不同体质，会出现不同的症状。”　　 “等、等等！”　　 二毛听愣了，抬手打断她。　　 “你是说，我会得那种怪病，是因为吃了鬼做的食物？”　　 苏闻溪垂眸点头。　　 “确切来说，是鬼魂附体后，经人手做的食物。”　　 二毛不敢置信地抓着头发。　　 旋转椅往后摇走，抓狂道：“那就是说，那家店的老板，已经被鬼魂附体了？！”　　 他连续吃了一个多月的盖饭。　　 其实都是鬼做的？！　　 二毛感觉自己肚子里凉飕飕的。　　 瞬间有种阴风在食道里穿过的凉意。　　 苏闻溪放下掐算的手，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她解释道：“是老板同意后，让鬼魂附体的，这是他们之间的交易。”　　 自古以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和鬼怪交易的人类从来不少。　　 只是这般平和的，也确实少见。　　 她都觉得少见，直播间众人更是开了眼界！　　 【我还以为老板是无辜的，没想到居然是主动的！】　　 【这要是吃死人了怎么算啊？兄弟还觉得老板人好吗？】　　 【对啊，食材没问题，卫生没问题，真要出事了，怕是都算不到老板头上吧？】　　 【那这样岂不是可以被有心之人拿来害人咯？】　　 【老板图什么啊？就开个十块钱饭店，也不赚钱啊，跟鬼做交易，真不怕被吃得一干二净？想不明白。】　　 二毛也想不明白。　　 在他的刻板印象里，会跟鬼做交易的人。　　 一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但他接触下来，老板就是个很普通的小市民。　　 既不是这种性格，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交易的必要。　　 他自认为识人的眼光没问题。　　 这也是他得知是这家店的问题后，却不怎么生气的原因。　　 他直觉里相信，老板不会主动害人。　　 他不解道：“主播，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有……他并不是故意想害我，对吗？”　　 即使问出这个问题，他眼里依然还有信任。　　 在旁人看来，或许有些莫名。　　 苏闻溪顿了顿，道：“他不是故意的。”　　 二毛松了口气。　　 想到卦象，苏闻溪敛眸道：“他和鬼做交易，是为了保住这家店。”　　 “这家店，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二毛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不是老板家里留下来老店的啊？承载了回忆之类的。】　　 【啊我知道了！他卖这么便宜，肯定是从以前就是这个价格！但迫于现实，为了维持生计，才做了交易！不是有类似的新闻吗？】　　 【可是主播说是鬼魂附体做饭，应该跟口味有关系吧？我觉得就是为了穿成家里的手艺！】　　 【我说你们别太离谱，居然给这个老板自动洗白了？不知道还有很多潜在受害者吗？】　　 ……　　 各种猜测以及反驳，在弹幕上刷着屏。　　 苏闻溪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句话，居然能被大家解读成这样。　　 看到直播间的弹幕，她无言轻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该高兴于大家还有这么善意的想法。　　 还是该无奈于，他们的想法过于美好。　　 “都不是。”苏闻溪淡淡地说。　　 “他只是开店太多，但一直倒闭，一直破产。”　　 “为了维持生计，也不想再倒闭，才和这个鬼魂交易。”　　 只是普普通通的理由。　　 但那个鬼魂出现的时机，正好是老板低谷之时。　　 他脑子里只有不想赔本，继续开店这个想法，这才答应了鬼魂。　　 并没有弹幕所想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啊，原来是这样……”　　 二毛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不是觉得失望。　　 只是听到这个理由，有种虚无的感觉。　　 【就这？为了这个就敢和鬼做交易，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感觉兄弟都有点无语了，自己是受害者还想着给老板找补呢，结果大失所望。】　　 【可能当事人的感觉不一样吧，毕竟谁都有过冲动的时候。】　　 【老板这个就不提了，也算正常，我比较想知道，这鬼又为了什么？他不会真就老老实实做交易吧？】　　 这个问题，二毛也想知道。　　 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　　 只是好奇地盯着她。　　 苏闻溪默了默。　　 “这个鬼不会做什么，他只是想给顾客做饭。”　　 看到二毛身上的奇怪气息后，她掐算了一番。　　 这一人一鬼的交易是怎么回事，她就已经知道了。　　 但众人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给顾客做饭干什么？”　　 一个鬼魂，还想着给人做饭？　　 这家店又不是他的！　　 等等，难道说……　　 他瞥了一眼苏闻溪。　　 听到她缓缓说道。　　 “这个鬼魂生前是一个厨师，这片商业办公区发展起来之前，他的饭店就在这里。”　　 正好和二毛去的那家饭店，地点重合了。　　 “他当时进城来当学徒，眼看马上就可以出师，却在出去买菜的路上遇到了车祸。”　　 “那辆车撞到他之前，他满脑子都是回饭店当主厨，这也成了他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