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蹊跷
永远不为敌…… 对于两个都想争那个位置的人,注定只能是美好的希望。 大皇子这么说,几乎是承诺只要他放弃争储君之位,他会保他一世荣华富贵。 谢景衍当听不出大皇子的弦外之音,“希望能如此。” 两人往御书房方向走去。 虽然大皇子在危急关头,把希望寄托在谢景衍身上,谢景衍也真的救了大皇子的命,但身在皇家,没那么容易交心。 快到御书房时,大皇子状似不经意道,“六皇弟这些天见过晋王?” 虽然谢景殷被贬了,但大皇子还是习惯了叫他晋王。 谢景衍道,“前些日子,他当街拦下我的马车,和我说了几句话。” 大皇子脸色微变,声音不自觉加快几分,“说了什么?” 谢景衍漫不经心道,“几句挑拨之言,我没放在心上。” 大皇子道,“你救了我,让他满盘皆输,他必不甘心,还好六皇弟明智,不受他挑拨……” 大皇子说到这里,谢景衍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他看向大皇子,“所以晋王诱你上钩的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谢景衍问话时,就看着大皇子的眼睛,没有错过大皇子眸底的慌乱。 不过大皇子只慌乱了一瞬,就稳住了道,“晋王没告诉你吗?” 谢景衍道,“他只是问我知不知道那封信上写着什么,旁的没说。” 大皇子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谢景衍眸光冷沉了几分。 大皇子道,“信上写我母后死的蹊跷,约我一见。” 先皇后死的时候,谢景衍人在皇陵。 具体死的时候什么情况,谢景衍并不知道,只知道先皇后在他母妃出事后几个月就染病了,不治而亡。 以宋皇后心狠手辣的程度,先皇后死于非命,不无可能。 但他不信大皇子说的是那封信上写的,要是写的这话,谢景殷用不着拦下他,说那么一番话。 看大皇子方才的慌乱和松一口气的样子,谢景衍越发肯定那封信与他有关。 正好有宫女过来,两人谁都没说话,这话题就不了了之了。 御书房。 皇上的龙案上摆着两份考卷。 这两份考卷都写的极好,可以说在伯仲之间。 谢景衍和大皇子上前,给皇上行礼。 谢景衍没说话,大皇子道,“不知父皇传召儿臣和六皇弟来是……?” 皇上道,“这两份考卷,你们看看哪份更胜一筹。” 大皇子没想到皇上找他们来是看考卷的,他接过考卷,把其中一张递给谢景衍。 都递过来了,谢景衍就接了。 他看完手里的这篇,大皇子也看完了,两人调换。 皇上在喝茶,等大皇子将考卷合上,皇上把茶盏放下道,“可选好了?” 大皇子道,“这两篇文章写的都极好……” “状元只有一个,”皇上道。 也就是必须分出个高低来。 大皇子看向谢景衍,“六皇弟觉得呢?” 谢景衍道,“贡院不是送来十份考卷吗,这才两份。” 大皇子,“……” 父皇是问他们这两份哪个更胜一筹,摆明了是要在这两人里点状元,用不着看其他八份。 他知道凌王一向和父皇对着干,但点状元不是儿戏。 大皇子正要开口,结果皇上摆了下手,元公公把龙案上剩余八份考卷拿给谢景衍过目了。 嗯,皇上不止让谢景衍看其他八份考卷,还对他道,“你也看看吧,准你们各抒己见。” 八份文章看起来要一会儿,皇上从龙椅上起身,出御书房了。 谢景衍和大皇子将八份考卷过了一遍,堪堪看完,皇上就回来了。 皇上道,“看完了?” “觉得哪篇写得最好?” 大皇子道,“儿臣看了一遍,还是父皇选的两篇最好。” 皇上看向谢景衍,“你呢?” 谢景衍道,“十份考卷,其中九篇都是站在朝廷的角度做的文章,仅有一篇是站在百姓的立场,这篇文采虽然不是最风流的,但更合我意。” “父皇是准备点这篇为二甲第一吧?” 皇上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他确实想点这篇为二甲第一,但衍儿是怎么看出来的? 皇上道,“为何这么笃定,父皇会点这篇为二甲第一?” 谢景衍道,“一甲多入翰林院,写这篇文章之人,性情更适合做个直臣,安一方之隅,入翰林院可惜了。” 不愧是他亲自教出来的,把他这个父皇的心思揣摩的很透彻。 皇上龙心甚悦,就听谢景衍道,“父皇知人善任,但能写出这样文章的人,不会甘心待在翰林院的。” 对皇上而言,一甲第一的状元还是二甲第一没多大差别,毕竟每三年就有一个状元,翰林院里状元出身就有四五个,位极人臣的左相右相,也都不是状元出身,科举只是让他们入仕,至于将来能走的多远,靠的不是锦绣文章,会写文章不代表会做官。 但从文章里就透出来的正直之臣,比状元还要稀罕,不怪皇上格外珍惜。 只是状元的身份,皇上没多看重,不代表学子们不稀罕,谁不想做状元郎,光宗耀祖? 大皇子站在一旁,不知何时眉头皱紧,就再没松开过。 他和谢景衍同样看的考卷,他怎么就没看出来皇上有意点这一篇为二甲第一? 看着谢景衍和皇上说话,大皇子有一种谢景衍才是皇上的亲儿子,他是捡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大皇子看着谢景衍,“六皇弟的意思是让父皇点这篇为状元?” 谢景衍语气淡淡,“我可左右不了父皇的决定。” 左右不了吗? 大皇子想起谢景衍保举的朝臣,皇上都提拔了,心下就更不爽了。 皇上坐在龙椅上,看着元公公放到龙案上的考卷,他摆了下手,“没你们什么事了,退下吧。” 谢景衍很干脆的转身了,大皇子眸光从考卷上扫过。 他并没有说那两篇文章更看好哪篇…… 父皇的本意只是找凌王进宫,问他的意思,找他只是顺带的,或者说,是堵太后的嘴。 让凌王参与钦点状元而不带他,传到百官耳中,必然引来揣测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