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　　 小波将笔放下，看了眼记录内容。　　 满满四张纸，就是这大半天的成绩。　　 前方，何大清一张鱼脸这会儿彻底成了死鱼脸。　　 虽然来的时候就意识到出问题了，而且应该是四合院出的问题。　　 不然的话，也不会把他从地里抓到这里来。　　 可经过刚才的询问他才搞清楚，的确是四合院出事了，还是很大的事。　　 聋老太太竟然是敌特！　　 一瞬间，何大清脑后凉飕飕的，感觉就像被押赴刑场的犯人，等候处决。　　 想到傻柱，想到这些年，何大清又是一番惊恐。　　 知道事情严重，何大清再不敢隐瞒，立马将自己知道的，以前做过的和盘托出。　　 虽然这样子，自己免不了受罚。可他独自承担后果，却是可以让傻柱活着，为老何家留个后。　　 “何大清，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小波放下记录，开口询问。　　 “没，不，有！”　　 “当年我害怕被清算，就把两个孩子拜托聋老太太跟易中海照顾，每个月我还给家里递点钱。”　　 “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是我那儿女啥都不知道，你们不要为难他们…”　　 看押室　　 吃了一个窝窝头，傻柱觉得肚子仍旧难受。　　 更重要的是，人有三急，上厕所还得报告，等守卫过来开门，还要憋一会儿，实在是难受。　　 正站起来，准备去趟厕所，在门口敲了半天没人理会。　　 许大茂在一旁贼贼笑着，“懒驴上磨，屎尿多。”　　 “吃窝窝头都能拉屎，一看就知道偷厂里的油水。”　　 傻柱站在门口，并没有说话。　　 实际上，在他眼里许大茂已经是死人了。　　 只是不能在这里，等出去了……　　 许大茂也清楚，离开这里就得有多远滚多远，不能给傻柱揍他的机会。　　 所以，趁现在过过嘴瘾。　　 一旁刘海中跟易中海各自领着家人坐在两头，颇有楚河汉街的意思。　　 而较量的小卒子就是傻茂跟傻柱。　　 只不过，现在看来，二傻之间的较量，以傻茂暂时占据上风。　　 就在傻柱等待的时候，脚步声突然从外面传来，接着就有人打开门，然后阳光照射进来，紧跟着出现一道人影。　　 一瞬间，众人目光聚集过来。　　 傻柱愣在当场，小腹中的尿意也没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人。　　 “进去！”　　 守卫喊了一声，何大清从与傻柱的对视中反应过来，抬腿走进屋子里。　　 咔嚓　　 门被关上，屋子里再次平静。　　 “老何？”　　 易中海突然叫起来，只是声音里不仅有激动，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　　 傻柱听到叫喊，突然转身回到原地坐下，不搭理何大清。　　 “老易，还有老刘！”　　 何大清站在门口，跟易中海和刘海中打招呼。　　 刘海中也站起来，怎么说都是十多年不见，这乍一见面，还是要招呼一下。　　 “你，你怎么来了？”　　 “你是被…”　　 易中海说了半句话，就被何大清抬手打断。　　 “老太太的事，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傻柱，别蹲着了，咱爷俩时间有限，我说着，你听着。”　　 傻柱仍旧坐在地上，不搭理何大清。　　 一旁许大茂眼珠子转着，凑过来，“何大爷，我，许家的。”　　 “老许的儿子，这么大了？人模狗样的不错啊！”　　 何大清瞥了眼许大茂，刚才问话的时候，就问了许大茂跟傻柱的关系，知道是许大茂举报傻柱，让他进来的。　　 而且傻柱三代雇农的事，也跟他有直接关系。　　 实名举报，他娘的，这是有多大仇啊！　　 “嘿，老家伙，会不会说话呢！”　　 砰　　 哎呦……　　 突然间，何大清一脚揣在许大茂裤裆里，当即许大茂躬着身子，直蹦跳。　　 何大清还不算完，跟上去一脚一脚的踹着，许大茂倒在地上，唉呼嗷嚎的，好不凄惨。　　 “叫谁老家伙呢，叫谁老家伙呢！你算什么东西！”　　 何大清一脚一脚的揣着，一旁易中海跟刘海中都默不作声。　　 年轻时候在一起，他们可是见识过老何的厉害。　　 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傻柱见老爹揍许大茂，也不坐着了，起来冲过去准备踹两脚。　　 “起开，你算什么事。”　　 傻柱背何大清一把推开，继续踹了两脚。　　 “小子，以后注意点，对老人要有礼貌。”　　 “我就算替老许教育儿子了，养出来你这么个畜生，老许都没脸见人。”　　 说完，何大清就拎着傻柱衣服往一边去。　　 傻柱老大不乐意，被何大清照着屁股踢了一脚，傻柱想起小时候被老爹支配的恐惧，不敢吱声，跟着走到一旁。　　 父子俩就在墙根坐下，“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傻柱耸拉着脑袋，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还真怪了，说完后，竟然没有尿意了。　　 何大清面色阴沉，没想到自己离开四合院后，会发生这么多事。　　 尤其是杨家那小子，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有这本事？　　 看着面前的儿子，心里就升起一股怒气。　　 这么大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有，还要找个寡妇。　　 现在好了，自己进来了，人家又不认了。这不明显的把你当驴耍吗？　　 可怜这傻子刚才还替那小寡妇说话，什么为了老婆婆跟孩子。　　 狗屁，寡妇嫁人，还有那么多考虑？　　 她们考虑的只有自己，能不能过上好日子。　　 自己怎么就有了这个傻儿子啊。　　 不趁年轻找个媳妇，偏偏喜欢寡妇，这～～　　 这能跟自己一样吗？　　 心里有气，却发不出来。　　 沉默片刻，想到自己当下情况，眼睛看着面前的傻儿子，何大清叹气。　　 “柱子，接下来，我说的，你给我记住了！”　　 傻柱一愣，这好像是，头一次不叫他傻柱吧。　　 心里也提起神，看着面前的老爹。　　 瘦了，有了白头发。脸色也变差了。跟小时候比起来，就是换了个人。　　 身上的衣服，地道的农民打扮。　　 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闪着狠辣。　　 “爹，你说。”　　 “嗯！”　　 何大清深吸一口气，“爹这次，要抗下所有事，不会连累到你，至于后果是啥，我也不知道。”　　 “爹，你说啥呢？”　　 “听我说！好好记住了！”　　 “上次找人给你办三代雇农的出身，就是走的老太太的门路，现在老太太倒下了，要追究责任，爹就得顶上……”　　 “还有咱家房子的事.”　　 何大清缓缓说着，傻柱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　　 “爹，不就是个…”　　 啪　　 “柱子，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　　 傻柱捂着脸，瞪大眼睛，泪水流下。　　 “以后爹不在了，不要犯浑，多动动脑筋”　　 “爹~~”　　 “组长。这是刚刚审讯出来的报告跟调查结果。”　　 小波抹了把头上的汗水，从审讯室出来，又派人调查档案，搜集资料，为的就是尽快上报，尽快派人抓捕。　　 让敌人跑不掉。　　 “你说！”　　 余组长正忙的焦头烂额，头也不抬的就问。　　 “是。何大清这些年在保定跟一个姓白的寡妇在一块。”　　 “嗯？姓白？”　　 余组长对这个姓氏跟敏感，小波也清楚怎么回事，立马将调查结果说出来，“人已经由当地公安配合民兵调查清楚，此人一直都在保定，嫁的也是当地人，现有两个孩子。”　　 余组长没有点头，“这女人，让当地人员重点关注！”　　 “是！”　　 “除此之外，据何大清交代，给何雨柱做假出身的，原本是一名街道办的干事，现在经过调查，发现已经是市局的科长。”　　 “什么？”　　 余组长抬起头，虽然易中海交代的几个人里都身居高位，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感到震惊。　　 “确定了？”　　 “确定了，我们调配了人事档案，当年办理人事的就是他。”　　 “而且…”　　 “而且什么？”　　 小波深吸一口气，带着愤恨的目光说道，“而且，我们查这人的资料，发现这人入职前的档案都是假的！”　　 砰！　　 余组长霍的站起来，假的！　　 就意味着这人是敌特。　　 “马上抓捕，我去跟科…局长打电话，记住，一定要活的！”　　 小波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继续汇报，“组长，还有一件事。”　　 “根据何大清交代，给他们办理房子的，正是白梅带着他去找的就是化工厂的李书记，我们调查后，对方现在正在部里”　　 余组长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这事，果真闹大了。　　 沉默片刻！　　 “先去把那科长控制起来。其他的，我去请示上级。”　　 “是！”　　 小波立马跑出去。　　 余组长并没有立刻打电话，而是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件事，越来越大了，就是不知道最后该如何收场。　　 “去他娘的，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怕个鸟。”　　 拿起电话，迅速打出去…　　 夜幕下来。　　 三辆卡车在外面停下，看大门的手上握紧枪托，神情严肃。　　 片刻后，从卡车上陆续跳下来一群士兵，快速在门口集合。　　 最前方，局长跟科长率先往里面走着，余组长这时候也跑出来迎接。　　 “进展如何？”　　 局长个头不高，但说话铿锵有力。　　 一头寸发，如同钢针一般坚硬。　　 “正在突破审讯。我们打算对其家人也进行连夜突审。”　　 余组长快速回答，能够让局长来这里亲自坐镇，可见上面的压力有多大。　　 “证据呢？”　　 “人证确认了，现在就看物证了。我们正在找当年的同事，现在已经找到。”　　 “人证确认了就行，告诉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局长严厉说着，对待敌人，从不留情。　　 何况，这次还是一个踏上高层的家伙。　　 若真的有问题，那对国家损失，将是巨大的。　　 众人来到办公室，随从来的战士加强警戒。　　 “局长，这上面的那位，我们还没动。但难保会有风声”　　 科长提醒着，因为级别的关系，他们并没有动上头的那位，但现在嘛，局长的性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　　 局长沉思片刻，看着余组长，“小余，你觉得，有没有问题。”　　 余组长心理早有腹稿，“局长，一个重点工厂的书记跟一个老太太有关系，本身就有问题。”　　 “要么是有利益交易，要么就是有把柄。”　　 “不论哪个，都得查。”　　 余组长说出自己的意见，科长点头。　　 “将资料整理一份，一会儿跟我去汇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