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霈一回来,就把众人全部轰走了。 他抱起了玉藻,问她:『出海好玩吗?』 『好玩呀。』玉藻道,『就是我不喜欢那个人。』 『哪个人?』司行霈问。 『夏小姐。』玉藻突然学了顾缨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的讨好。 顾轻舟和司行霈都是一愣,继而大笑。 真没想到,玉藻还有这样的才能,学得惟妙惟肖。 笑了半晌,司行霈才想起问玉藻:『为什么不喜欢夏小姐?』 『她也不喜欢我,她冲我翻白眼,我看到了。』玉藻道,『我告诉了姨母,姨母说小孩子胡说。』 顾轻舟就摸了摸她的头发。 玉藻顺着她的掌心转过脸,问顾轻舟:『姆妈,你相信我吗?』 『当然了。』顾轻舟道,『我第一次见到夏小姐的时候,就感觉她不喜欢小孩子。这是她的问题,不是玉藻的。』 玉藻点点头。 司行霈的脸色则是微沉。 上次顾轻舟跟他说起夏小姐,他只是在心里过了下,并未记住那个人。 晚上他对顾轻舟道:『以后别让不三不四的人登门,咱们家的门槛已经低成这样的吗?』 他对夏小姐一肚子火。 他的小玉藻那么可爱,她可以不喜欢玉藻,默默走开就是了,居然敢冲玉藻翻白眼,简直是不知死活。 『是顾缨把她领了过来。』顾轻舟道。 司行霈斜睨了她一眼:『还有顾绍吧?』 顾轻舟:『......』 真是不遗余力要挤兑顾绍。 顾轻舟对他这种小孩子的脾气哭笑不得,还是认真解释道:『我阿哥是不会乱带女孩子过来的,顾缨为人程府有限。』 『我看她是傻到了头!』司行霈道,『她在外面那么多年,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眼睛都是瞎的。』 顾轻舟就挽住了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真生气?』 司行霈不语。 顾轻舟又笑道:『将来要是玉藻喜欢一个小子,偏那小子不喜欢玉藻,你是不是要把人家给杀了?』 『凭什么不喜欢我的玉藻?』司行霈反问。 顾轻舟:『......』 这位走火入魔的父亲,是完全听不进道理的。 顾轻舟自己去洗漱,懒得理他了。 司行霈也是气头上,过去就算了,只是吩咐了佣人,以后别让夏小姐登门。 他还想去跟颜老告状,说你的养女冲我女儿翻白眼,要不要让她去治治眼睛? 顾轻舟阻止了他。 不过,这下子司行霈对夏千予是印象深刻了。 又过了几天,下了一场暴雨。 雨后的空气清新,颜子清约了司行霈谈事情,顺便去钓鱼。 司行霈就道:『那我得带上太太和女儿。』 颜子清道:『行吧,我也带上我那两个孩子。』 他们俩谈正事的时候,顾轻舟带着孩子们在旁边玩水,不远处有好几名副官换好了衣裳,随时可以下水救人,顾轻舟就不担心孩子们的安危。 玉藻和颜恺尚好,颜棋非常怕水。 顾轻舟远远的,听到颜恺正在告诉玉藻:『我妹妹自己掉到了水里,吓坏了,还生病了。』 玉藻道:『我没有掉到水里过。』 颜恺忙说:『我也没有。』 『那我们带妹妹上去玩,别吓到了她。』玉藻道。 颜恺说:『你去带,我不跟你们女孩子玩。』 他自己跑开了。 玉藻想了想,到底没丢下小颜棋。 顾轻舟就走到了她们身边,让副官拿了些沙子过来,玉藻和颜棋堆沙子玩。 颜恺一个人怪没劲的,玩了片刻也折了回来,一回来就很手欠的把玉藻搭好的小沙包戳了个洞。 玉藻不恼,问他好不好玩? 颜恺说好玩。 『那你也搭一个,让我戳,这样才公平。』玉藻道。 颜恺不是很想搭,却又不想输给女孩子,勉强动手了。 顾轻舟坐在旁边,问颜恺:『你妹妹是什么时候落水的,当时还有谁在场?』 颜恺对这个问题是漫不经心。 应该是他家里人问过了很多遍。 『前年过年的时候,妹妹三岁了,自己非要走路,掉到了池塘里,祖父养的鱼咬住了她的腿,把妹妹吓坏了。』颜恺道。 顾轻舟又问:『那妹妹她自己怎么说?』 颜恺就道:『妹妹说是夏姑姑推她的,她也说不清。』 顾轻舟心中一个咯噔。 正好司行霈和颜子清说完了,两人坐在外面抽烟,整理渔具。 顾轻舟上前,直接问了颜子清,关于颜棋落水那件事。 颜子清有点意外:『恺恺跟你说了什么?』 『有这件事吗?』顾轻舟问。 颜子清道:『没有吧。』 司行霈一听话音不对,顿时就不快了:『什么叫没有吧?你是不知道吗?』 颜子清道:『棋棋当时的确落水了。咱家的小池子,我爸养了鱼,水又不深。对小孩子来说,是挺可怕的。 棋棋掉下去之后,呛了好几口水,又被鱼咬了,她是吓坏了。后来恺恺跟我们说,棋棋偷偷告诉他,说是千予推了她。 我单独问了棋棋,棋棋摇头不肯说;我又让女佣去问,棋棋也说没有;后来老爷子亲自问了,棋棋又说不知道。 到底都是孩子话,没人看见,棋棋才三岁,话都说不利索。她当时怎么说出千予的,恺恺的转达又是东一句西一句的。』 这件事,颜子清当时没怎么怀疑。 夏千予一个好好的大人,需要依靠颜家生活,她怎么会做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再说了,难道要凭一句孩子话,去给夏千予定罪吗? 因此,他就把此事给忘了。 顾轻舟突然提及,颜子清是挺意外的,一时不知怎么解释。 『小孩子是说不明白,但她什么都知道。』司行霈在旁边直直蹙眉,『谁对她好、谁伤害她,她心里一清二楚。从那之后,颜棋对夏小姐如何?』 颜子清一怔。 颜棋很抵触夏小姐,这是众所周知的。好在夏小姐也不太在乎,平日里鲜少提及。 『......这叫我怎么说?』颜子清道,『总不能拿个莫须有,去跟夏小姐对峙吧?她原本就是客居,我这样不是撵人走吗?』 司行霈难以置信。 『你脑子有坑吧?借住你们家,吃你们的喝你们的,反而成了供养的祖宗,一句也问不得?』司行霈问。颜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