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先生，请说下您对量子理论的理解。”　　 在这里，闻人升用的是化名“文德嗣”，就是前世那位传说中的大天使长，穿越者常用的马甲之一。　　 “量子理论，最根本的一点就是告诉人类，世界并非原本所想象的那样，绝对客观，绝对不受人类影响。恰恰相反，它告诉人类，世界所展现的真相，是人类自己观察出来的所谓客观真相。”　　 “而世界的本来面目是怎样的，它会随着人类观测手段的扩展而扩展。在没有相应的观测工具之前，硬要讨论世界的本相是什么，那是没有意义的事，是自己给自己加戏……”　　 “很好，再请您谈谈相对论，还有对时空的理解。”　　 “相对论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光速在所有惯性系中速度不变，这是一个违背人常识的定律，也是它的基础之一。如果两个物体相对运动，以其中一个为参照物，另外一个物体的速度应该是二者速度的叠加。”　　 “然而如果将光子也当成其中一个物体，那么就会出现违背常识的情况。以其他朝光运动的物体为参照物，测量之后，你会发现光速仍然不变，并没有因此而增加。因为光子没有质量，不是我们常识中的物体。”　　 旁边的混混布赖恩已经听懵比了。　　 陆通也早听懵了。　　 闻人升在那里侃侃而谈，他们昏昏欲睡，只有面试官不时点头。　　 科学发展到现在，很多东西都是完全违背人的直觉和常识的，比如时空是不连续，比如粒子是瞬移行走的，是概率性出现在某个地方；许多微观和宏观现象，完全和人的常识相违背。　　 所以闻人升从来不认为科学干不过神秘学，因为科学的顶点在普通人眼中，本来就足够玄幻。　　 他也不担心自己说错什么，实在不行，还可以拿一句话搪塞过去：“解释不通，平行时空”。　　 他大可以说这是火焰世界的定律。　　 好在面试官也没有指出他什么问题，只是又提了一个问题：　　 “您有什么擅长的专业？以前做过什么项目？”　　 “我没有不擅长的专业，至于做过的项目，在极度干燥和缺水的情况下，苔藓种植算不算？”闻人升回答道。　　 “极度干燥，缺水？能具体说一下吗，种植产量有多高，能维持多少人生存？”面试官立刻来了兴趣。　　 闻人升于是就将火焰世界的苔藓种植环境和方法，简单说了说。　　 “很好，这个项目很有用，恭喜您进入下一轮……”　　 就这样，一共经过五轮面试加三轮实际操作，闻人升才来到最后一轮。　　 最后一轮，是闻人升单独和一个亚裔眼镜小孩对话。　　 对方又白又胖，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一看就是天才儿童。　　 看起来不过7岁，但闻人升可不会认为对方真的只有七岁。　　 “不错，你是我们面试过的资质最好的研究员，虽然不知道你在外面到底做什么，但是你很快就会发现我们这个地方，绝对是科研人员的天堂！”　　 “因为我们有无尽的时间去做研究，当然，与之相对的，我们空间很有限，资源也很有限。但是只要时间是无限的，这些都将是无限的。”眼镜儿童张开双臂说着。　　 “一直都是你们问我，我也想问一个问题。”闻人升突然道。　　 “这是应该的，双向就业嘛。”眼镜小孩很大方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年龄固定在7岁，而不是更大一些？”　　 “很简单，我长大后，总是怀念七岁之前，没有发育时的年纪；那时候每天都不用想女人，也不用为此浪费时间在女人身上，脑子非常清亮，记忆力非常清晰。”眼镜小孩扶了一下眼镜。　　 “你用成年人身体，自我阉割也可以做到这一点，而且还方便做各种实验。”闻人升反驳道。　　 “不，那会背上额外的压力，比如旁人歧视的目光，还有女人们鄙视的眼神……我总归是个常人，不可能抗着那么多压力去搞科研。如果是个小孩的话，他们只会认为我是神童，只会更加敬畏于我。”眼镜小孩得意洋洋道。　　 此时，他似乎真的变成小孩子。　　 “好了，我没有问题了。”　　 “嗯，我会安排你到农业种植部门，在这里，你只要能够提供更高的农业产量，将会得到巨量的寿命，你会发现永生，其实远远没有人们想象的困难。就像穷困国度的人，无法想象在几十年前，富裕国度的人，就已经能做到吃一口浪费十口。”　　 眼镜小孩向闻人升的傀儡人伸出手来。　　 “是啊，有人总矫情地说漫长岁月是一种折磨，那是他们不知道有人只靠游戏、动漫，可以从20岁宅到73岁，50年都能过，500，5000年为什么不能过？对那些人来说，时间本身就是静止的。”闻人升淡淡道。　　 活着活着不想活了，那是因为肉身的衰老，让人看不见，听不见，玩不动，没有任何新鲜信息的输入和刺激，自然是活腻了。　　 “很好，咱们很有共同语言，就让我们在这个狭小世界攀登无限科学之峰吧！”眼镜小孩重重地握紧闻人升的手。　　 ……　　 ……　　 随后闻人升被安排到一个农业研究实验室，由一位李主管带着他。　　 李主管是位亚裔女性，40出头，两个女儿，一个丈夫，丈夫也在科研所里，可以说这是标准的顶流家庭。　　 有地位，有财富，受人尊重，有危险的时候第一批安排撤离的那种。　　 “在我们这里工作，主要看你出不出成果，三年一评；成果就是你的论文，看你论文的被引用量，没有论文，就没有一切。你所做的一切，新发明，新发现，新技巧……都要写成论文，供专家委员会评审。”李主管认真道。　　 闻人升点点头，这些他都知道，和外面的差不多，也是论文决定一切。　　 没有论文，就没有科研生命。　　 至于因为论文压力而衍生的数据造假，实验造假，数不胜数……　　 很简单，科学研究走到后来，就是一个拼概率的事情，而且概率还很小，大部分人只是做杂工而已，哪儿去搞这么多高质量论文？　　 为了不被解聘，为了生存，拼凑数据是家常便饭……很多实验完全不能复现，彻底违背最基础的科学准则。　　 闻人升很快就给了李主管一个惊喜。　　 工作一周后，他写了一篇论文《关于如何在极端条件下人工种植有机物的方法》，反正就是搬运。　　 可操作性极强，极度缺水的情况下，也能种植出苔藓，用来维持生存。　　 当然那种火焰世界的特殊苔藓，需要重新培育筛选，然后才能得到。　　 这篇论文让农业研究实验室的同事们欣喜若狂，因为每个人都能看出它可以扩展出多少新论文来。　　 一篇带动几百篇，非常正常。　　 可以说闻人升的到来，成功延续了他们的工作生命，起码可以再忽悠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一个项目吃几十年，那是寻常事。　　 就像核聚变，吃了一个五十年，又有几个五十年在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