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烟鬼后患
此后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我们用女老板的书信昭告天下,今日所有人都可以免费来烟馆吸烟。那些烟鬼听见这个消息,自然蜂拥而至,没有座位了,便直接躺在地上,郝云中和我便开始布阵,等阵法布好,我们又将那女老板给扔了进去,然后,郝云中便开始施展度化之法。 但这次谁也没曾想到的是,等到那些鬼魂都重入地狱,我们也从第六扇地狱之门中出来后,郝云中却突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这可真是吓坏了我们,项何东连忙上前查看,便沉着脸道:“他这是中毒之象。” “中毒。”我不禁重复道,难道,其实他的度化之法是将那些冤魂的仇怨都吸入自己体内,再用自身的能力去化解,而这次,由于这些烟鬼的魂魄中有许多大烟的毒性,郝云中在大量吸入之后便中毒。 要知道我的医术完全就是马马虎虎,现在也只能寄期望于项何东,只见他沉着脸色道:“现在只能放血试试。”说完,还没等我反应,便在郝云中手上割破条口子,但是,刚割破的口子上血液却迅速凝固,根本流不出来。 没办法,项何东在重新划破口子后,直接用嘴将血给吸了出来,我看见他吐出的血全是黑色,才知道郝云中中毒很深。幸好在黑血被吸出后,郝云中终于恢复了平稳的呼吸,这下倒是让我们颇为欣慰。 项何东又给郝云中喂了点药丸,我看见他将所有的解毒药丸都给了郝云中便问道:“你刚才也吸食了黑血,要不你自己也附两颗药丸。”他拒绝道:“不必,我身强体健的,用不着这些。再说,我们药丸不够,这些药给郝云中喂下,还不知道能不能够解他的毒。” 幸好不多时,郝云中便醒了过来,懊恼地认为临了末了最后还被鬼魂摆了一道,但毕竟现在已无大碍,在知道项何东给他吸过毒却没有服下解毒丸后,也颇为担心,但项何东却摆摆手说没事。 如此,我们也不多耽误,径直走向地七扇门。据石碑记载,这第七扇门后是借助鬼魂之力取得胜利的军队,但是最后那个集体自杀,还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但是这次,正当郝云中准备开启大门的时候,却被项何东拦住,他道:“这扇门,由我来开启好了。”郝云中自然不让,低声道:“你知道这扇门后可是借助鬼魂之力的军队,他们极有可能在门上施加反弹力,你可能会受伤。” 项何东点头明白,拉着郝云中到旁边说了些什么,只见郝云中突然变得非常生气,一副想要打项何东却无从下手的模样。项何东此时也不说话,静静看着郝云中发脾气,过了会儿,他们两人一块儿回来,只不过项何东径直朝那扇门走去,而郝云中则有些眼眶发红地坐了回来。 我想问问郝云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看见他面色不佳,也不敢多问。这时,项何东开始布阵,在那扇门被打开的同时,他施加给门的力量立即反弹回他的身上,项何东被弹飞大概十米远,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我和李纪阳还有杨梦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倒,但是郝云中却很是镇定地上前,给昏迷的项何东疗伤,又构造了个简易的防护罩对李纪阳和杨梦瑶道:“他就交给你们照顾,一定不要让他再受伤,否则,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他。” 惊魂未定间,我问郝云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郝云中才说,原来在最初项何东殿后炸毁石洞的时候,就已经被飞虫咬了,毒素侵入体内,后来几经施法用力,毒素便流变全身,郝云中中毒的时候他就已经快要撑不住,便干脆将郝云中体内的毒素转移到自己体内。 由于两股毒素抵抗,一时半会儿还要不了他的命,也正是因此,他才没有服下解毒药丸,而且自告奋勇去开启大门,若是力量反弹,他认为自己反正也是废人一个,不会有太大损失。 “那,他还有救吗?”我不禁问道。 郝云中点头:“我将他全身血脉定住,这样他就进入假死的状态,只要我们能够带着他从这里出去,就能找到办法救活他。” 听他这样说,我便放心很多。此时,郝云中又跟李纪阳和杨梦瑶两人叮嘱些事情,便和我进入那扇门内。进门前郝云中问我怕不怕,我摇头。郝云中说道:“这里面的鬼魂可比不得平常,他们可是操练有素的军队,我们人手不够,只怕到时候是场恶战。” 我闻言一惊,心想此前的那些不也是使用阵法困住,为什么到了这里便行不通?但话未出口,我们已经走入门内,大门关上的巨响打断我的思路,那些问题,我就再也没问出口。 就在这时,在我还未来得及看清门内的陈设时,耳畔便响起无数不同的说话声。那些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在凄凄切切地哭诉着什么。 而且,伴随着这些此起彼伏的说话声,我感到自己根本站不稳,只能跪下来。我向郝云中投去求助的眼神,这时才发现,郝云中也早已跪在了地上。 “我一直以为只要努力,很多事情都会有改观,但是当我面对父亲的悲惨的愤怒,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可怖,原来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也会这样悲观的去想,有的人只是个懦弱无能,却只敢在家中发脾气的懦夫,而有的人却是自私小气,并且拥有公主病的女人,而就连我,也还是那个装作冷血却渴望并且惧怕温暖的人。”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我才能去适应现在这种状况。” 听着这些哀怨,我头疼欲裂,它让我无所适从,也让我恶心退却。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郝云中走上前来,用手死死捂住我的耳朵,大声说着什么,但是我什么话都听不见,我的耳朵里面还是充斥着那些仇怨。 突然间,我感到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立时惊醒才发现原来郝云中在我手臂上抓了一把,衣服被划破,露出五个正留着鲜血的利爪印。不过这伤口虽痛,却让我暂时摆脱那种恼人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郝云中道。 郝云中笑了笑说道:“这是项何东的意识。你还记得此前我们开启这扇门的时候探讨的那种反弹吗?当时所布的阵法,需要把我们大部分的功力都注入到阵法中,才能打开那扇门,但是这里由于人类与鬼魂间的协议,我们的术法不一定完全管用。 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有部分功力会被吸收,而剩下的部分功力则反弹给施法者。项何东的功力一半反弹到他自己身上,并且剩下的被这扇门吸收的功力中还连带部分项何东的记忆。 这些记忆里面又包含了很多我们在收服鬼怪的时候从他们身上获得的,而没有消化掉的怨气。我们现在听到的,感觉到的全都是那些怨气带给我们的。” “可是,你是怎么醒过来的?”我看着郝云中质疑道,毕竟刚才我已经被那些怨气攻击得几欲昏厥,后来还是郝云中叫醒我。 “所谓以暴制暴,以毒攻毒。我靠的是这个。”郝云中说着拿出个瓶子递给我,那瓶子大概只有风油精那么大,瓶口开着,看样子他不是想让我闻闻就是想让我喝下去。 见我正莫名地看着他,他笑道:“闻一闻就好,这里面是个女人的怨气。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妇人的哀怨更悲苦的事情,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你闻闻这个,然后听听她说的话,之后这些低等的苦怨便伤害不了你。” 我半信半疑,但还是凑上去闻了闻。只这一下,有股刺鼻的气息传来,我眼前漆黑,耳畔响起个女人的说话声。我尝试着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只能静静听那个女声说道:“你知道我有多么讨厌那些无休止的噩梦般的过去,那些将践踏别人作为自己幸福标杆的男人真让人恶心。而那些势利小人,见钱眼开的卑鄙人们更加令我愤恨。我还能对他们报以什么呢? 我曾以为,只要给我时间和耐心,我能够假装自己也可以温暖地对待别人,并且安心享受温暖,但是为什么现在才发觉自己如此愚蠢。我从小生长在个畸形环境,就因为我父亲脑瘫,家里的亲戚便将他们用以践踏我父亲的方式原封不动地施加在我身上。 谩骂和鄙视,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自己去接受并且包容他们,想不到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父亲,这让我恼火。后来我出嫁,以为日子会好过点,谁知竟是落入另一个魔窟。 今日那人醉酒回家,大哭大闹,说我们不给他面子没给他尊严,但当一个人自己都无法给予自己尊严时,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尊重他的,我想我的丈夫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