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红玉给自己的最后一个病人看完，听见这话自然是拿起手机看工作群。　　 几十加消息往上翻了翻。　　 “小俞你也是闲的，怎么还把中午外卖拍个九宫格发群里了。”　　 “炫耀一下嘛，而且我这是实在看不过。红玉姐你再往上翻，那五官科赵主任，又丧心病狂发了二十几张图，全是各种角度炫耀他女婿又给他送昂贵保健品。”　　 “咱都是医生，就这些保健品，除了贵谁不知道其实没多大用，他还好意思炫？哪像你女婿又送车又送房，根本就一个天一个地。”　　 “送车送房这事你不会也给炫工作群里去了吧？”陶红玉赶快问道。　　 “放心吧红玉姐，知道你低调，我从没说过这些。”　　 “我今天就是实在忍不住，想炫耀一下中午这跟我们印象有亿点点差距的外卖。我用食盒菜式照片找人打听了，咱们中午吃的这顿昌海大酒店外卖，总计少说五千起步！”　　 “赵主任这天天炫女婿的，他女婿一个月送的保健品都抵不上这顿饭！得让他知道，不止他一个人有好女婿！省得他天天工作群，老发这些无关紧要的垃圾图片。”　　 “我女儿明年读大学，也不知道能给　　 我带个啥女婿回来？”　　 闲聊嘛。　　 大家都是有儿有女的中年人，自然话题基本都在儿女身上了。　　 陶红玉一边聊一边往上翻群里消息。　　 看好多同事夸女婿孝顺，有猜他女婿到底多有钱的，有羡慕然后抱怨自家女婿的，有问她女婿有无兄弟希望帮忙介绍的，还有……陶红玉看着，自然是特别开心。　　 低调归低调，但不代表她不能偷着乐啊，这是两码事！　　 而许念卿此时也从终于闲下来的胡医生那打听到了陶红玉当前遇到的问题。　　 问题倒不大。　　 就是轩仁医院医务科老主任还有半年就退休，接任者按往常惯例会从包括陶红玉在内的三名医务科副主任之中选出，而这次是公开公平竞争，谁对医院做出更大贡献，那就谁上位！　　 也就是看绩效。　　 比如今天陶红玉主动出来义诊，那就算一点绩效；再比如作为医务科本职，妥善处理了某件医闹纠纷，肯定能算更多绩效。　　 陶红玉的竞争者都不比她差。　　 老主任还有半年退休，但三人之间的绩效差距，一直咬得很死，可称势均力敌。　　 今天可能你比我多，明天就可能我比你多。　　 一直没出现谁具　　 有压倒性优势的情况。　　 院长也因此非常为难，都很优秀，但能上位的最终只能有一个！　　 三人绩效差距咬得这么死！　　 虽然肯定有胜者，但胜负差距太小了，另外两名败者，肯定会因此不服。到时候新主任是有了，可医务科怕是要闹办公室矛盾了。　　 而包括陶红玉在内的三名副主任也一直都在想破局之法。　　 他们也不想这样拼到最后。　　 太耗精神也太伤情分。　　 胡医生避着陶红玉，手机打字详细跟许念卿说了医务科里面这些纷扰。　　 “我们这些局外人都讨论过，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你妈妈她相比另外两个副主任，其实劣势最大。”　　 “胡叔叔请细讲。”许念卿立刻打字过去。　　 “你妈妈之前是在妇科，但后来你应该也知道，你妈妈手有段时间出了问题，没法进行精细手术，就主动申请到了医务科，没想到意外干得不错。”　　 “也就是说，你妈妈属于半路出家。”　　 “我们都认为，如果最终绩效差距还是咬得非常死，院长和医务科老主任可能会直接拍板选人，也可能会让医务科集体投票。而无论哪种，你妈妈这半路出家的，相比另外两名　　 一直在医务科深耕的副主任，都不具优势。”　　 “尤其若是后一种，你妈妈绝不可能比另外两人票多。”　　 许念卿问到这就全问明白了。　　 “这就意味着，除非我妈她能拥有压倒性优势，不然这主任位置，怎么都轮不到她，对吧？”　　 “对！”　　 “所以呀，今天你们说认识蒋老，如果能请他帮忙站台，请他来指点我们医院中医科，或者哪怕只是给我院中医开个讲座，那对轩仁医院来说，你妈妈都是立了一大功，这肯定就把另外两人甩开了。”　　 “我这又有病人了，大概就这些，你们要是有路子就最好用出来。位置唾手可及，再佛系的人也不会甘心输！”　　 杜衡在一旁全部看完。　　 “既然如此，那这事我就必须跟蒋老提一提了。以蒋老的性格，应该能答应。”　　 “如果他不答应的话……”　　 “你可不能强逼或者请你说的那陆老神医压人！”许念卿先提醒道。　　 杜衡哭笑不得道：“你想哪去了？如果他不答应，我就用钱砸！有名望的大医又不止蒋老一个，就算蒋老不爱财，那总会有其他爱财的吧？砸钱请个过来跟轩仁医院合作，我就不信请不到！”　　 “那要好多钱吧？我不同意，以你平常那砸钱架势，真这样搞，我妈就算升任院长，一辈子工资也不够你这一次花出去的，不值当！”　　 “媳妇，我这可是在帮你妈妈。”　　 杜衡奇了。　　 “你不当贴心小棉袄也就算了，还阻止我？你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胳膊肘往外拐啊！”　　 “反正我就不同意！不值当！”　　 夫妻俩此刻好像角色颠倒了。　　 杜衡也梗着脖子：“你不同意没用，你妈也是我妈，一个女婿半个儿，我也是她亲儿子！”　　 “你少在这歪理，除非你砸钱这事一辈子不让我妈知道，不然的话，你看她能同意你这样做不？”　　 “我妈这人向来好强，她肯定拒绝靠砸钱赢得胜利。”　　 这……　　 杜衡犯难了。　　 帮人也得别人乐意才行。　　 不然若硬是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号办事，反而可能弄巧成拙，可能给丈母娘献殷勤不成反而被埋怨。　　 “那咱先问蒋老，然后再看，砸钱这话题先搁置。”　　 “好。”　　 下午三点。　　 杜衡准时在高铁站接到了蒋国明蒋老和他徒弟渠厚。　　 车上寒暄几句后。　　 杜衡便提起了问蒋老能否帮忙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