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没醒,医生明确告诉他,再醒来的几率不是很大,付兆深从最初的崩溃绝望,到现在的淡然接受,只要付娢还能呼吸,他就一定会守着她。 付娢离不开医院,那他就把医院当家。 付长康被判死刑,付阮正式把长康更名为长毅,就在所有人都好奇付阮会怎么处理害阮心洁凶手的儿子时,付阮却当付兆深不存在。 两人自打天水楼门口别过,一晃快三个月,再没见过,原本付兆深以为,就算为了拿回他手里的两成股份,付阮也会找到他。 只可惜,没有。 无论家仇还是利益,付阮全都无动于衷,付兆深终于发觉,付阮对他,连恨都没有了。 从前付阮最大的忌讳就是在她面前提起付兆深三个字,她恨他不信她,护着周桢一起跑到国外; 现在确定周桢就是害阮心洁的凶手,付阮反而连他的面都不见,连句狠话都没有,权当这世界不存在付兆深这个人。 医院外面每天都有人企图騒扰,多数是蒋承彰的人,也有部分岄州本地,想替付阮出气的,但都不是付阮本人。 付兆深今年快三十岁,这个年纪,正常人有父母,有朋友,兴许还会有恋人,有兄弟姐妹。 以上所有,他都曾经拥有,而现在,他无父无母,没朋友,没恋人,就连唯一一个亲姐姐,现在也只能日复一日地闭着眼睛,躺在他面前。 付兆深努力去想,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他从哪一步开始做错了,想了很久,他猛然发觉,生在付家,原本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坐在病床边,付兆深用温毛巾给付娢擦手,嘴里轻声念着:“姐,姐夫今天又打电话了,他很想你,想接你回海城,我没同意。” “我知道你一直不想让姐夫掺和付家的事,我不会让他接你走,跟他我就说最近外面不安全,我怕你路上有危险。” 付娢在床上躺了快三个月,皮肤变得苍白,手腕也细,付兆深小心擦着,面色平静的说话:“姐夫一定很恨我,但他从来没骂过我一句,他知道你疼我,骂我你会不高兴。” “你说为什么躺在这的人不是我?这样大家心里都会舒服些,你不用再担心有人想害我,阿阮…” 付兆深下意识念出这个名字,可话说一半,他低声道:“阿阮不要我了。” 垂着视线,付兆深同样几个月没出医院,皮肤苍白,他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只是因为付娢还活着,他得保护她。 握着付娢的手,付兆深喃喃:“姐,你醒过来好不好?就剩我一个人了,被抛下的感觉特别不好。” 回应他的一如既往,只有满室沉寂。 付兆深坐在病床边椅子上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放在床头柜处的手机响起,不是付兆深的手机,是付娢的。 付兆深拿起,屏幕上是个没存名字的陌生号码,他接通,不说话。 里面传来熟悉女声,口吻淡淡:“见个面吧。” 付兆深心跳不受控制的漏了一拍,是付阮。 第822章 乍然离场 对于付阮提出的见面要求,付兆深几乎没作他想,甚至心念很久。 付阮约他晚上七点在天水楼见面,付兆深提前赴约,六点五十就到了,身边保镖十余人,他只带了两个进去,也只带到包间门口。 一个人走进去,包间内空无一人,付兆深坐在桌边,静静等候。 他人很安静,但心并不静,付阮还是约他见面,他突然不确定付阮要跟他说什么,说什么都好,只要不是当面告诉他,她要跟蒋承霖结婚了。 付兆深最近每天在医院,可医院也不是八卦绝缘地,身边很多医护人员都在私聊,说蒋承霖和付阮戴着同款指环,戴的都是无名指,可能已经私下领证了。 付兆深垂着视线,手里是枚简单的银色指环,尺寸不大,是女士的。 这枚戒指是他二十岁那年买的,付阮刚刚过完十七岁的生日,她当着他的面许愿,说十八岁想收到一枚戒指,当时他什么都没说,转头就去偷偷买了。 可谁也没想到,他陪付阮过的最后一个生日,就是付阮十七岁的那个生日。 付阮有十八岁,可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 付兆深一直在等,等水落石出的那天,等时间冲淡怨愤的那天,等他在付阮某年的生日上,拿出戒指的那天。 戒指一直被他好好地保存,付兆深从没想过这枚戒指会戴在除付阮之外的任何人手上,当然,他也从没想过,付阮手上,有一天会戴除他之外,其他男人送的戒指。 一时手松,小巧的戒指从指尖掉落,滚到偌大的圆桌下,付兆深弯腰,掀开快要及地的桌布,刚要往里探头… 一支黑洞洞的枪口从桌下伸出,正对着付兆深的脸,付兆深一瞬意外,想到付阮。 付阮要杀他吗? 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