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门,不要太过分。” 方即墨一脚踢翻宗修,目光扫过在场的儒门弟子。 先前那殴打宗修的学子,此刻被方即墨盯上,不由得后退半步。 “你是何人?” “这是我儒门和鬼谷之间的事,不相干的人,让开。” “莫非,你也是鬼谷之人?” 此话出,又是一阵哄笑。 “鬼谷收人,当真不讲究。” 众人见方即墨不过一重境,对他便再没有了半点敬畏。 “这位小友,鬼谷和儒门之间的事,你插不上手的,请给我儒门一个面子。” 儒门对待其他人,倒是谦逊客气得多,不似对鬼谷之人那般蛮横。 “堂堂儒门,明知此人是假冒的鬼谷弟子,却指鹿为马,指桑骂槐,这就是儒门的器量?”方即墨面对儒门众人,毫不退让。 刚才被儒门指着鼻子骂,他忍了。 但现在,反正都现身了,这场子,必须找回来! “阁下欲指摘我儒门,便请报上身份。”白鹭书院的学子上前道。 “呵呵。” 此时,在旁边看了整场好戏的楚良,终于笑出声来。 “楚良,你笑什么?”白鹭书院的学子转头看向昔日同门,语带不满,“你知行书院,也算是儒门一份子,我暂时不与你计较。” “我笑你,有眼无珠。”楚良懒得与那学子计较,“你竟然不知道他是谁?” “他是谁?很重要吗?我需要认识吗?”那学子皱着眉扫了方即墨几眼,“一看就是绣花枕头,没什么了不起。” “呵呵。”楚良笑得更大声了,“鬼谷弟子,宁国太子师,被你说成绣花枕头,那儒门上下,怕是连绣花枕头都不如。” “你说什么?”那儒门学子听到楚良的话,脸上满是错愕之色。 原本闹哄哄的郡守府,在这一刻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众人纷纷扭过头,将视线聚焦在方即墨的身上。 “他……他是方即墨?” “鬼谷那个……方即墨?” “宁国太子师?!” 在场的儒门学子此刻只感觉无比尴尬,尤其是先前骂的最狠的那几个,此刻只感觉脸上火辣。 想到自己先前的行为,与小丑何异? “楚良,你说的是真的?” 白鹭书院那学子咬紧了牙关,攥紧拳头。 “离阳学宫的人也在,当初方即墨舌战群儒,他们可都在场。” 楚良也不争论,看向旁边离阳学宫的人。 “学生见过方先生,多谢当日先生教诲。” 此刻,离阳学宫的学子们上前一步,对着方即墨行礼。 “真的是他……” “鬼谷的人!” 确认了方即墨的身份,儒门众学子心思又再度活络起来。 要不要现在动手? 趁着人多,无论是文斗还是武斗,他们都有优势。 方即墨负手而立,坦然以对。 要动手,老子这边还有一个天下第一剑,揍你们不跟玩似的? 要动嘴,离阳学宫老子都干趴下了,凭你们这些学子也想跟我玩? “诸位,今日是犬子志学之日,还请诸位给我一个面子。” 此刻,孙郡守出来打圆场,无论是儒门还是鬼谷,他都不想得罪。 “孙郡守,孙小友。”方即墨对二人作揖。 “方先生,晚辈愿意拜入鬼谷门下。” 众人一阵喧闹。 想不到,这孙小天才,竟然毫不犹豫的向方即墨表达了拜入鬼谷的心思。 儒门众人气得跺脚,他们在鬼谷面前,又一次完败。 “孙小友,方某此番,并非为了收徒而来。”方即墨摇头道,“世间万法,殊途同归,鬼谷,未必就适合小友你。” 方即墨说的是实话。 鬼谷十年一开,而且并非每次都有人入世。 比起鬼谷,孙弦有更好的选择。 “那,依先生之见,孙弦当去往何处?” 方即墨的大名,孙弦如雷贯耳,此刻若是能给得到对方的建议,对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参考。 方即墨目光扫过大堂,停留在寂怀真的身上。 寂怀真微微摇头。 此子天资虽然不俗,但无向道之心,时机未到,与道门无缘。 见寂怀真摇头,方即墨又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楚良,片刻后,对孙弦答道:“昔日离阳学宫,方某曾言,儒门思想,不切实际,知行不一……” “方先生,慎言!” “休要侮辱我儒门!” 方即墨刚一开口,一群儒门学子不乐意了。 方即墨只是瞟了他们一眼,并不搭理,反而看向旁边的楚良:“何谓知行合一?” “知之真切笃实处即是行,行之明觉精察处即是知。”楚良答道。 “不错,如今的儒门,将知和行分作两事,一念发动,却未曾行,这便是知行不一,所以,方某以为,若孙小友当真想要投身儒门,不若前往知行学院,在那里,可以探得儒学真谛。” 孙弦陷入沉思。 知之真切笃实处即是行,行之明觉精察处即是知。 心外无物,心外无理。 知行合一。 楚良与方即墨所说的话,不断在孙弦脑海中回荡,给他前所未有的玄妙感觉。 这一刻,这位远近闻名的小天才,对心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楚先生,学生愿意前往知行学院。” 不多时,孙弦做出了决定。 “既如此,知行学院,欢迎小友。”楚良的脸上露出微笑。 他本以为今日是轮不到他们知行学院了,没想到,最终的胜者,竟然是自己。 “多谢方先生指点。”孙弦回过头,对方即墨再度施礼。 “客气。” “哈哈,好!”孙郡守哈哈一笑,对众人道,“今日犬子志学,有劳诸位走这一遭,孙某略备薄酒,请诸位务必赏脸。” “孙郡守客气,我等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白鹭书院的学子脸色难看。 他们今日不但输了人,更被鬼谷欺上门来,哪里还心思留下来吃席,当即便要离开。 “既然如此,那孙某也不挽留诸位,请。” 孙郡守是官场老手,这些场面话不过是信手拈来。 “方先生既然来到我儒门地界,我儒门定然要挑个好时机,向方先生讨教。” 那白鹭书院的学子看向方即墨道。 方即墨知道,只要在儒门的地盘现了身,这事儿就不会这么轻易的结束。不过也好,反正他也打着白鹭书院河图的主意,正好趁此机会,一石二鸟。 “今日儒门辱我鬼谷,辱我师长,这笔账,我方即墨也想和儒门清算,你们可千万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方先生的话,我会一五一十转告鹭君,方先生,好好期待吧,告辞!” 说罢,白鹭书院的学子转身走出郡守府。 四书院其他三院之人,也纷纷上前施了一礼,尽数离去。 原本拥挤的大堂,立刻变得宽敞起来。 “孙郡守,可否借一步说话?” 虽然与自己原本的计划有些偏差,但总算是和孙郡守说上话了。 他如今身份暴露,必须要加快进度。 “呵呵,自无不可,弦儿,替为父招待诸位贵客,切莫怠慢。” 孙郡守对孙弦道。 “是。”孙弦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