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一再坚持，何师母也就没再推脱：“就在顾氏私立中心医院。”　　 顾氏私立，这不是顾家开的医院吗？　　 毛毛立刻动身，直接赶去了那边，不过，他刚到医院门口，还没下车，眼前却突然一个晃神。　　 脑子里，一下子突闪过好几个残缺的影像片段。　　 那影像里，他竟看到何老师在和林东旭……吵架？　　 在毛毛的印象中，何老师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上课时声音都不算大，还要带那种上带扩音的话筒才能让后排的同学听清他的声音。　　 可这样的一个老师，居然在骂人？？　　 毛毛很想努力看看清楚，可也许是因为离何老师的距离还有些远，所以他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些残缺的片段，根本看不清当时发生的情况。　　 不过，他感知能力强，所以很快分辨出来，他看到的画面是过去发生的。　　 “小侯少爷？怎么了？”　　 司机见他拉着车门，也不下去，关心地问了一句。　　 毛毛被拉回神思，立刻道：“啊……没事儿，刚好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所以走了个神，司机大哥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等会儿忙完了，自己打车就回家了。”　　 “好　　 的小侯少爷。”　　 毛毛下了车，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他天性胆小，平时遇到什么事都是找师姐和今天师姐偏偏不在，虽然他也可以给他打个电话，但是，师姐难得陪一下孩子，他也不好老找他，更何况他总得要有独当一面的一天。　　 而且之前是世冠他的同学和老师默默觉得，他就是在害怕也得去看看。　　 毛毛很快下定了决心，上楼……　　 很快，他见到了昏迷不醒的何老师。　　 借着探望的理由，双手搭在了何老师的手腕上，几乎在同一时间，大量的画面亦疯狂地融入了他的大脑……　　 最先看到的画面，是何老师在学校的门口，被一个漂亮的女人拉住不让走的画面。　　 毛毛认识那个女人，是那天在警察局门口看见过的女人，林东旭的妈妈。　　 不过，画面里的女人发型和在警局时看到的不太一样，头发更长一些，人看着也更年轻一些。　　 林妈妈手里牵着一个孩子，个头不高。不过，只看脸部轮廓，还是能认出来，那就是林东旭。　　 应该说是，发育之前的，看起来还是个小学生的林东旭。　　 毛毛确实也没有看错，画面里的林东旭，　　 那时候才刚刚上六年级。　　 林妈妈扯着何老师的衣角，红着眼睛，一脸委屈的模样，正在急切地说着什么。何老师则是一脸慌张地四下望了望，确实没有人看到她们母子，这才把人拉进了一间店子里。　　 进了店，何老师脸色就了。　　 开口就是斥责：“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到学校来找我吗？”　　 老实说，毛毛还是第一次看到何老师这么大声地指责人，这和他印象中那个讲课几乎要用喇叭的形象差太多了。　　 毛毛摒住呼吸，像是生怕惊动了画面里的人，竖起他的猴子耳朵就认真听了起来。　　 “我也不想的啊！可你最近都不肯接我电话……”　　 那女人说着，眼眶更红了些：“别跟我说是因为你忙，或者没看到，我知道你就是不想跟我说话。”　　 “我不是……”　　 何老师焦急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是不想跟你说话，可你提的条件我根本做不到啊！”　　 “有什么做不到的？就只是上个学的事儿，你不是这儿特聘的特级教师吗？安插个把学生，有什么难的？”　　 “学校有学校的制度。”　　 何老师这话显然不是说第一次了，林妈　　 妈完全不吃这一套：“你别跟我打这种官腔，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况这又不是什么公立学校，你想想办法不行吗？”　　 “我不是没想过呀！实在是办不了。”　　 何老师说话时，手一直在扯着林妈妈的手，直到终于把她的手扯下来了，才道：“再说了，你为啥非要让孩子上这一间学校啊？你明知道我在这里上班。”　　 “你要是不在这里上班，我还不送孩子过来了。”　　 这话说完，林妈妈的眼圈更红了，隐约似乎要流下泪来：“小旭太可怜了！他明明是你的孩子，却不能在你身边长大，就算见到你了，也只能叫叔叔。”　　 “所以我就想，就让孩子到你的学校来上学，虽然还是不能叫你爸爸，可至少能经常看到你啊！而且，有你帮我盯着他的学习，我也放心些，不担心他以后，考不上好的重点高中。”　　 “你也知道的，现在的制度，很多孩子都要去上职高了，我可不能让我们的小旭上职高。但是我工作那么忙，经常出差，连个辅导他作业的时间都没有，想让你帮着来补补课，你又总说要备课备课备课的……我能怎么办？小旭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你不　　 能这么不负责任的，有你这么做爸爸的吗？”　　 “你小声点，哎呀……”　　 何老师一副生怕别人听到了的样子，眼睛一直在四下看，确实没有熟悉的人时，才道：“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都说了我做不到。”　　 可林妈妈根本不听这些。　　 她说：“我也要求不高，不会逼你认下小旭，也不用你把他上到你的户口本上，但是这间学校，我们小旭上定了，要不然……”　　 余下的话林妈妈没有明说，但何老师却在撞上她那种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的眼神时，心中冷了一大截。　　 “林月，你别逼我，真的，我能力有限，你太看得起我了。再说了，你明明知道咱俩的关系不能曝光，还非让小旭来这儿上学，不是成心的么？要是有同事发现了我和小旭的关系，有风言风语传到我老婆耳朵里，她肯定会跟我离婚的。”　　 “离就离了呗！那你就能娶我了。”　　 只这一句，何老师不说话了。　　 后来，他们又拉拉扯扯了好一阵，最终还是没结果地不欢而散……　　 只是全程，还是个小学生的林东旭都在现场，他一语不发，只安静地站在妈妈的身边，戒备地看着何老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