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们的身影,穿过火海,相继浮现于此处房间之外。 这位玩家的声音传出之后,顿时有一股冷飕飕的感觉涌起。 “是何法?” 宋祁转过身来,饶有兴致的问道。 “只需将其魂魄抽出,让大家一观即可。” 这位玩家话音平淡,面容之上毫无表情。 但话中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 包括宋祁在内,所有玩家都是露出奇怪的神色。 似笑非笑。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 “总感觉咱们的正义联盟中,有魔道之人暗中潜伏。” “哈哈哈!” 玩家们不住打趣,惹得此人连连挥手。 “一些旁门左道罢了,大体来说还是光明磊落的。” 宋祁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便见其神色瞬间一冷。 法力化作大手,将钮昊空的身子摄了过来。 一张符篆,啪的一下子贴在了钮昊空脑门上。 只见钮昊空瞬间双眼一翻,露出大片眼白。 倒是与周衍在青衣之乱版本中,问话那几位青衣军时的手法有些相像。 “不要!” 解彤趴在地上,不住叫喊。 但丝毫不影响这位玩家的动作。 他的右手伸开,五指成爪,印在钮昊空头顶。 只见清气不断自钮昊空七窍中溢出,真就像是魂魄被抽离出来一般。 钮昊空的身体不断抽搐,口中发出莫名音节的低吟。 呼! 一道符篆接连自清气之上,徐徐燃烧。 有景象浮现,从模糊到清晰。 钮昊空脑海中的记忆,便以这种方式呈现于众人之前。 确实要比靠着他口述方便的多。 而且原汁原味,丝毫做不得半分假。 在场皆是修行之人,所以画面播放的极快。 这钮昊空果然不出宋祁所料,跟想象中古代那种官宦世家的恶少完全一致。 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打一小起,便是个残暴的主。 小时候不通男女之事,只知斗鸡遛狗。 因有人冲撞了恶犬,便被其命令家中豪奴打断四肢,驱使恶犬活生生咬死吃掉。 长大之后,画面便更是不忍直视。 在街上看见一女子美貌,便强行冲入其家中,当着她丈夫的面将其奸杀。 像这样的例子,在钮昊空的记忆中,比比皆是。 不远处,钮庚的身子都被气得颤抖了起来。 真没想到,钮家当中,竟然出现了这么一个畜生。 “啊!” “畜生!” “老子杀了你!” 突然,一幕画面闪过之后,便见一旁有一个男子大吼起来。 此时画面中正播放着不雅片段。 其中的女主角,却是那男子的一名小妾。 按照辈分,钮昊空还要管他叫一声表叔。 这算是妥妥的乱伦! 钮翰海连忙将男子拦住。 不管怎么说,这钮昊空都是他的嫡子。 然而下一幕画面,却让钮瀚海也目眦欲裂起来。 这畜生,竟然跟他的小妾也搞到了一起去。 “畜生!” “你个畜生!” 便见兄弟俩,一同向地面上的钮昊空踹去。 “哈哈哈哈!” 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宋祁等人均是捧腹大笑起来。 精彩! 真是太精彩了! 钮昊空的身体在被踹开之后,符篆与清气之间的关联也被切断。 画面戛然而止。 啪! 钮庚重重的向桌子上一拍,大吼道:“够了!” “还嫌我的脸丢的不够多吗?!” 今日,钮府被毁。 钮家子弟在外为非作歹,私下在家中与表叔和生父的小妾私通。 一切的一切,都让钮庚这位钮家之主,当朝二品大员,颜面扫地。 而趴在地上的解彤,此时已是状若呆痴。 这些年来,她知道钮昊空是有些嚣张跋扈。 但没想到,竟然会如此丧尽天良,枉顾伦理。 “闹剧……也该收场了。” 宋祁冰冷的话音响起。 “子不教,父之过。” 低沉的声音像是在钮庚牙缝中挤出一般。 “瀚海,跪下为宋宗师磕头赔礼!” 钮翰海回头望了望钮庚,又望了望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钮昊空。 这到底是做了哪门子孽? 只见钮翰海面如死灰,噗通一声,跪倒在宋祁面前。 砰! 头颅触地,将面前的地砖磕出了裂纹。 “不够。” 宋祁的声音,再次响起。 砰砰砰! 声音接连不断,有血迹自钮翰海头顶溢出。 “你知道,我说的不够,是什么意思。” “取混元伞来,作为宋宗师的赔礼。” 很快,数人搬进来一柄法器宝伞。 宝伞透露出一股沧桑之感,显然是有着一些岁月。 “不够。” 宋祁瞥了一眼,将宝伞收入乾坤袋中,再次缓缓摇头。 “哎……” 钮庚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 “钮昊空罪孽深重,逐出钮家。” “任由宋宗师处置。” 话音落下,钮庚的身子,便彻底颓了下去。 宋祁终于自椅子上站起了身,气血化作锁链,缠绕在钮昊空身上。 水行之力溢入钮昊空体内,令其苏醒了过来。 在钮昊空不甘的嘶吼中,宋祁转身向院外走去。 钮昊空被扯倒在地上,不住怒吼。 一众玩家与宋祁并肩而立,一同向院外走去。 突然,宋祁转过了身来。 “他,并非是交由我来处置。” “而是交由被他迫害的百姓们处置。” 气血喷涌,化作枷锁与囚车,将钮昊空牢牢束缚在其中。 这一幕画面,像极了古代犯人游街示众。 “倒是还缺一些。” 周衍不住打量着,随后取出道笔,在钮昊空身后勾画起来。 一个规整的囚字,浮现自钮昊空身后。 “这也差一些吧?” “我记得不都得在脸上刺字来着?” “那还缺一匹马拉车。” 在一众玩家的帮衬之下,游街示众的全部要素一并凑齐。 机关兽充当了临时的马匹,拉着囚车向外走去。 不多时,便来到了城东的一条主干道之上。 机关兽当做传音筒,将钮昊空的种种罪行,在大街上循环播放。 经过法力扩音,周遭的百姓听的是一清二楚。 大家纷纷推开窗户,交头接耳起来。 逐渐,有臭鸡蛋,烂菜叶向着囚车中砸去。 接下来是小石子,以及一些莫名的尖锐物品。 重伤状态下的钮昊空,当即便是头破血流。 有人操起菜刀,在家中怒吼着冲出。 很快,钮昊空的身影,被淹没在浪潮之中。 喧闹过后,终于有巡防军出面,将所有百姓赶回了家中。 钮昊空的尸体被搬走,巡防军开始清理这满地狼藉。 天色渐亮,旭日东升。 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昨夜神都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听见不断有电闪雷鸣之声传来。 但是各种版本的小道消息,却已经是在神都内传播开来。 毕竟昨夜浮河上的壮景,可是被数万双眼睛看见。 平时开业没那么早的茶楼酒馆,今天纷纷是一大早便开了门。 说书的先生,早已经是准备好了昨晚的故事。 一众茶客蜂拥而入,便听说书人将故事道来。 “嚯!” “真的假的啊?” “一怒之下把浮河之水都给冻结了?” “当然了,我昨夜可是亲眼所见!” “只听那位高人一声大喝,吓得几千巡防军齐齐下跪。” “最后更是一把火烧了钮家的大宅,把钮家都给灭门啦!” “你净瞎几把吹吧,你咋不说他一把火把皇宫烧了呢?” “嘿!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你可得了吧你,你昨晚上压根就没在城东,你看个勾八你看!” “哈哈哈哈!” 顿时,茶楼里充满了快活的氛围。 但总之,大家都知道,有一位北地来的神秘侠客,为神都除了钮昊空这一害。 一家客栈内,宋祁开了一间上房,脱了鞋往床上一躺。 经过昨天刺激的一夜,现在一众玩家已然是分道扬镳,开始了各自在神都内的探索之旅。 而宋祁则正准备盘点一下昨日收获之后,便下线更新一下视频。 虽然昨天宋祁并没有摸尸,但雪银光却在宋祁的吩咐之下,在外面将有用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 有乾坤袋的便将乾坤袋收来,没有的便将其兵器收来。 此时雪银光正站在宋祁的床边,不断在自己的乾坤袋中向外捣鼓东西。 宋祁将雪银光丢出来的资源分门别类,整理好装进自己的乾坤袋中。 虽然并没有什么太多有价值的宝物,但胜在量大。 等今后公测,全部可以用来卖给新玩家。 至于经验,零零总总算在一起,也就点。 现在在主世界中,单纯靠着打怪已经很难获得高额经验。 在乾坤袋中摸索了一番之后,宋祁将钮家赔给自己的那件法器宝伞取了出来。 [系统:混元伞,品级不详。] 又是一件超越版本之物。 这就像是当初洪都府中,那些世家大族的底蕴一般。 只不过钮家的逼格,要比洪都府那些世家强上许多。 这种法器,若是时常以气血进行温养,多少能够发挥其一些威力出来。 所谓的特殊秘法,其实就是温养的久了,发现了一些法器的使用窍门。 宋祁的眼珠子转了转,随后便将混元伞收回了乾坤袋中。 这混元伞的功能,似乎于山河社稷图有些相似。 都是用作镇压之用。 但很明显,虽然都是品级不详之物,但混元伞的品级应当跟山河社稷图相差不少。 等今后版本进一步更新,能用了再说。 若是有用就留下,没啥用就卖掉。 还有一个玉虚琉璃盏,也是品级不详的法器,得自麒麟圣王墓。 不好用就到时全卖掉。 美滋滋的做了一波规划,宋祁在床上打了两个滚。 “雪银光,看好门,不要让人进来。” “好的大锅!” 然而宋祁的话音刚刚落下,便听见嘟嘟嘟的敲门声响起。 “谁呀?” “不是吩咐过不要来打扰吗?” 宋祁的神识向外探出,便见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在门外。 这也不是客栈的小厮啊? “请问是宋子爵吗?” 来人似乎感受到了宋祁的神识查探,微微一笑。 宋祁自床上坐起,眉头微微一蹙。 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而且这个称呼,是官府中人? 吱哑! 门被宋祁打开。 [系统:你发现角色侯齐(lv39)。] “你是?” “宋子爵,在下侯齐,传圣上口谕,邀您入宫一见。” “嗯?” 宋祁照着侯齐上下打量一番,很快便察觉到了一丝微不可闻的阴柔之气。 还真是宫里出来的人。 宋祁对着侯齐拱了拱手。 没想到自己刚一落脚,便被人查到了住处。 只不过泰安帝见自己作甚? “现在便去?” “若是宋子爵方便的话。” “成,我穿下衣服。” 宋祁转身回屋,直接取出一件白袍套在了身上。 踏上鞋,便算是穿戴整齐。 楼下,宋祁牵过红云,翻身上马。 “这位,侯兄……” “我的马和鹰,能否一起入皇宫?” 侯齐翻身上了自己的宝马,浅浅的笑了起来。 “宋子爵还是将它们带在身边吧,入宫后自由侯某为您看管。” “否则若再是遇上不开眼的家伙,宋宗师恐怕还要大展神威一次。” “哈哈哈哈……” 宋祁尴尬一笑。 “这事传这么快啊?” 侯齐又是笑了笑。 “宋子爵不好奇昨夜为何除了冀芜道长之外,再无其他人阻拦吗?” 宋祁看了看侯齐,面露了然之色。 原先不知道,但现在侯齐这么一说,宋祁便是知道了。 原来是泰安帝下了令。 “侯兄可知圣上传我何事?” “这,侯某怎会知晓。” “宋子爵见过圣上便知。” “驾!” 在侯齐的带路之下,二人一路向南。 一条大河拦于南城与其他区域之间,充当了皇城的护城河。 河对岸,宋祁已然隐约望见了皇城的城墙。 “打旗语。” 侯齐对着不远处的一队军士吩咐道。 军士应了一声,取出大旗,开始向对岸挥舞。 轰隆隆! 一架桥自河中浮起,连接两岸。 侯齐翻身下马,对着说道:“还请宋宗师下马,步行入宫。” 然而还未待宋祁下马,便听河对岸有声音传来:“传圣上口谕!” “允宋祁子爵,骑马佩刀入宫!” 侯齐向前迈出一步,主动牵过红云的马缰。 “那便让侯某为宋子爵牵马。” “侯兄客气。” 嗡——! 只见法阵流转,午门东侧门大开。 侯齐在前方牵马,缓步向宫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