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魏长缨入主了中超公司，最开心的当然是各家俱乐部了。冠名的解决，直接提升了他们的收入，7500万摊到30多家俱乐部头上，至少有100多万的进项。　　 魏长缨随即宣布，明年也就是2012赛季会引入青少年联赛的三级赞助商制度。如今的赞助商如果愿意，可以以优惠条件续约，如果不认同则会赔付解约，重新招商。　　 没有赞助商是傻子，他们抄中超的底，赞助的费用并不高，解约的代价就相应的小。解约了再想重新入局可就难了，那时候就是价高者得。以2011年赛事的热度，球市已经有抬头的趋势了。原来难说话的赞助商，一致同意重签合同，继续履约。　　 除此之外，魏长缨就再无动静了。日常的工作就是梳理中超俱乐部的工作，跟不同部门，不同岗位的主管，甚至员工谈心。周末选一场中超比赛，去现场观赛，和俱乐部座谈。　　 并没有像之前恐吓的那样，来个内部财务大审计什么的。　　 中超公司安静的一批。于湖臣都没有感受到魏长缨的存在。　　 魏长缨来到香河基地，见到了在医院养了一个月的布帅。　　 老头的气色看起来还有些虚弱，把尽可能多的工作都交给了助理教练。高洪波的加入也分担了一部分的工作。　　 高洪波审视着国奥队的氛围，似乎体会到一丝细微的差别。他是一个很有想法的教练，在他的执教过程中，一直注重地面的配合，强调队伍的平衡，他也是中国率先使用数据制定战术的教练。　　 但是，高洪波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他不善与人交际，每次与俱乐部上层沟通总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结果，带队成绩不错的他，在后来总会遭到球员和俱乐部官员的反对。　　 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是没错了。　　 高洪波发现，魏长缨在球队当中起到了一种粘合剂的作用。布帅是个严厉的、一丝不苟的人，就连王大雷这样的刺头都对老人敬畏有加，但有时候严厉也代表着简单粗暴，球员们的理解能力各有不同，就需要有人从中翻译和调和。　　 魏长缨就是这个人。　　 “今天布帅吼你，说你跑位不好，别往心里去。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他的意思是要保持整体阵型，需要位置之间的距离在五米之内。你看这个视频，你刚落位，在这里，如果这个位置出现了对方球员，那就会有被突破的风险。能理解了吗？”　　 光靠翻译是不够的，原来只有黎兵一个助理教练也是不够的。　　 国奥队和阿联酋，乌兹别克斯坦，伊拉克队分到了一组。沙特和韩国分到了一组，日本和叙利亚分到了一组。相对来说，日本队的出线前景大家都比较看好，之后是中国队，死亡之组沙特和韩国要进行一番搏杀，不可避免的会有球队要进入到附加赛中。　　 能有如此好的分组，也离不开在亚足联坐镇的龙哥的操作。魏长缨心里不禁要说一声“龙哥威武”。　　 中国队的目标就是小组第一出线，不打附加赛。　　 经过客场淘汰阿曼的比赛，布帅对魏长缨有了新的认识。他之前只是把这个年轻人当成一个生活助手而已。球队的后勤工作，队员的管理之类交给魏长缨来完成，没想到他还是个能在球队指挥上有所见地的人。　　 布帅又翻阅了一下魏长缨的履历。在科隆体育大学留学，科体大可是德国乃至欧洲最好的体育大学。在多特蒙德青训实习，据说还指挥过u16的比赛。是怎样的表现能让德国人放心的将球队交给一个中国人？　　 据魏长缨说，只执教了三场比赛，两胜一平，没输过。　　 老头笑了，你小子真是有够臭屁的。　　 战术讨论会都会叫着魏长缨一起参加，只不过之前魏长缨更多是个只听不说的角色，从那以后，每次开会老布都要点名让魏长缨发言。　　 在选择名单的时候，老布采纳了魏长缨的建议。采用默契度更高的组合，比如像上场一样，国青队的中场在默契度上的优势，控制了比赛的走向。　　 于是中国队的首发阵容变成了，守门员王大雷，后卫吴曦、张琳芃、雷腾龙、宋博轩，中前卫金敬道，朴成，右边锋张远，左边锋武磊，前腰张稀哲，前锋汪洋的组合。　　 老头在对阿曼队的比赛中，也发现了头球的功效。的确是个很好的对付西亚球队的办法，应该继续沿用。　　 9月21日，北京工人体育场。　　 中国国奥队，以1-0战胜了来访的阿联酋队，取得了首战胜利。——————————————镜头切换——————————————　　 回到足协，国管部就传来了消息，国足选帅已经有眉目了。　　 按照之前国足选外籍主帅的进度，起码要先建个选帅小组，赴欧洲考察一番。十天半个月之后，再回来提交报告。因为魏长缨提前声明了选帅的时间迫切性，也告知了万达没有报销各位差旅的计划。　　 此次选帅堪称飞速。只用了一周的时间，新帅的名单就摆在了几个主任的案头。　　 卡马乔，希丁克，里皮，斯科拉里。　　 “我们在十几位主教练的沟通后，这几位主教练是意向最强的。我们跟他们经纪人都进行了沟通，薪资大概在300-500万欧左右，带教练团队要贵一些。”董宇不愧是搞外事出身，选帅方面的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众人的目光投向魏长缨，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他现在不仅代表足协，还代表万达。大家都很好奇，魏长缨到底有什么能力说服王董掏出五个亿。这次的选帅万达连个人都没派，授权中足基金全权决定选帅结果。可以说魏长缨有和吴笛、于湖臣一样的一票否决权。　　 “我没有意见。10月份小组赛就开打了。请尽快敲定合同细节吧。这周可以搞定吗？”　　 “没问题。”董宇向各位领导保证。　　 三天后，董宇把最终的人选投影到了大屏幕上。　　 “卡马乔先生，前皇家马德里功勋球员。来自世界足球强国，足球理念先进，和当今西班牙队的技术风格和打法一脉相承。　　 他有参加世界杯，欧洲杯，欧冠的大赛经验，也有执教国字号球队和欧洲俱乐部的经验，强调对球队的严格管理。这次他会带领体能教练、选材教练、青训教练等组成的团队来到中国。其中有西班牙足协的教练讲师。相信这些都符合当前中国足球的发展阶段与国情现状。”　　 “卡马乔先生的经纪人已经向我们提供了初步的合同文件，我也已经让法务部的同事看了，没什么问题。中文版的在各位领导的文件夹里。”　　 董宇向各位领导介绍完，满意的回到座位。这个资料可是他没日没夜的准备了好几天，做的漂漂亮亮的，相信一定可以说服几位领导。　　 看到会议室里静悄悄的，于湖臣发话了：“小董的工作做的很细致，其他的同志还有什么意见吗？”　　 其他人都摇头。卡马乔的履历不用多说了。看来于主任都觉得卡马乔是个不错的人选。　　 目光又回到了魏长缨的身上。　　 “卡马乔的确是一位知名的主教练。不过……本次选帅的投资方全权授权中足基金，也安排我们的人力资源给出了一份报告，也请各位领导花点时间看下。”　　 冷鸢把投影仪接上自己的电脑，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董宇。董宇的眼神惊慌的躲闪了一下。　　 冷鸢的目光中仿佛带着一把冰冷的宝剑，话语里不带有一丝感情。她冲负责做会议纪要的人说道：“请把我接下来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　　 “中足基金委托世界知名的人力资源咨询机构德科集团，为我们上次的四位候选人做了外围调研及访问。这是一个现代企业必须要做的事情，可以规避用人时的风险，避免沉没成本。既然今天的唯一候选人是卡马乔先生，那我们就先说一下卡马乔先生的调查结果。”　　 “1996年，卡马乔先生接手西甲中游球队塞维利亚，赛季末球队降入乙级。卡马乔先生被解职。”　　 “1997年，卡马乔第二次成为成为西班牙人队主教练，采用长传冲吊的难看踢法，让球迷无法忍受，取得第10名，主动辞职。”　　 “1998年，卡马乔成为皇家马德里主教练，因为与助手发生矛盾，仅仅22天就被赶下台，创造皇马历史上最快下课记录。”　　 “同年他得到西班牙国家队主帅位置，但与欧美球队的11次交锋中，仅胜两场。而后他抛弃西班牙传统打法，改走长传冲吊路线，韩日世界杯止步八强，随后离开国家队。”　　 “最近一次离职是在今年2月份，奥萨苏纳在他的带领下深陷保级圈，遭到了整个球队的抵制。”　　 随着冷鸢的陈述，会议室里气氛也在不断下降。每一句都仿佛在抽董宇的脸。刚才被他夸出花来的卡马乔，现在就是一个人见人嫌的主教练。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成绩。　　 董宇的脸都白了，插嘴道：“怎么能单凭调查公司的几句话，就否定了一个卡马乔先生的成绩。他可是带过劳尔、哈维的主教练。”　　 冷鸢根本没理他，继续说：“我们采访到了奥萨苏纳队的足球总监，还有几位他曾经带过的球员，请看下视频。”　　 画面里，奥萨苏纳的足球总监提到卡马乔就是一肚子怨气：“该死，我能骂人吗？不能，那我能说什么呢？他和他的助理教练从来都不指挥训练，不练战术。都是由第三教练负责的。奥萨苏纳有今天都是信了他当初的鬼话。”　　 画面里，出现了巴萨中场核心哈维的脸：“主教练跟我说，你们是职业球员，上场后应该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从来不做战术指挥，只知道冲着我们大喊大叫。”　　 皇马的队长劳尔说：“他在05年带队时简直是惨不忍睹。对不起，我根本不想回忆那段日子。”　　 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个卡马乔服务过的球队负责人，还有执教过的球员。　　 董宇彻底没有吭声了。　　 “并不是没有给卡马乔教练说好话的人，但是在所有被调研的200位受访者中，只有五六个。如果大家想看那部分视频，我可以随时提供。”　　 冷鸢在说完卡马乔的调研结果之后，继续说到：“我们联系了另外三位候选人，他们都接到了中国队选帅的问询电话。但是，后续没有任何人再跟他们联络过。我想问下到底是什么原因？”　　 会议室里空调开着26度的节能温度，但董宇的汗已经流了下来。　　 “有，有可能，是他们没有接到我们的传真。”董宇解释道。　　 冷鸢轻轻的哼了一声，把幻灯片往后翻：“这是昨天董宇提交的卡马乔先生的合同文本。足协法务部已经看过了，但是我们为了谨慎起见，又请国内知名的律所的给我们看了一下。合同中有两条我们认为有问题：　　 第一，工作的目标是让中国队风格和打法上出现明显且积极的变化，这种表述十分模糊。没有具体成绩指标，不符合现今国家队主教练合同的范本。如果我们以成绩不好解雇他，很容易在国际足联的仲裁中败诉。”　　 第二，薪资是400万欧元，是税前还是税后？合同里没有写明。如果是税后，那就还要再替他交45%的税款，180万欧。折合人民币5220万，已经超出了万达集团的赞助金额。”　　 魏长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冷鸢不愧是他的最强嘴替。　　 于湖臣的脸色已经不能用不好看来形容了，那是相-当-的-不好看。卡马乔的履历还可以用人有两面性来解释，有人说你好，就有人说你不好。但是后面两个球员的吐槽也太致命了。这是现身说法，说卡马乔就是个废物啊。卡马乔最好的成绩就是世界杯八强，一下子刨到根上了。　　 还有其他主帅都没有后续沟通的问题，只有卡马乔发来了合同和报价。明眼人都能看出这里面的猫腻。这是明显的渎职行为。　　 合同的漏洞可以甩锅给法务部，但是合同漏洞产生的影响，同样令人心生疑虑。万达的王董会怎么想，你们是来坑我钱的吗？　　 吴笛虽然很想继续看于湖臣的笑话，但国足选帅这件事却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10月份，小组赛即将打响了。如果错过了这个窗口期，高洪波就要先带队打小组赛，如果他没能出线，世界名帅就不用请了。中国国家队将在2年内没有任何重要的比赛可打。所以必须要在10月之前搞定这件事。　　 “小魏啊，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吴笛问道。　　 “我们中足基金向欧洲的一些经纪人也发出了选帅的邀请。经过4个月的挑选，终于说服了一位我们觉得极为合适的候选人。这个忘了向二位主任汇报了，本来以为用不到了。　　 如果国管部选帅小组也能联系上他的话，他自然会成为球队的候选。如果没联系上，他就会成为我们的备选。”　　 于湖臣、董宇和一干国管部的人，都听出了魏长缨话里的话外之音。　　 “4个月的挑选”？在魏长缨没有到中超公司、万达没有赞助选帅之前他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吗？那他和万达之间，是什么时候谈好投资的？于湖臣感觉自己被算计了。　　 “忘了汇报”？“以为用不到”？　　 魏长缨当然不会忘了向吴笛汇报，他只是没有向于湖臣汇报而已。这在流程上并无问题。那时候还叫青足基金呢。青足基金接洽经纪人，单独选帅作为预备，可以说是给国奥、国少准备的。于湖臣当然不需要知道。　　 而选帅小组遗漏了这样一位合适的人选，又是无能加失职的表现。　　 做事没有收拾干净首尾，也是因为魏长缨催的太紧的原因。这小子在这也算计了他一道。　　 于湖臣当然知道董宇极力推荐卡马乔的原因，如果国管部工作做到位，怎么可能被魏长缨抓住痛脚。　　 魏长缨特意透露出来一些信息，就是说给于湖臣听得，意思是：我精心准备的埋伏，你们已经跳了进来，就别挣扎了。　　 再联想冷鸢汇报前说得那句“会议纪要要原原本本的记录”，于湖臣已经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国家队选帅的决定权已经易主到了吴笛手里。　　 魏长缨此时说道：“我们联系到了德国主教练奥托-雷哈格尔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