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水脸上呈现出浓密的担心忧郁,忍不住问道—— “赵兄,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样做呢?” 忘尘庵翠竹环绕。 林淇远、林晚水、赵翔三人在内堂密议好久。 最终,还是由赵翔拿出了一个比较可行的巧妙计策。 一天一夜之后,一道“堡主病重,已命丧忘尘庵”的消息立即传遍了天风堡。 根据堡主遗言,灵堂设在忘尘庵静心堂。 堡主交代,丧事一切从简,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一切由大公子林玉庭主事,而二公子林晚水则从旁竭力去协助。 为天风堡安全与将来发展计,大公子、二公子联合下达了已故堡主遗令: “堡内诸人,无论谁都得严密向外界封锁堡主去世消息,不得泄露任何相关消息!” “由二公子林晚水持堡主玉牌负责此事,若有违令者,杀无赦!” 丧事第一天,二娘、堡内诸位近亲都来祭拜堡主。 二娘哭得简直死去活来,仿若失去堡主真令她痛入骨髓,苦至肺腑。 看她哭得天昏地暗,直叫隐身密地的赵翔也感喟不已,差点被二娘欺骗过去。 而不明真相者,无不深感二娘对堡主那是至性至情至真,甚至有人被感动得流泪。 好几位至亲,自然也是泪眼婆娑,满面凄悲,对着灵床上堡主拜了又拜。 一天就这样在风平浪静之中悄然而过。 正在密室里的老尼,也即林晚水口中的大娘,此刻冲赵翔道—— “赵施主,你觉得自己得判断正确吗?老尼直到现在也不相信会出这等事情!” “老尼修行几百年,不希望这次因你一番言语,而毁了我忘尘庵清誉!” 赵翔苦口婆心地解释道—— “要我怎么说才相信呢,庵主?” “难道庵主没有发现几人之间隐藏着的诡异吗?” “林玉庭与二娘之间,肯定有什么苟且之事,我相信自己的判断,绝错不了。” 老尼也即庵主勃然大怒,极力压住自己的声音,对赵翔怒喝道—— “施主休得再胡说我儿子,否则就灭了你!” 赵雄嘿嘿一笑,毫不为意地继续道—— “庵主,他戴着一副极品人皮面具,你又怎么分辨得清楚呢?!” “千万别发火,如果你仔细瞧瞧,就会发现他左耳根下有一道不为人知的暗痕。” “那就是戴着人皮面具的标志!” “我敢肯定,他绝对不是庵主的亲生儿子!” “庵主的亲生儿子如今究竟在哪里,是生是死,谁也不能判定!” “庵主若想要知道确切的消息,从这假林玉庭嘴里,我想也许还能得到一二!” 老尼其实还不能完全忘却凡尘之事,毕竟那位叫林玉庭的儿子,还是让她揪心不已。 昨晚赵翔告诉她这些事情的一刹,老尼是根本一点都不相信。 可是在赵翔指点之下。 她捕捉到了那一道窥探忘尘庵的陌生隐秘神识。 这种活生生的事实让她不得不信,但出于对赵翔的提防,她也就是半信半疑。 再听到赵翔对她讲倾巢之下岂有完卵的话后,心中便有所打动。 于是她不得不按照林家父子也即赵翔定下的计策行事了。 听了老尼之言,赵翔马上对老尼说道—— “不管庵主对堡主有多少成见,但是我严肃地提出警告。” “如果不希望天风堡从此覆灭,如果还想得到你亲生儿子的任何一点讯息——” “接下来你就必须冷静!” “说句庵主不爱听的话,天风堡若真覆灭了,哼!” “包括你亲生儿子林玉庭如果真的遭难或者死亡,其罪魁祸首就是你!” 老尼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冷静,从仙佛之界回到了红尘之中—— “你放屁,我对林淇远付出了所有青春,你知道吗?” “若不是我,天风堡能有如今气派与声势?” “若没有我,林淇远修为境界能够提升到化神期吗?” “可是,他却喜欢那个小狐狸精,他却跟那个小狐狸精生了儿子林晚水!” “你说,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把心都扒给了他,可是换来的结果、结果呢?!” 一听老尼之语,赵翔心内就有些不快活,毕竟这林晚水是他亲生父亲的转世投胎者。 他连忙打断了老尼的话道—— “你说什么结果?” “就是林晚水的亲娘抑郁而死!” “就是这个千娇百媚、来路不明的二娘乘虚而入!” “就是你的亲生儿子很可能遭难甚至死去!” “就是你这曾经的丈夫如今的堡主差一点点命丧黄泉!” “就是如今天风堡深处危境、到处四伏危机、岌岌可危并风雨飘摇吗?” “你还要说什么?还想说什么?” “你还嫌这一切结果不能熄灭你个人心头团团燃烧的怒火吗?” “你还准备执迷不悟地坚持用冲动用蛮横毁去天风堡的最后一缕生机吗?” 赵翔没有给老尼插话的时间,继续着他的暴风骤雨—— “庵主,我赵雄可跟你们天风堡毫无瓜葛!” “我赵雄更不跟庵主不沾亲带故!” “我这么帮你完全是看在与林晚水相见如故的份上!” “我这么提出建议完全是看在林淇远伯伯为人正直可亲的份上!” “既然你这么飞扬跋扈不思悔改顽固不化,既然你如此拘泥于个人得失恩怨情仇!” “好,我立即将林晚水兄弟带走,让你将天风堡彻底搞混搞烂搞灭吧!” “最后我要提醒你,京城有一组秘密杀手就要赶到忘尘庵了!” “凭你的能力,嘿嘿,不是小看你,就算再来十个,也绝对不是人家对手!” “他们中有一个就是大乘期高手,你就等着天风堡的灭绝吧!” “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悲痛欲绝吧!” 说完,赵翔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当赵翔刚跨出密室之门、继续往前走的一刹。 老尼狠下心地一咬牙,腾地飞到赵翔前面,声音里没有了火气与暴怒,只有真诚—— “赵公子,你你你、你还是留下吧,算我请你行吗?” “唉,在家做小姐,都是父母宠着,到了夫君家,又是丈夫宠着。” “我总是认为别人依着自己的性子是应该的,而自己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今天公子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让我有了拨云见日之感啊。” “我知道自己错了,真错了!” “请赵公子留下帮助林家渡过这次劫难吧……” 说着说着,老尼居然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呜呜呜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