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八点，繁盛的柳生村，依旧热闹。 一户小院，正有一伙人围坐喝酒。 低价贱卖春联的老黄、老余等人，以及卖春联给荣世军的陶新。 一桌八人，老黄给陶新倒酒，态度热情。 两人在春联事件之前，交情其实一般。 不过，随着出售春联一事，他们卖了春联，彼此交流倒也密切起来了。 “王志天这王八羔子，要搁十多年前，老子非得活劈了他！”老黄骂骂咧咧。 “就是，断子绝孙的狗东西，特么的，听说他转手倒卖，一幅能赚七八万元。老子被他坑惨了。” “他当初跟我说，春联不值钱，图个喜气，有朋友想要花一万元买，他好说歹说，谈到了三万元。结果呢……唉，就知道欺负咱们老头子。” “老王讲义气人品好，前些年隔壁村欺负我们村时，还是老王冲在最前头，李寡妇儿子患癌，他还捐了四千元，怎么教出这么一个混账儿子。” “还是老陶走运啊，那个城里来的书法家出手还算大方，在李鹤帮忙调解下，还愿意出到十万元。” 老黄、老余等人骂骂咧咧，骂着王志天一伙年轻人，欺负他们老头子没见识消息不灵通，低价买走春 联。 恨不得将王志天一伙人碎尸万段。 谈着谈着，又羡慕起了陶新。 因为他们知道那位书法家松口，原本8万元收购陶新的春联，现在愿意补到10万元。 至少他们这些被低价买走春联的人，都十分羡慕。 “我要是有十万……不，八万元就好！我肯定也愿意卖啊，我也这么跟老王、王志天说的，补到八万元，王志天倒手能再多，我也认了。” “对啊，没有利润空间，人家哪里愿意帮忙联系、倒卖？可他实在太黑心了，我听说王志天幕后老板出价是18万元呢！王志天这瓜娃子赚了多少？” “18万？我听说是20万……” 几人碰杯之后，又说起了各自的听说到的事情，越发不甘心。 陶新欲言又止，“原本10万元我还不乐意呢，老许他们几个也觉得低了，都没同意……哪想到那位姓荣的书法家，连李鹤、华洋的面子都不给。 “让我们去起诉他呢。” “别太贪心了，我们二三万觉得太少，你觉得10万太少，那多少合适？30万还是100万?东西实际值不值这个价，你自己想想，胖墩儿随随便便能写出上百幅春联。 “真闹 到法院，你觉得能打赢官司？你懂得打官司吗？一年半载都未必有结果！” 老黄等人随即训斥陶新不懂收敛，斜瞪陶新一眼，“见好就收，要不然干脆就别买，对不对？” “我现在也很后悔啊，早知道之前就该答应下来的，现在那些书法家都走了，说什么都没用了……不过还好，也不算损失太大。”陶新嘿嘿一笑，“反正钱已经到账了。” “我们几个就没着落咯，王志天这伙王八羔子今天还在村里其他家说服其他村民出售春联呢。”老黄无比愤恨，“价格都抬到了8万元！” “唯独我们这些之前出售的，现在他说什么都不肯补差价！” “李鹤出面也没用？”陶新有些诧异。 “李鹤？人家王志天哪里肯给李鹤面子啊，又不是周华洋，再说了，李鹤当时帮忙说了几句，王志天还甩他脸色，他都不生气，直接离开了。”老黄叹了口气。 “不是李鹤没能力，是他压根不愿意管这件事，还是老村长请求他，他这才勉勉强强说几句好话。” “你说，我们几个上门去求华洋，华洋一句话，就可以搞定这件事了。”老余眼睛发亮，扫视一圈，打量众人神色。 陶新默默喝 酒，他亏是亏了点，但一想到有这些人垫底，多少能宽慰许多，不会继续纠缠荣世军。 “得了吧，我又不是没试过，连华洋的面都没见到。”老黄冷哼一声。 “啊？好歹你也是他的长辈啊……果然，人都这样，飞黄腾达后就忘记老乡亲们了。”老余感慨。 “谁说不是呢，他只要开个口，王志天这种小货色，还跟他叫板？” “哼，这就是人性啊。” 五六人愤恨，矛头转向了周华洋。 在他们看来，周华洋本可以轻松解决这件事，却视若无睹，比那王志天还要可恨。 砰！ 突然，陶新重重放下杯子。 桌子与玻璃杯交击，发出清脆的响声，惊动众人。 陶新再无笑脸，一脸冷漠，冷视众人一圈，“你们这就有点过分了！ “别的不说，你们之中有三四个是在他手底下工作的，要么在西山帮忙，要么茶厂工作。 “工作轻松，八小时制，月薪现在都超过了五千元，算上逢年过节的礼物、红包，年收入都过了八万元。 “剩下的，还不是在周华洋的指导下，自己开大棚种蔬菜，靠着人家的渠道，年收入应该能超过十万元吧？ “还有 他牵头，找的建筑公司，以低成本的费用，给大家修建的中式农家小别墅。 “得了别人这么多好处，你们怎么有脸在背后说他坏话，啊？！是不是良心都被狗吃了？一群白眼狼！” 陶新勃然大怒。 除了他自身被周华洋救济。 承蒙周华洋的照顾，他儿子得以进入酒厂，现在已经是车间小组长。 他老婆被安排了工作外，因车祸瘸着的腿，也是周华洋治愈的。 陶新或许贪财，将春联给卖了。 也在意老黄他们对李鹤的些许埋怨。 但他绝不允许有人这样议论周华洋。 “一群狗东西，就你们有脸说别人啊？”陶新猛捶桌子，“脸呢？脸都不要了是吧？” “你们跟王志天有什么区别？” 院子陷入寂静。 老黄都清醒不少。 他们尴尬无比，面面相觑之后，老黄连忙站起来，“对不住对不住，我们哥几个纯粹就是喝多了，说的醉话啊。瞧我这贱嘴，该打该打！” “对对对，我们自扇巴掌，老陶，千万不要将今晚的事情说出去啊。” 啪啪啪。 几人有样学样，自扇耳光。 陶新见状，才消气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