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叮咚！　　 酒店房间的门铃响了。　　 “谁啊，大晚上的有病吧。”潘德仁穿着睡衣往门口走。　　 门开了一道缝，一个穿皮夹克的人站在门前。　　 “你是潘德仁吗？”　　 “你谁啊？”　　 “警察，临检。”皮夹克亮了了一下手上的警官证。　　 我靠！不会是蔡历那小子报警了吧？潘德仁下意识的就往后退，随着他的退步，后面一男一女两个制服警官迅速进屋扫了一圈。　　 “把衣服穿好！起来跟我们走。”女警低声喝道，接着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不是，警官我俩男女朋友，你不会以为我是嫖娼吧？黄赌毒我是拒绝的。”潘德仁眼珠转了转，一脸的无辜。　　 “是不是嫖娼也不是你说的算。走吧。”　　 公安局询问室。　　 皮夹克警察和另一个警官坐在潘德仁对面。　　 “潘德仁，说说你的事儿吧。”皮夹克警察一脸的痞气，脸上络腮胡子似乎很久都没有刮过了。　　 ”领导，我啥事啊？那个女的叫安琪，平时我都叫她宝贝，我女朋友，我们情侣开个房应该不犯法吧？“　　 ”安琪？宝贝？你们小两口还挺甜蜜的。那我问你，你手机上怎么都没给她安排个名字。光备注了一个170d杯，啥意思？“　　 ”啊，哈哈哈。“潘德仁干笑。“这个是我不对，我这个人是有点花心，女朋友呢，也不止她一个。所以就按照特征备注了一下。花心也不犯法，骗感情也不构成诈骗吧。”　　 “嘿，你小子还挺能遮。那我问你你给她转了520又是什么意思？”　　 “分手了嘛，花点钱哄哄她。现在女的都现实，不花钱她们觉得你不走心，不花钱她们更不让你走肾。”　　 皮夹克警察拍了拍手：“行行行，好样的，爱情哲学家。那我们再说说你组织赌博，抽水的事情吧？”　　 啊？潘德仁一愣，转瞬又恢复了平静，嬉皮笑脸道：“警官那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跟赌毒不共戴天啊。不信你拉我去抽血，化验头发。赌球怎么会跟我有关系的？”　　 “前面审的几个都像你这么说。比如小蚯蚓，还有个菜鸡什么的。”皮夹克警察把双手放到脑后。“你可千万别交代，我这个人就喜欢死硬派。最后我们让检察机关给他顶格处罚就完了。不然你们这些人放出来也是祸害。”　　 另外一个警察厉声喝道：“潘德仁，你想好了，没有证据我们不会给你带回来问话。你以为抓你就因为嫖娼吗？现在交代还算你坦白，有立功表现。你等其他人交代完，你就等着作为主犯受罚吧。”　　 潘德仁本来就不是什么硬汉，这软硬兼施之下，脸终于垮了下来。　　 “组织赌博，累计20人以上，抽取佣金累计达到5万，属于开设赌场行为。判多少年来着？”　　 “最高10年，邢队。”　　 “嫖娼就不算了，昨天还有条什么来着，强奸，20年差不多了。给他上铐子，先呆半宿，先问其他人。”　　 “别别别，警官同志，我说，我说。”　　 “你不是和赌毒不共戴天么？”叫邢墨的警察揶揄道。　　 “我……我……我想起来了。”潘德仁突然站了起来，“我见过你，上次我车被砸的时候。你是那个警察。”　　 （回看33章）　　 “是啊，真是缘分。”　　 很快，国家体育总局收到了公安部的一份通告：　　 北京市警方查获了一起涉及境外赌球集团的团伙，其中牵出了今年刚发生的多场足球比赛的假球、赌球案件。　　 随后，警方雷霆出击。广州富力与辽宁宏运的比赛中，多名球员和球队经理的已经被北京警方带走配合调查。　　 紧接着，中国足协收到了国家体育总局抄送的通告。新闻媒体也闻风而动。　　 2009年的反赌扫黑的余波刚刚平息，居然在2012年又出现了如此严重的问题。这对于中国足球而言不啻为一场大地震。　　 好在目前警方带走的是俱乐部的赌球份子，足协里有没有人参与其中，还不得而知。　　 吴笛、于湖臣等整个足协的管理层全都为之色变。　　 先是到总局开会，吴笛和于湖臣又被刘局和蔡局一顿突突。　　 回过头来，还是要解决问题。因为警方的案件正在侦办过程中，不方便透露细节。但可以肯定的是证据确凿，绝对不会像中超裁判那样出现错判漏判。中国足协只要等待最终的结果就好。　　 他们唯一能做的是，想好接下来中超的名额该如何递补，这些犯事的球队该如何处理。　　 王健林和赵明阳看到事件爆出之后不由心惊。　　 魏长缨说，接下来可以帮王健林和赵明阳出一口气，赵明阳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出来说句话就行了。　　 剩下的就是装神秘，扮高深了。　　 虽然其他三个人都想提着魏长缨的两条腿把他肚子里藏得东西都抖搂出来，不过还是用最大的克制体现了自己的修养。　　 果然，这记耳光无差别的就扇到了足协管理层的脸上，可谓大快人心。　　 赵明阳可以想象于湖臣如今的窘境，被领导骂还是小事，因为这件事被拿下官帽子才是最可怕的。用提心吊胆，度日如年来形容绝不为过。　　 魏长缨，嘿，你小子还真特娘是个天才！　　 假球、默契球比赛要说吴笛和于湖臣一点都不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吴笛不管联赛的事，不负主要的领导责任，只能选择睁一眼闭一眼。于湖臣才是那个直接责任人。　　 如今天雷滚滚从天而降，劈到了竞赛部和监管部的头上，吴笛自然要伸手把事情揽过来。　　 魏长缨当然不会跟吴笛示警什么，如果吴笛连这种机会都抓不住的话，他也白在体育总局的官场混这么多年了。　　 很快，竞赛部和监管部的两位部长开始在足协内部反省，实际的工作交给了吴笛的亲信手下。　　 就在足协内部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人心惶惶的时候，中国的体育媒体又爆出了一个大瓜。　　 一位冉姓的足球记者率先爆料：　　 前段时间川渊三郎刚刚来中国考察，给与了中国俱乐部和青训很高的评价，尤其是武汉长江俱乐部。　　 “如果中国的俱乐部都像武汉队一样搞青训，中国足球超越日本指日可待。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可是川渊三郎先生不知道，别看现在中国联赛花团锦簇，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很多球员仍被欠薪困扰。我们很多的中超俱乐部连一个丙级俱乐部都比不过。青训梯队稀烂，还欠着球员的薪水。　　 现在这些欠薪的球员已经联合向国际足联上报仲裁，希望中国俱乐部支付他们应得的薪水。　　 随后，一位世界级巨星站了出来。　　 前切尔西名宿，欧冠冠军得主，效力于上海申花的魔兽德罗巴在媒体面前表示：上海申花俱乐部拖欠了他几个月的薪水仍未支付，下赛季他将不再为上海申花效力。　　 紧接着，北京一家职业律师团队在社交媒体表示：愿意无偿为中国足球球员提供法律援助，讨回薪水。现在已经联系了至少30几个运动员。如果中国足协不解决，那他们就上告到国际足联。　　 有了德罗巴和律师团队的发声，又有不少外援和国内球员站了出来，讨要自己的薪水。　　 “现在国家都让不欠农民工的工资了，凭什么还欠我们的？”　　 “俱乐部欠薪已经长达半年，这没有人管吗？”　　 “赢球奖一直没发，凭什么？”　　 “我在青年队每个月1200块钱，每个月还得靠我爸妈接济。我真的不想再踢球了。”一位青年球员面对镜头声泪俱下。　　 短短一周的时间，讨薪的声势之浩大，又一次将中国足协推向了风口浪尖。　　 吴笛和于湖臣站在刘鲲鹏的办公室门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来吧，面对疾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