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同时,在离官舍并不远的两条街外的一座府邸之中,也正欢饮达旦,饮酒作乐。 “来,本王敬小王子一杯。此间若是事成,小王子劳苦功高,本王一定遵守承诺!” 鲁王圆润的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在王安面前尚且十分倨傲的他,竟然在阿勒古面前如此卑躬屈膝。 “为了长生天。” 阿勒古淡淡一笑,比昔日的鲁王还要倨傲几分,神情傲慢,毫不讲礼数,鲁王却更加奴颜婢膝。不敢抬头。 对付鲁王这等志大才疏的戚国人,适当的不屑和威压反而能让他对长生天更加忠心。 阿勒古仰头喝酒,眼中滑过一丝嘲讽。 乌恩其左手拿着一块肉排,右手举着一罐好酒在手上抛来抛去,神情倒是十分放松。 “听说那个炎国小子,差点坏了鲁王的好事?” 乌恩其喝了一大口酒,讥讽地朝鲁王看去,神情十分不屑。 这些戚国小虫,果然一点用都没有,连一个小孩子都瞒不过。 被挑衅的鲁王十分淡定,有些得意地一笑,略躬身道:“就一个小孩子能坏什么事? 本王虽然不如小王子神机妙算,但宫里人脉繁多,早就随意叫了一个人处理掉了。” 虽然实际上毕校尉的重要性不像鲁王说得那么低,事情也做得并不像他表功那样轻易,但也不妨碍鲁王的好心情。 他洋洋得意,左右看看低声道:“听闻下午,两个小太子就因为这事吵了起来,不欢而散,哈哈哈哈,实在是意外之喜!” 那个炎国太子和戚国太子闹矛盾吗? 阿勒古眼中精光一闪,冷哼一声,淡淡道:“这些也没什么好喜的,你是未来戚国之主,他们这些人,终究都会落到你手里,你别因为一时矛盾就坏了大事。” “这是自然。” 鲁王讪讪一笑,拍着胸脯保证:“小王子放心,本王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保证楚洵查不出什么。至于炎国那个臭小子,呵呵,他查到的凶手死了,五天后他拿不出人交代,本王就能把他收拾了,一定误不了事!” “那最好。” 阿勒古淡淡饮酒,不再理会鲁王,只是低头垂目之间,心中总有些疑虑挥之不去。 那个炎国太子,真的是这 么容易放弃的人吗? 但之后几天,阿勒古暗中派人观察,却只见这位炎国太子整日不是斗鸡走狗就是在官舍中寻欢作乐,更不见他和宫中私下联络。 眼看着过了三天,就算阿勒古心中犯疑,也渐渐放下了那些警惕,更在接到炎国太子带人去赌场的消息后,思忖着将人撤了回来。 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有更多正事要做,可不能被者炎国太子察觉自己被盯梢,反而引起他的注意。 就在阿勒古放弃的时候,王安已经带着郑淳和范进站在了一间赌场的门前。 少年太子折扇轻摇,像个寻常富家公子哥,郑淳和范进也穿得十分寻常,除了王安挡不住的帅气,就和每一个走进赌场找乐子的公子哥没什么两样。 “就是这?” 王安眯着眼看赌场的招牌。 范进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看看周围,低声道:“正是这里,老臣……老仆所说的那个人,就被扣在此处。” 王安微微颔首,轻轻摇着折扇,看着赌场前人来人往的样子和那些赌红眼的赌徒,略有些思忖。 他们今天之所以来这 里,正是因为这几天王安派范进调查那枚长命锁,在王安故作放浪形骸的姿态掩护下,范进四处小心探查,果然确定了那死去宫女的生父。 不过…… 那生父却是个赌鬼,整天不是在这家赌坊就是在那家赌坊,四处厮混,几乎从不回家。 范进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查出,那赌鬼父亲竟然因为赌输欠了眼前这红石赌坊好大一笔钱,被扣在红石赌坊之中,眼下也是生死不明。 范进心急如焚,本想用钱将那人赎回,却不想这红石赌坊根本不给面子,竟直接把他打了出去。 无奈之下,范进才回官舍向王安汇报,王安思考之下,便直接带着范进和郑淳微服来此。 既然是赌场的事,当然要用赌来解决! “走吧,进去瞧瞧。” 王安收起折扇往手心一敲,迈步向红石赌坊内走去。 赌坊内热火朝天,人声也十分嘈杂,他刚走了几步,一旁一个赌场小厮便见机凑了上来,殷勤道:“公子想玩什么?小的给您介绍介绍。“ 这种富家公子都是人傻钱多,得好好整治一番…… 那小厮想着,脸上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哦?”王安倒是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你们赌场有什么?” “那可就多了!” 那小厮点头哈腰,一口气说了十几样:“像是单双、大小、四门、方宝、牌九、番摊、六博、马吊、数仓、弹棋……样样都有!” “好!” 王安像是听到了贯口相声,情不自禁鼓掌:“嘴皮子真利索!” “嘿嘿。“小厮一笑,心中越发笃定这就是个傻不愣登跑出来的公子哥,没进过赌坊,来长见识罢了。 今天是活该他挣钱啊! 小厮眼睛越来越亮,眼巴巴看着王安:“公子想玩哪个?” “看单双大小吧。” 王安折扇一展,腼腆一笑:“本公子也只能看懂那个。” 只能看懂单双大小? 那可真是太好了! 今天不把你宰得头破血流,我名字倒过来写! 小厮精神抖擞,满脸堆笑:“公子这边请!” 王安笑呵呵点头,眼神微眯,略有深意地扫了一眼赌场。 对不住了,今天……不把你们收拾得大出血,本宫这趟就算白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