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妮才要发作，沈静好率先出声，“姑，上门是客！”　　 沈大妮再不开心也不可以不尊敬沈静好的意愿，瞪了眼萧闻笙，转过身离开房间。　　 沈静好立马拿毛巾出来递给他，“你没事儿？我去给你找爷的衣服……”　　 转过身时，手腕上忽然多了道力量，她回过头望向手的主人。　　 萧闻笙抬起头看她：“我没事儿，你坐下。”　　 沈静好蹙眉欲言，给他抢先了，“脚还痛么？”　　 幽黑的眼睛看着她的左脚，担忧掩盖不住。　　 “我的脚没事儿了，你还是先担忧担忧自个，再不换衣服，你就要被冻死。”　　 沈静好拂开他的手，转过身来到书桌旁的小柜中翻出沈元道生前的衣服。　　 老太爷过世后，大多数衣服都烧了，可为怀念老人，沈大妮还是留两套衣服，不时拿出来晾晒，因此衣服拿出也没放太久的霉味儿。　　 就是萧闻笙看见衣服时，还是没忍住皱起眉头。　　 因为衣服是棉麻，非常粗粝，对穿惯定制衣料的萧闻笙来说，这便等所以将麻袋套身上。　　 沈静好也知道为难他，就是一时真找不到适合衣服给他。　　 “这里买不到新衣服，你凑合一下！”　　 萧闻笙不想换，可温度太低，身上湿透。　　 只能点头。　　 沈静好先回房换衣服，等她再来，萧闻笙已换好衣服。　　 白色棉麻衬衣穿在他身上，卡其毛线穿在外边，下身是黑裤。　　 沈静好看见搁在椅上的秋裤，眉头微动，“怎不穿秋裤？”　　 萧闻笙看了眼老旧的秋裤，满脸抵抗：“　　 不穿！”　　 “你知道如今外边多少度么？”沈静好拿起秋裤给他，“穿。”　　 “不冷。”男人执拗道，好像穿上它能要命！　　 沈静好性子也上来，直接将裤子摔床上，“爱穿不穿！”　　 “……”　　 萧闻笙的视线从她消失的身影中抽回，望向床上的秋裤，一时陷入天人交战。　　 5分钟后，萧闻笙来到前院，看见正在铲雪的沈静好，走去接过锨，“我来。”　　 沈静好皱眉，才想甩开他手，萧闻笙左手提提裤子，“我穿了。”　　 讲完便立马将裤子捋起下，唯恐被旁人看见。　　 沈静好紧绷的面色不禁的舒缓了，可铁锨还是没给他，“你行么？”　　 萧闻笙强行拿走她手中的铁锨，口气严肃，“以后别问男人行不行！”　　 沈静好：“……”　　 萧闻笙两手拿铁锨动作熟稔的铲雪，动作有模有样，加上衣服，还真像那样一回事。　　 从厨房走出来倒水的沈大妮看见他，没忍住讥诮。　　 沈静好怕她又将水泼到萧闻笙的身上，不着痕迹往萧闻笙的前边走，指挥说：“这里，将这里的雪铲净。”　　 萧闻笙抬起头看她一眼，不疑有他，努力铲雪。　　 沈静好回过头望向站在厨房门口的沈大妮。　　 沈大妮怒其不争的瞪她一眼，水倒在厨房门口的雪上，转过身进去。　　 沈静好抿了下嘴，回头防不胜防的便跌入萧闻笙灼灼的眼光中。　　 凉风中小脸盘莫明发烫，她垂眼佯装镇静说：“你好好铲，我去换被单。”　　 萧闻笙明亮的眼睛像是含着笑容追随着　　 她的身影移动，直至倩影消失在视线中。　　 想到女人的笑，女人的好，全不是给自个的，胸口倏的生出钝疼。　　 ……　　 萧闻笙将院子中的雪都铲的差不多，沈大妮也做好早饭了。　　 沈静好叫他进来吃早饭。　　 萧闻笙放下铁锨，走进屋时一头汗。　　 沈静好拿纸巾给他擦汗。　　 沈大妮看不下，没有好气说：“俺没有做他的份。”　　 “姑！”沈静好口气无可奈何，“上门是客！”　　 沈大妮翻白眼，“俺们沈家就没姓萧的客！”　　 萧闻笙面对沈大妮的挤兑仍然保持着小辈的态度，“姑，奶叫我带了点血燕窝，叫我替她向你问好。”　　 沈大妮讥诮说，“俺天生命贱，享受不了那些好东西，你哪提来的提哪里回去！”　　 萧闻笙没有讲话，侧目望向沈静好，有三分求助意味。　　 沈静好想到昨天晚上他说的话，若就是做回好朋友，倒没有必要和萧闻笙闹到你死我活。　　 她从不喜欢与人交恶，况且是她曾经喜欢过六年的男人。　　 “姑，奶叫他送来的，他不敢提回，最多是半道丢了。”　　 沈静好来到沈大妮前边，压轻声音说，“那还不如你收下，回过头卖了，还可以多买几只小鸡回来。”　　 沈大妮瞪她，“你姑是那一种眼皮浅的人？”　　 “自然不是。”沈静好攥住她的胳膊，“只是你看我在萧家几年，也没有要他萧闻笙什么东西，他也从没有孝敬过你，这点东西你难不成受不起？”　　 沈大妮垂眼想了下，觉的她说的很有理。　　 沈家丫　　 头在他萧家受多少冷落，收他点东西也受的起！　　 沈静好见她面色有些动摇，又说：“姑，我们吃早餐，今日是不是还吃水饺，有包钱么？”　　 “自然有！”沈大妮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直接无视萧闻笙这人，“吃水饺去。”　　 沈静好面露浅笑，“好啊，姑！”　　 转过身时偷偷和萧闻笙比了个“好。”　　 萧闻笙看见了，眼尾眉尾都不由漫上笑容。　　 沈大妮嘴上说没有萧闻笙的份儿，可水饺的分量还是下足3个人的。　　 沈静好给萧闻笙盛了满满一大碗，“我们这里风俗，初一吃水饺，不知你吃不吃的惯。”　　 萧闻笙接过碗，看着碗中圆鼓鼓的水饺还冒着热汽，眉头都给融化，“我爱吃水饺，以前奶包过。”　　 沈静好抿唇没有讲话，继续将锅中的水饺盛出，免的煮烂。　　 沈大妮端着碗去大屋吃，沈静好跟萧闻笙则在厨房。　　 萧闻笙吃了两个水饺，眉头突然蹙起，放下碗，低下头便吐了个东西在手心。　　 沈静好转头看见他手心中蔟新的硬币，“这也是我家的习俗，在水饺中藏硬币，谁吃到这1年便会有好运。”　　 讲完，有些柠檬精的目光看他，“姑如果知道你吃到她的硬币，一定气死。”　　 这是什么好运气呀，第3个水饺便吃到。　　 萧闻笙听她这样说，垂眼见着手心的硬币，又瞧了瞧周边，最后还是将硬币往自个的身上擦了下。　　 “送给你。”　　 也将我全部的好运都送你。　　 沈静好眼中掀起一缕惊讶，“不必……”　　 话未落，萧闻笙已将硬币塞进她的手心中，“说是你吃到的，姑便不会生我气。”　　 沈静好澄澈的眼睛从他的目光转移到手心的硬币，好像还沾染着男人的气味儿，一时莫明的情愫盘绕在两人间。　　 “咳……”门口突然传来咳声，沈大妮白他们两一眼，“不吃饭便都给俺滚出去！”　　 沈静好跟萧闻笙不约而同的移开眼光，各自端起碗来到边上。　　 沈大妮走进来盛水饺。　　 沈静好端着碗的手心中藏着一颗硬币，余光本能的望向接近门口的男人。　　 正好萧闻笙也望向她，视线在半空触及的瞬时，沈静好快速垂落视线，假装什么全都没有发生。　　 萧闻笙不着痕迹的低下视线，唇角情不由己的向上翘起。　　 ……　　 沈老爷子去世后，沈家那些亲戚走的便不勤，加上村中都传言沈静好在大城市不受夫家待见，就更没啥亲戚和她们来往。　　 一般过年沈大妮都是独自一个人，清静惯了。　　 倒是沈静好心中有些不好受，嫁给萧闻笙后，姑便一直一人过年，应该有多寂寞呀。　　 村中的其它人不来，可小孩儿倒愿意跑，因为沈静好给她们糖吃。　　 萧闻笙看见小孩儿就将提早准备的红包发给她们。　　 沈静好：“你怎么记起准备红包？”　　 他以前从不在乎这些礼节习俗。　　 萧闻笙看着拿到红包往家跑的小孩儿在雪地面上留下的脚印，嘴唇微勾，“奶说的，见着小孩儿就要发红包。”　　 沈静好眉头微抽，眼光落到他手上的一沓红包，“因此你就准备一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