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专门在各国展开贸易的行商,在经过那座村子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村中的惨状,消息先是在各方的行商之中传播开来,引起了很大的恐慌。 随后,在整个北地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件事情开始的时候,还有很多人说是穿凿附会,以讹传讹。 毕竟草原上过于辽阔,消息传递并不灵通,但是谁也想不到,几天之后,一名妇人出现在北地的刺史府中鸣冤击鼓,终于让整个北地注意到了这件惨案。 原来那名妇人是被杀的村落众人,因为过年前回家省亲,回娘家拿年货准备过年过节,而侥幸逃过一劫。等到她省亲回来,带着干制的腊肉,回到村落中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一幕惨状。 那妇人也是一名烈妇。四百余口人全部被屠戮干净,让她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那妇人便散了头发,赤手赤脚,穿着白色孝服,三步一叩,从村落之中一步步,跪拜到了刺史府中。 当人们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是浑身的荆棘,满身的鲜血,身上还有一个盒子,装着村中人的骨灰。 她一直叩到了刺史府,请求北地的刺史府为她主持公道。 这件事情在整个北方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但凡听到那名妇人哭诉的人,都无不为之闻者落泪。 听完张雀的回报,整个书房里一片寂静,气氛压抑无比。所有人看着书桌后的王冲大气都不敢出。 “这件事情,北庭都护府知道吗?” 王冲仰着头,良久突然开口道。 “应该知道了!” 张雀小心翼翼道。 “他们怎么说?” 王冲接着道。 “北庭都护府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大都护安思顺也还没有站出来表率。 一旁的许科仪跟着回复道。 每个人都能感觉到王冲心中蕴含着一股怒火,谁也不知道王冲接下来会做出些什么。 “张雀,替我问问安思顺,什么是大都护!什么是为将之道!一个小村庄都保护不了,北庭都护府十万人马,要他何用!” “轰!” 王冲的声音一落,整个书房里,众人浑身一震,顿时一片死寂! 王冲和北庭大都护安思顺之间是没有直隶属关系的,以王冲的身份,能说出这番话,足以证明他心中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北庭都护府是负有边荒职责的,但是就在安思顺的眼皮底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北庭都护府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这才是让王冲最为愤怒的。 “另外,朝廷那边怎么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朝廷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王冲冷声道。 “朝廷那里,儒门虽然也表示愤怒,据说李君羡还以朝廷的名义,给西突厥沙钵罗可汗写了一封信,严厉的谴责这件事情,但是在朝堂上,顾及到大唐和西突厥的大局,正在全力压下此事。所以,这件事情除了北部边塞之外,京师这边暂时还没有消息。” 就在许科仪的旁边,苏世玄躬下身,恭声道。 “哼,他压得了吗?” 那一刹那,王冲目光冷厉,全身杀意如潮。 四百多口人,在大唐和西突厥和平的大背景下被杀了,李君羡的反应就是去一封信“严厉谴责”,然后顾全大局,把一切压下,这就是王冲和他永远无法苟同的地方,也永远无法妥协。 鲜血,只有用鲜血来洗刷! 只有深入到骨髓里的痛,才能让那些肆无忌惮,张狂暴虐的西突厥人,以及所有的入侵者学到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