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说什么胡话呢！您对主子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您与主子惺惺相惜，在福利随便拉一个人来问都不会说您与主子不好。”　　 半夏说着，双眸亮晶晶的，很是羡慕秦临川与沈妍那样好。　　 “那是从前。在那日之后，我就对不起他。”沈妍趴在桌上，无力地闭上双眸，又有两行清泪滑落，打湿了衣袖，凉飕飕的。　　 “那日后？”半夏疑惑地喃喃问出口，忽然想到什么，连忙伸手捂住惊讶得仿佛能塞入一大颗完整鸡蛋的嘴。　　 “是你猜的那日。”沈妍将头深深埋在手臂中，带着哭腔的声音很微弱，“我中了药，无论我怎样极力克制，还是晕过去，之后的事就不清楚了……”　　 这件事在沈妍心中积压太久，她不仅无法面对秦临川，也无法面对自己。纵使她两世为人，她也有些无法承受这样的事。　　 之所以告诉半夏，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明白半夏是可交心之人。　　 半夏只知晓自家夫人那日与叶神医一起被关在小黑屋里，没想到歹人竟这般狠毒的给夫人下药。　　 若是让她知晓是谁，她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那人也尝尝被毁的痛苦！　　 暗暗捏紧拳头，她不知该　　 说什么安慰夫人，只能轻轻拍夫人的肩膀，表示她在，她会陪夫人走出这段阴暗的日子。　　 感受到肩背处有节奏的轻拍，沈妍忽得哭的更大声，似要将这些日子来的压抑尽数释放。　　 半夏得知夫人有此等遭遇后，更是心疼夫人，一连几日都陪在沈妍院中，沈妍休息时她就去厨房学做菜，然后做给沈妍吃。　　 在她的陪伴下，沈妍心情慢慢开朗，有时会走出小院，在府中各处转转，巡视院里的花草树木和药材。　　 这日，多日阴雨连绵的天空终于放晴，半夏瞧着天气好，一个劲儿劝说沈妍多出去走走，沈妍耐不住半夏总在她面前说，就任由半夏陪着她去街上溜达。　　 半夏想起以前夫人说过吃好吃的东西，穿漂亮的裙子都会让心情好，她忽地想起最近一号店送到府上来的新品裙子。　　 本来是该送去沈妍院子的，这些天，沈妍都不太愿意别人去他的院子，所以裙子就被收到一座偏院里放着。　　 这座偏院是用来留宿的客人住的，平日里来这里的人并不多。半夏不想让沈妍久等，也怕其他丫鬟万一冒失损坏裙子，就亲自去。　　 半夏很有教养，在府里走路向来很轻，所以偏院里正头挨着头靠在　　 一起的两个丫鬟并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兴致盎然地嘀咕。　　 “你说夫人这些日子是怎的？不让我们这些丫鬟去她院子就算了，也不经常出门，可是患了什么隐疾？”　　 听到丫鬟竟然胆大包天的议论主子，半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要冲出去收拾那两个丫鬟。丫鬟接下来的话，让她不禁收回抬起的脚。　　 “这话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其他人可都不知道。”左侧的丫鬟说着，抬头四处看看，确定没人后才敢继续往下说。　　 “咱们这府中也许不久之后就要换位夫人，如今这位定是知道这个，所以才没脸出门。”　　 “什么？你莫不是在诓我，主子待夫人那么好，怎么会愿意换夫人？”右边的丫鬟一脸不可置信，还不屑地瞪左侧那丫鬟一眼，表示她可不是好骗的。　　 “嘁，有些事我可是亲眼看到的，你还别不信。”左侧丫鬟又抬头往周围打量几眼，声音压的更低。　　 “最近我跟采买的婆子出去，好几次见到左镖局的那位小姐总跟在主子身边。主子跟她有说有笑的，好不亲昵。你说，主子除了对夫人，还曾对谁笑过？”　　 右边丫鬟摇摇头，言语里满是可惜，“真是看不出来，没想到咱们的　　 主子竟是个花心的。唉，希望咱俩以后不要遇上负心汉，否则，只怕会比夫人如今还惨。”　　 “谁说不是呢？咱们的命啊，可比夫人贱多了……”　　 两个丫鬟伤春悲秋片刻，就拿起手边的活计继续做，全然不知她们的对话被半夏听得一清二楚。　　 半夏心中惴惴不安，哪里还有去拿裙子打扮沈妍的心思？连忙跑回沈妍院中，犹豫再三，还是将听来的话都转述给沈妍。　　 她是土生土长的古人，比沈妍更清楚离开男子女子的日子有多难过。　　 可与沈妍相处这么久，她坚信很晚不是一般的女子，即便离开秦临川，也能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至于她，定是要跟着沈妍的。沈妍以往对她的好，她都记得，而且她不想跟负心汉主子。　　 沈妍听了她的话，一直沉默着，主仆二人都没了出门去玩的心思。　　 终究还是被嫌弃了啊！　　 长长叹了口气，沈妍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着。　　 她早该知晓的，在这样封建的古代女子失去贞洁有多重要，只是她太过沉溺于秦临川过往对她的种种好和宠溺之中，全然忘记这是怎样的一个社会。　　 苦笑一声，沈妍摇摇头，与其让秦临川亲口说出休弃，她更愿意自己主动　　 提出，这样兴许还能保留几分体面。　　 “半夏，随我进屋。”　　 沈妍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小木箱，木箱上面放着各种珠宝，都是她平日里瞧着好看买的。珠宝下面放着厚厚的一摞银票，是来到古代后，她辛辛苦苦存下的。　　 毫不吝啬的拿了几张银票，又拿了几件珠宝，沈妍将东西推到半夏面前，脸上难得显露出笑意。　　 “这些你都收下，不要拒绝。也许明日我就会离开这里，易思莹见过你，知道你是我的贴身丫鬟，她定不会让你好过。”　　 “所以我的意思是，你拿着这些东西放生去找一户好人家。至于你的卖身契，还得再等等，我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你的奴籍改了。”　　 听着沈妍如同交代后事一般，半夏悲从中来，哭得泣不成声，她才不要收下这些东西，她要继续跟着夫人。　　 “我能给你的就是这些，箱子里的东西还要还一些给秦临川，毕竟他也帮了我不少。”　　 沈妍轻轻合上木箱，嘴角那抹苦意更深，她冲半夏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不知不觉间，沈妍就在屋内安静的待到了夜幕降临。想着差不多是秦临川回府的时候，她推门而出，往秦临川的院落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