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之后，简凝灵光一闪，自言自语道，“外面拍不到，那么，里面呢？”　　 “跟我想的一样，”林晓晓笑道，“谁都不如自己靠得住，到时候我和你一起，想个办法混进去当工人，趁机把证据拍了。”　　 简凝看着她侃侃而谈的样子，不由得心生感慨，“晓晓，我发现你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　　 林晓晓无奈，“那么，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呢？”　　 “变好了。”简凝道，“变得我不用再担心保护不了你了。”　　 林晓晓被她逗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那就这样，下周我请一周的假，陪你一起去卧底，一个小时后还有课，我先回。”　　 她回国就在江城一家音乐机构应聘，给小孩子上课，要离开，得调一下时间。　　 “行，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简凝把她送到门口，关上门，立刻就沉下脸，变得心事重重。　　 林晓晓已经为她牺牲了一次，她又怎么能再要她，陪着自己一起以身犯险呢。　　 更何况，这是她的私人恩怨，不该把她牵扯进来。　　 这次，就让她自己解决吧。　　 第三天，简凝就登上凉城的飞机，回了老家。　　 ——　　 深夜，银座。　　 顾北一进包厢，　　 就郁闷的往嘴里灌了一大杯威士忌。　　 “谁又招惹你了？”裴宴不咸不淡的找话。　　 “没谁，我就是看不透女人，看不透我自己。”顾北没好气的说。　　 裴宴翻了翻眼，没有接话，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顾北见他不往下问，又主动坐过去，分析道，“你说她为了调查那个工厂，都肯来找我这个前男友帮忙，是不是其实对我还有那么一丢丢感觉，如果我帮她把这事儿办成了，她应该会原谅我吧？”　　 “女人的心死了，是救不回来的。”裴宴把他搭在肩上的手拿开，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低头一看手机，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扭头问道，“等等，你说的是哪个前女友？”　　 “还能有谁，林晓晓。”顾北道。　　 “那她让你调查的工厂是？”　　 “简家的原材料工厂啊。”　　 裴宴坐直了身子，“所以是简凝要调查？”　　 “应该是吧，我没问。”顾北没想那么多。　　 “你能知道什么？！”裴宴轰的站起来，瞪了他一眼就往外跑。　　 “干嘛呀这是，”顾北一脸无辜，“我又怎么了？”　　 刚在林晓晓那儿吃了瘪，现在兄弟又给他气受，他怎么哪儿都不是人？　　 顾北越想越郁闷　　 ，直接拿着酒瓶就开干。　　 过了十分钟，霍言琛才推门进来。　　 看见只有他一个酒鬼，门开到一半就停住了。　　 “裴宴呢？”霍言琛问。　　 “不知道，”顾北仰头又灌了一口酒，“可能帮简凝调查工厂去了吧，他这个干哥比亲哥还上心。”　　 “工厂？”　　 霍言琛黑眸转了一圈，转身就走出去，拿起手机给江助理打了电话。　　 “让那些人汇报简凝现在的位置。”　　 过了一会儿，江助理才说，“在凉城的酒店。”　　 “定最早的去凉城的机票。”霍言琛当机立断。　　 “已经没票了总裁，直达转机都没有了。”江助理抱歉地说。　　 霍言琛挺在原地，沉默片刻，然后对着电话道，“那就定凉城最近城市的航班。”　　 说完，挂了电话，又给简凝打过去。　　 但简凝已经睡着，根本没接。　　 他只能先去赶飞机，离得近一些，明早也能节省一些时间。　　 ——　　 凉城。　　 简凝在这里的故人，就只剩下王婆，第二天一大早，就先去养老院看望。　　 王婆的精神状态很好，人看起来精神了一大圈，两人聊了很多，到最后，简凝还是说出了内心的亏欠。　　 “对不起王婆，是我把您一个人留　　 在这儿......”　　 “诶，小姐可不要说这话，”王婆连忙打住她，“要不是你和霍先生，我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么好的日子。”　　 “您觉得一个人住在养老院，是好事？”简凝不忍心的皱着眉，以为她是在宽慰自己。　　 “当然了，”王婆肯定的点着头，用方言道，“换做别的城市，我还不一定晓得和人家沟通嘞。”　　 “小姐，我是吃凉城的水长大的，在这待了半辈子咯，上半辈子一直在伺候人，后来又摊上那样不争气的儿子，唉，不提也罢。”　　 “我晓得，您想带我回去，在身边照看，我也相信，你不会亏待我，但我在你面前，闲不住，一定是要做事的，倒是在这里，有人照顾，有人陪，真真是享福咯！”　　 听她这么一说，简凝顿时恍然大悟，她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嘿，老婆子！”　　 这时，远处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眼镜大爷朝他们大喊，“南曲要开始演了波，我给你占起位置，你快点来哈！”　　 “奏来了！”王婆扯着嗓子回应，又拍拍简凝的手，“养老院偏，小姐早点回去休息瞒。”　　 “好，”简凝拖了个长音，很有眼力见的说，“您快去吧，　　 别叫那位爷爷等久了。”　　 王婆不好意思的抿了下唇，还是跟过去了。　　 简凝看着他们互相搀扶的背影，心底的大石忽然就放下了。　　 她在想，当时霍言琛是不是考虑了这些，才会作出让王婆住进当地养老院的安排呢？　　 一定是的，他的脑子，一向精明，定然是将全部因素都算过了的。　　 ——　　 下午，简凝来到简氏在当地的招聘处。　　 简氏在凉城算是大企业，但招聘处只有一件简陋的屋子，里面坐着一个带着金链子的胖男人。　　 估计是应聘的人太少，他撑着下巴在打瞌睡，呼噜震天响。　　 “你好。”简凝走上前打了个招呼，大概是声音太小，胖子没醒。　　 简凝看了下附近，然后站直身子，猛地踢了下桌子。　　 胖子手一松，惊醒过来。　　 “你好，我是来应聘的。”简凝抬高音量道。　　 胖子不耐烦的抬头看她，咂了咂嘴，“外地人吧？我们这不招外地人。”　　 “我不是，”简凝好声好气的说道，“我就是前面简家村的，你看，我的身份证就姓简。”　　 说着，把身份证递了过去。　　 “简家村的？”　　 胖子似乎是来了兴趣，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把身份证接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