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 刘章眼看着六爷与黄月英跨进门来,笑着招了招手。 “夫君?你……” “轮椅兄厌倦了久居人下的生活,不惜自断手足也要逆行伐上,侯爷我一时不查,被其占了些便宜去……” “都这样了还要开这种玩笑!真是……” 黄月英有些嗔怪的说道,动作却是不慢,快步上前查看刘章的情况。 “无恙尔,身下毕竟有软榻以为缓冲,不说那些了,先让这家伙从我身上下去,要知道上一个敢正面骑在我身上的还是你们姐妹呢……” “啐!” 黄月英显然是明白了刘章所说的是什么,瞬间臊红了脸颊,不过在刘章的眼色下她也大概明白了什么,再结合上六爷来找她修理刘章所乘的轮椅,眼下的状况不言而喻…… 六爷却是尴尬极了,他有多少年做事没有这么毛躁了?如今不但害得刘章如此狼狈,甚至还有可能伤上加伤,除此之外还要听小辈之间调情的污言秽语…… 这算不算是刘章给他的另类惩戒? 这也就是在这个时代,若是换成二十一世纪的话,六爷就该明白了,尤其是对于他这样的单身汉来说…… …… 随着六爷小心搬走轮椅,在黄月英检查刘章背上伤处的时候,后者开口道。 “六爷,麻烦您亲自走一趟,将甄家母子带过来,我有事要确认一下。” “好……” 六爷面色尴尬的看了看刘章,快步离开了书房。 随后…… “娘子速速处理一下,应该是伤口裂开了……” “逞能!” “没办法,谁也不曾料到如此意外,总不能让六爷看到,否则他岂不是歉疚之情更重了?临时处理一下就行,别让六爷看出破绽……” “那你忍着点儿……” “噢!姐姐……咱能轻点儿不?最好动手前能给个预警……嘶……” …… 待到六爷带着甄宓母子回来的时候,案发现场已经被恢复如初,轮椅的主体结构还在,只不过经由黄月英的临时改装,轮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是作为固定的座椅靠在桌案前托住了刘章的身体…… 至于黄月英已经离开了,走之前留下一句话。 “我去找工匠们尽快打造一具铜铁的出来,省的以后再出这种意外……” 刘章当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帮武人的手劲儿太大,木质结构的确不怎么保险…… 不过在面对甄宓母子之时,刘章却是换上了一副十分严肃的表情。 “坐下说吧,六爷您也留下,此事也算曹氏的家事,有个长辈在侧见证也好。” 说着,刘章待到甄宓与曹叡坐定之后便直接开口问道。 “夫人与公子在侯府之中住得可还自在?” 甄宓浅笑着开口回道。 “有劳叔叔挂念,吃穿用度皆足,叡儿也多了不少玩伴……” 刘章闻言点了点头,笑道。 “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说起来丕公子与我也算相交莫逆,就算没有魏公我也不忍其子嗣受苦,如今既然夫人与侄儿住得还算舒服,我便想着,与其让丕兄的子嗣流落在外不如一并接过来府上,也让我在闲暇之余教授其一些本事,说起来,丕兄在世之时便时常与在下提及其子之中曹礼者天资超群,堪比冲儿……” 边说着,刘章边观察着甄宓母子的表情。 然而甄宓却是毫无半点儿波动,显然是见过大风浪的女子,只不过…… 刘章的目光落在了曹叡的身上,看着曹叡那攥得有些发白的手,刘章微微一笑。 毕竟还是十几岁的孩子,很难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啊…… 不过刘章显然不会放过试探甄宓的机会,收敛起笑意之后继续道。 “既然夫人对此并无异议,那么此事便这么定了;不过说起来某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夫人,之前六爷同我讲,前几日城门口的骚动之中,有几个主事之人被查明与某侯府之中部分下人相交甚密,不知此事夫人可有耳闻?” “哦?还有这样的事?妾身却不知道呢,不知这算是侯爷御下不严还是魏公的安排里面有所疏漏呢?” 看着甄宓抬起袖子遮住了半张脸颊,带着些许笑意的语气,刘章笑了笑,道。 “夫人说的是,不过正所谓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我这侯府可是被不少人盯着呢,塞几个人进来或是以重利收买几个下人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侯爷想得明白,这终究是笔烂账,无论查到谁的头上,或者与什么人产生牵连都不一定是真的,当然也不一定是真的……” 甄宓放下了袖子,脸上依旧是那一副淡然的笑意。 不过刘章却是从其的动作与言语之中察觉出了些许不同的味道,颔首道。 “透彻!不过此事不但牵扯到了本侯家中之妻,便是魏公那里也需要有个交代,若是夫人有什么消息不妨为本侯透露一二,正巧最近无法参与工匠之事,闲暇之余也可好好查验一下丕兄子嗣们的学业如何,当然,这本就是本侯分内之事,好歹你我两家也是亲戚。” “亲戚吗?” 甄宓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起来,随后很快的又再一次绽放在其脸上,起身冲着刘章福了福,道。 “既然侯爷这样说了,那么叡儿他们几个孩子今后就要麻烦叔叔了。” “夫人,哦不,嫂夫人言重了,请恕在下有伤在身,不能全礼,今日就算了,待到兄长余下的子嗣们来到之后,咱们就正式开始授课,这几日便让叡儿好生放松一阵吧,要知道,在我门下学习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呢。” “如此便多谢侯爷了,今日妾身便先带叡儿回去,改日再来拜访侯爷……” “嫂夫人无需多礼,请……” “告辞……” …… 眼看着甄宓带着曹叡离开,刘章面色顿时一寒,就连语气也冷了下来,开口道。 “某这位嫂夫人可不简单呐,六爷怎么看?” “我站着看?” …… 刘章无语的摇了摇头,道。 “看似什么都说,但实际上却是什么都没说,不过毕竟牵扯到了吕布遗孤的身上,这可是在我与魏公之间埋了跟刺啊……而且其中的真伪也同样不好分辨,毕竟这事是魏公所为也并非全无可能,这一次魏公给的权力有些大了,需要足够的诚意才可打消其顾虑,即便是做给外人看的也要有所表示……” 刘章说着,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笑道。 “原来如此,名正才可言顺,给了我实权的侯国自治,但我的身份必须符合魏公的利益,懂了……” 六爷看着刘章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脸的疑惑与茫然。 果然,魏公与这小子之间相处,若是没点儿眼力,是根本察觉不到其中深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