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我躲着刘家便是,想动我哪有那么容易?” “躲一辈子,不憋屈吗?” 张武突然面色凝沉起来,缓缓说道: “你看看永昌城,再看看咱们身边的人,病痨鬼,驼背罗锅,还有你我,都要打断腿才能活下去,这世道的残酷与艰难,你比我更清楚。” “世人都说隆庆帝残暴,可跟刘青比,他提鞋都不配。” 张武凝望永昌城的方向,以心灵之术洗脑道: “你再睁开眼看看这永昌国,民不聊生,饿殍千里,百姓被压榨得如同猪狗,我这等冷血之人都看不下去,我不信你老雷一点忧国忧民之心都没有。” “那你去杀刘青好了。” 雷天刀平静说道: “别以为我不清楚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帮柳正钧出狱,故意暴露惊世才华,又要与我互换身份,还不是想拿我当挡箭牌?” “你当我傻?” 老雷的余音在屋子里回荡着,人已消失不见。 张武没有追,而是看向自己手掌,漆黑发绿…… 不过他丝毫不慌,离开院子,从街上自己包袱里拿出一颗鹅卵石般的夜明珠,在手里缓缓滚动。 随着夜明珠变黑,手掌颜色恢复正常,毒素尽被吸走。 而后抱胸立在街上,默默念道: “三……二……一!” “啊——” 陈家村外林子里传来老雷凄厉的惨叫,惊得乌鸦乱飞,月黑风高,吓人无比。 张武背上包袱,气定神闲戴上金丝面罩,穿戴好自己的一身神装朝村外走去。 “天下阴招出我辈,全看谁有神装备。” “老雷你——” “这是何苦呢?” 就在张武与雷天刀对决的这一夜,捐光家产的柳正钧,出狱后只能暂住在客栈里。 正呼呼睡着大觉,突然房门被一脚踹开,惊得老柳挺尸坐起,惊魂不定。 往门口一看,只见一红袍老太监立着,身后站着数十禁军,冷喝道: “柳正钧何在?” 噗通一声,老柳自床榻上跌落下来,连滚带爬跪伏在地。 “柳正钧在!” 老太监喝道: “刑部员外郎柳正钧,即刻入宫面圣。” “带走!” 老太监大手一挥,身后禁军一拥而入,不由分说,将人架起来便走。 “嗬嗬嗬……” 老柳心里慌骇得要死,然而多日的装疯,已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激动之下又哭又笑,像是被捅了喉咙的将死之人,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不多时,他被架入永昌郡守府。 这里经过简单的改造,把帘子换成明黄色,建筑上刷些金漆,便算行宫了。 六十多岁的刘青两鬓斑白,身穿衮服龙袍,正坐在龙椅上看书,气质平静中显智慧,风范随意中藏霸气,只看一眼便会让人心悦诚服。 柳正钧进门便跪,把头一磕激动喊道: “罪臣参见陛下。” 刘青无动于衷,只是静静看着书。 除去翻书页的声音,大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一股无形的压力让柳正钧惶恐紧张,憋着一口气不敢出,渐渐的额头冒汗,全身都忍不住哆嗦起来。 刘青见气氛酝酿得差不多了,头也不抬说道: “你在牢里状若疯魔,演得挺像,来朕这怎么不装了?” “臣有罪!” 老柳不为自己辩解,只是承认错误。 刘青合上书,俯瞰着跪在殿中的柳正钧,见他精神状态不对,淡淡问道: “装疯的滋味不好受吧?” “臣不敢欺瞒陛下,很难受。” 老柳照实回答,承认了自己装疯的事实。 刘青微微点了点头,见他真诚,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 “以你的为人,有狠而无谋,身边也没有可用的谋士出主意,很难想到装疯这一招,说说吧,何方高人指点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