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番外」师妹带我飞(16)
“好了,一个时辰的假期,你想做什么?” “我想休息。” “好吧我承认,平日是我对你太压榨了。” “是这样,所以你来陪我睡一觉。” “?” 菩然怀疑自己幻听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走,我带你去他们修炼的地方,你把这话再说一遍。” “……不了吧。” 菩提稍微有些额冒冷汗,随即面露疲态,双指并拢揉捏眼窝,补了句:“在你身边我的睡眠质量会好些。” 一直都是这样。 当时,他虽是生出灵智,但还无法出声交流。 小哑巴什么都懂,每天听着前辈的声音便满足的不得了。 前辈睡了他就看着枝干下的灵石,看到自己也生出困意,才意识模糊沉沉睡去。 他们的距离那么近,相守相望,前辈一直都是他的安定剂。 菩提倒是没说假话,他经常失眠,因为早已习惯前辈的气息,离开后无法再如以往安心入睡。 所以有菩然在身边,他睡上的这一个时辰,含金量可谓是高到极点。 什么小树,明明是小宝宝一枚呀~ 最终菩然还是应下了。 她去的是菩提的寝宫,坐在床边守着他,道:“这样?” 菩提拍拍床:“你上来。” 菩然狐疑:“我陪睡不是这样陪睡的。” 当心我揍你。 菩提只觉得有些事长路漫漫,他忍着笑叹口气,只能调整自己,从床上起身,过来枕在她的双腿,这才又躺下。 小树的一些爱好:膝枕。 这样的姿势于他而言是最好的。 只要睁着眼睛,不用去寻找,就可以看见前辈。 闭上眼睛也是与她紧密依偎。 想着,他扬唇溢出一声笑,似飞花碎玉之声。 柔顺的铂金长发在少女腿上铺开,刘海滑落两边,露出男人白净饱满的额头,和眉心一点殷红的朱砂。 菩然探指梳理他的发丝,低头看他:“什么事这么高兴?” 菩提抬手轻碰她的脸颊,眸光爱慕而温柔,触碰着他的珍宝:“和你在一起,这件事本身就足够令人高兴。” 从好久前就在喜欢你了。 好久前就非你不可了。 他一路跋涉,终于将人追到了。 又怎么不算圆满。 菩然的手指撩拨开他的额发,指腹停在男人的眉心,摩挲那点朱砂红。 “我离开的这三年,你也进修的挺厉害的。” 油嘴滑舌的。 他觉得眉心发热,先前被前辈触碰过的地方如同湿漉漉淋了一片汽油,如今这指腹一摁,就像迸溅进的火星,掀起滔天火海,令他饱受煎熬。 “我……我仔细想了想,他们所教的东西也是有些用的……” 菩然:“……” 有什么用,你是说你在他们教导下制定出的三份套餐陪睡表很有用吗? 前辈冷脸:“闭嘴睡觉!” 他笑了一声,执起她的手放置唇边落下一吻,阖起眼睫,声音弱了下去:“嗯,我睡了。” “你别走。” “……” 粘人。 这些日子是真的累到他了,闭上眼很快呼吸平稳而绵长,陷入深度睡眠。 菩然没走,木着脸一直用灵力疏通自己腿部的筋脉。 天呢,不敢想象不疏通会麻成什么样。 …… 一个时辰的睡眠超级赞,菩提满血复活,可以说是满面红光去工作了。 见人走了,菩然起身伸个懒腰,急需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屋里闷死了。 只是这散个步又能碰见人。 倒不如说,只要出门就有人堵她。 看见喻知许,菩然瞪大眼睛,又来?! 这几日可没少被他缠着,一会儿说要赏花,一会儿说要放风筝,不然就是“你教我练武呗”。 菩然开始发麻了,今天你来又想做什么? 喻知许摇着羽扇风度翩翩,走来时率先开口压住她:“你放心,青旋领地有人替我打理呢。” “我在你这皇宫耗得起。” 菩然:“……” 她张了张嘴巴,话被堵了,半天只有一个“哦”字。 喻知许满目怅然:“你说这宗政御迟也走了,我这情夫组又损失一名大将,这可如何是好。” 菩然掰正他晃晃悠悠靠在自己身上的脑袋,叹着气:“想说什么便明说。” 闹腾我这么多天了,能不能直接摊牌啊。 如此,他如春风温煦的眼神骤然晦暗,如同进入荒芜凄凉的秋日。 羽扇静止再无风。 身旁是假山溪水的潺潺声,这处鸟语花香,环境雅致,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有时候,我当真是讨厌你。” 他咬字发狠,就仿佛要将眼前的少女嚼碎了咽进肚子里。 那股凉意无声蔓延,连热风也淡了。 菩然静静注视他,回道:“我知道。” 喻知许倒吸一口凉气。 觉得心疼。 说出讨厌她的字眼,他本就是疼到滴血,可是这些话不得不说。 “你是学佛法的,你比我更懂因果,我便想问你,你我相遇因已种下,当真不会有好果?” 他的眼神逼仄,宛如钩子紧紧锁住菩然,掩在袖袍下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刺出一片血迹。 期待着某种回答。 又害怕预想中的回答。 时间嘀嗒溜走,他不满,不甘,你为何还能如此淡然? 菩然回道:“会有好果,但不会是你想要的好果。” 浑身血液霎时冻结,他身形不稳后退几步,哂笑一声:“你倒是好人,连吊我一下都不愿意。” 这般残忍。 菩然垂眸:“这种事,说谎才是残忍的。” 闻言他猛然一颤。 还是不够的。 想要与神结缘,以现在的喻知许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 他想起了谢谨言。 又想起了宗政御迟。 更甚者还有季长政。 是这样,他们单方面的喜欢,她就一定要全部应下吗? 如果换做他自己,喻知许也觉得自己不会如此慈善,来者不拒。 给不了的真心,最负责任的做法就是拒绝。 只是这事如今落到他自个儿身上,不曾想会痛苦到这般崩溃。 当局者又何曾清过。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骤然掀眸看向菩然,眸色狠厉,带着一股让人心惊的决绝。 “喂,菩然,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 “便赌下辈子我会找到你,倘若是我主动牵住你的手,你便不能再跑了。” 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说出口的声音有多颤抖。 喻知许。 这话你自己信吗? 你信没有记忆的下辈子,还能找到她吗? 他不信,所以绝望。 不信,又忍不住去赌一把。 菩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人心。 人怎么会痴成这样。 她立在原地,并不言语。 喻知许心尖发疼,呼吸不稳,眼眶猩红含着泪,一字一句道:“你敢赌吗?” 等待让他自暴自弃彻底坠入深渊,却听对方干净的声线如同熏风,平静地拂过耳畔: “好。” 他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又陷入狂喜。 菩然认真:“我和你赌。” 人痴又何妨? 这才是人啊,有血有肉。 所以她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