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风无理怕打雷,晚上会跑过来和王西楼一起睡,夏天闷热,王西楼就拿着扇子给他纳凉,忽然一道闷雷轰鸣把他吓醒时,她在旁边就会说:天公爷爷走路慢一点,不要吓到我徒儿了。 “为什么打雷要说天公爷爷走路慢一点。”当时的小风无理正好处于什么都要问为什么的好奇宝宝年龄。 “亲师父一口就告诉你。”她把脸伸过来,一张大脸把风无理给挤开。 “……” “不亲?”她语气作威胁。 “我已经上大班了,明年就一年级了!” “真的不亲?” 小风无理试图跟她讲道理:“老师说,女孩子不能随便被别人亲的!” “师父跟你是别人吗?”她一脸你要是敢说师父是别人,今晚小屁股就又要开花了哦的表情。 “我不要亲你!老师说只有喜欢的人才可以亲的。” “你不喜欢师父?师父好伤心。” “不,不是,我喜欢王西楼的。” “那不就可以了。” 小风无理一脸纠结。 王西楼就一脸随意地吹一些耳边风,说什么,你该不会想跟以后和老婆亲所以不跟师父亲吧,那你以后娶师父不就行了啊,哎呀脸怎么那么红了,跟你开玩笑的啦,难不成你真想长大了娶师父?小小年纪胆子不小啊你!不过你要是真想让师父当你老婆,师父也不是不能考虑考虑……巴拉巴拉的。 最后迫于淫威,风无理还是在她脸上印了一下,心中发誓,等他长大,一定要欺负回来! 她才笑着说:“那是因为啊,天公爷爷在天上走路,他有时候赶时间,走得太快了,脚步声大,就会轰轰轰地响,然后就形成打雷,他衣袍哗哗地掀起风,身上出汗了就变成了雨,我们听到打雷就知道他又跑太快了,就跟他说走慢一点,他就慢下来,就不打雷了。” “原来下雨是这样形成的啊,王西楼你好厉害,你这都知道!” 那是王西楼最高光的时候。 或许是小时候崇拜的力量,风无理一直上到五六年级都对此深信不疑,一直到后来他才知道,下雨是因为水蒸气遇冷凝结形成降雨。 王西楼纯粹是封建迷信。 她怎么敢那样教自己的啊!她怎么敢的啊?! 其实修行达到一定高度,呼风唤雨亦无不可,不过王西楼这话也是有文字记载,只是记载里也并非天公走路太快形成暴雨。 东晋《神异经》有云:东荒山中有大石室,东王公居焉,常与一玉女投壶。每投千二百失。有入不出者,天为之医嘘;失出而脱误不接者,天为之笑。 这里是说,东王公喜欢和一玉女投壶,天会看他投壶而笑。然而《庄子》记载有说:“玉女投壶,天为之笑则电。” 所以如果非要作迷信的解释,其实不是天公走路形成了雷鸣暴雨,而是东王公投壶,引起天笑。 让人唏嘘不已的是,东王公是仙之首,天为之笑则电,天为之惋则雨。天是观众,仙也只是搏天一笑的戏子而已。 6月28日,暴雨 “我靠,那么大雨!”魄奴迈着大白腿,泳衣外批了一件外套,前面就到避雨地方,这雨说下就下,连忙跑了起来。 尺凫紧跟其后,眉头一皱:“不准说脏话。” “略略略,就说就说!” 风无理一只手抱着绾绾,一只手抓着黑猫也跑了起来。 王大娘跑了一百米喘得不行,她辣鸡体弱也不是一晚两晚的事了,风无理早有体会。 带他们找了家特色面馆。 王西楼无愧八百年一遇美少女,不少人偷偷看过来,被变成施瓦辛格体格的魍魉扫了一眼过去,全都收回了视线。 去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怎么会突然下那么大雨的嗷!”魄奴脚上沾了不少沙子,坐下后不顾形象抬起一只脚,拿手拍打嫩生生的猪蹄。 幸好这个角落没什么人。 “吾辈还是干干净净的!” “绾绾也干干净净。” “你们两个小点声。”王西楼撩了撩贴在脸颊的头发。 风无理拿出三条大毛巾,分别套在王西楼他们身上,给王西楼擦了擦头发,擦了一个就不能厚此薄彼,给其他两个也擦两下。 女朋友从一个变三个好像也不是好事,真是烦死了。 魍魉用粗狂的嗓音问:“我头发也有点湿。” 一条毛巾扔了给她。 魍魉看了看手里毛巾,继续精神攻击:“为什么给她们三擦不给我擦。”她提醒,这里还有一个女朋友。 风无理沉吟两秒,问:“……通过这样折磨我,可以让你得到快乐吗?” “可以。”她倒老实。 “……”风无理皱起眉:“你怎么还没回影子里去。” 魍魉还想说什么,忽然眉头一皱:“这雨不对劲。” 她刚说完,一旁絮絮叨叨抱怨天气的魄奴同学声音忽然消失了。 一根木质簪子掉在了地上,啪嗒一声响,滚到了旁边去。 她变回影子附着物的原型了。 几人都是一愣,幸好这里是个角落,没人看到刚刚一幕。 风无理连忙把她捡了起来,细细感受一番,说:“她灵力耗尽了。” “怎么突然说耗尽就耗尽了?”王西楼一脸懵。 魍魉沉声说:“那个雨不是普通的雨,会驱散灵力,我现在灵力也在快速消耗,魄奴本来就灵力不多了,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尺凫此时眉头皱了起来:“我灵力也不够了。”说着看向风无理。 风无理灵力海量,察觉很细微,她这么一说他细细感受也察觉到了问题,绾绾和夜姬刚刚都被他抱在怀里,所以没淋到雨,但是吹了点风,绾绾也说她灵力被消耗了一小截。 夜姬也吵着说她也是她也是,还必须让别人同意她,风无理说大妖怪不会被影响,她才唔了一声,说:“吾辈刚刚什么也没说呢。” 王西楼长嘶了一声:“我怎么好像没感觉到?” 风无理和魍魉对视一眼,没有理她。 王西楼顿时不满意了:“什么意思嘛你们两个,什么意思嘛!” 王大娘现在身上哪里有灵力。 不过她现在换动力源了,没有灵力也能正常活动。 他带着尺凫和魍魉去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让他们回到自己影子里休息,然后拿着魄奴的簪子,十分爱惜地擦拭上面的沙子,也放回到影子里面。 外面雷雨大作,狂风骤雨怒号。 绾绾乖乖坐在塑胶凳子上,夜姬趴在她大腿,服务员给他们端来一碗虾面,她甜甜说了声谢谢。 “王西楼呢?”风无理疑惑问。 “王西楼刚刚出……那,回来了。” 只见王西楼刚好从外边回来,一张俏生生的脸如今很是阴沉。 她堂堂王西楼,被一场雨侮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