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自然地,骆斌顺利地通过了几轮面试,成为艺术学院雕塑专业的讲师。他本就是个很有上进心的人,由于专业素养高,雕塑学造诣颇深,加上良好的修养,不凡的谈吐和他与生俱来的艺术气息,短短半年,他便从一个讲师做到了艺术系系主任,深得蒋校长的青睐。” “在骆斌的辛勤努力下,母亲的病得到了很好的治疗,病情逐渐稳定了下来,骆斌这才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并开始盘算将璐璐从乡下接过来。谁料,不久之后,一次偶然邂逅,骆斌和蒋校长的独生女蒋月琳相识。蒋月琳对骆斌一见钟情,并深陷其中,一发不可收拾。她一再对骆斌表明心意,可骆斌很直接地告诉了她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蒋月琳从未受过这等委屈,由于是蒋校长的独女,蒋校长对她宠溺有加,她自幼就过着优于常人的生活,想要的东西务必要得到。因此,骆斌成了她的一个坐标,不到手决不罢休。此刻,她对骆斌除了有那起初仰慕的深情之外,更多了一份虚荣心。她要向所有人证实,她想要的东西,没人可以抢走;她更想向别人炫耀,自己可以拥有骆斌这么一个近乎完美的丈夫。于是她再一次去找了骆斌,而这一次,骆斌终究还是答应了。” “她用了什么手段吧?”秦风插嘴道:“这女人怎么这么歹毒?光听这些,都对她整个人厌恶至极了。” “没错。她开诚布公地告诉骆斌,假若骆斌不接受她,她会让骆斌一无所有。听到这些,骆斌愣住了。是蒋校长给了他现在的一切,如今,他的事业刚好是风生水起的时候,母亲的病情也得到了稳定如果他失去了现在的一切,那么就要从头做起。他深知当初找工作的艰难,他理解寄人篱下的痛苦,他尝过处处碰壁的委屈......所以,他犹豫了。然而想到还在乡下翘首以盼期待同自己白头偕老的璐璐,他几乎痛不欲生,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唉,我开始同情这哥们了。”秦风感慨道。 “见骆斌已经动摇,蒋月琳索性再加上一把火。她私下调查过骆斌,知道他有一个重病在床的母亲,需要昂贵的医药费治疗顽疾,便许诺给骆斌,假如骆斌和她结婚,她会帮骆斌将户籍迁到q市,并给他一处房子安置母亲,还会包揽他母亲所有的医药费,直到她痊愈为止。” “话已至此,在那样的情况下,骆斌不可能拒绝了。”秦风叹了口气。原本他还为骆斌的见异思迁而愤愤不平,知道真相后,他忽然沉思起来,如果自己是骆斌,在那样的情况下,是不是还会守得住对璐璐的承诺? “可想而知。他终究还是答应了。”紫桐叹了口气:“唉,蒋月琳和骆斌迅速陷入热恋中,两个月后便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婚后,她也兑现了曾经的诺言,将自己户下一套房子给了骆斌,并将其母亲安置在那里颐养天年。蒋月琳甚至特意给骆斌母亲请了私人医生,照看她的身体状况,并雇佣了一个小保姆,照顾她的衣食起居。看起来,你们会觉得蒋月琳为人还不错吧?”紫桐冷笑了两声,道:“其实蒋月琳打得算盘响着呢。婆婆年迈多病,她可没那个闲心伺候,但在新婚丈夫面前又不好表现出任何不满,便索性将那个老不死的安置到外面,这样一来,自己也乐得清闲,反正她从不缺钱。” “所有人都认为蒋月琳深爱骆斌,其实她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满足她的变态心理而已。她将婆婆安置在他处不说,还限制了骆斌的行动,一个月只准许他见母亲三次。她很清楚婆婆不喜欢自己,正因如此,为了杜绝婆婆跟骆斌诉说自己的不是,她直接限制他们母子相见的机会。” “难道骆斌这都能忍?”秦风忍不住问道。 “他当然不会逆来顺受。”紫桐愤愤道:“可是就像吸毒一样,只要开始了,便不是自己想停止就可以停止的!骆斌的一切都是妻子给的,他若是和妻子反目,自己瞬间一无所有不说,连母亲都要被扫地出门,无处安身。而且母亲治病的花销,营养品的花销,他一时之间怎么筹集?妻子背景雄厚,若真闹到离婚的地步,她怎么可能甘心轻而易举了结?” “思来想去,骆斌有苦难言,只得忍气吞声。幸好,婚后蒋月琳待他还算可以,尽管骄纵任性了些,倒还不至于特别过分。” “吕璐快出场了吧?”秦风问。 “嗯。骆斌和蒋月琳结婚一年左右,其间璐璐数次给他打电话,起初他还敷衍应对着,可后来干脆换了电话号码。” “不用说,这肯定是蒋月琳的杰作。” “没错。蒋月琳知道骆斌在家乡曾有个很爱的女子,为了断绝骆斌的念想,她硬是逼骆斌换了电话,想尽一切办法隔绝他和吕璐的联系。就这样,吕璐完全失去了骆斌的消息,只剩下骆斌一个亲人的她开始惶恐起来,尽管竭力克制住自己不安的心绪,但是却抑制不住对骆斌的牵挂和思念,于是她终于下定决心,一个人离开了绮罗村,来到q市。在那个时候,她还以为骆斌是不是在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对骆斌的担忧冲垮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所有勇敢。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时候,她深爱的骆斌,已经结婚一年多了。” “他怎么忍心欺骗璐璐那么久?”秦风再一次插嘴。 “唉。在他以为,告诉璐璐实情,会给她更大的伤害。其实那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想办法解决眼下的难题,可是......蒋琳月的家世背景将他紧紧地禁锢起来,根本无法脱身。”紫桐接着说道:“骆斌的母亲思念儿子,牵挂着乡下额璐璐,终日以泪洗面......终于,有一天,一个女子找到了老太太。” 紫桐的眼圈有些微微泛红,她继续说道:“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吕璐。她孤身一人从乡下来到市里,吃了很多苦头,费了很多功夫,终于找到了骆斌的消息——可是,让她心灰意冷的是,她苦心守候的昔日恋人,那个在大杨树下在她耳边轻轻许下承诺的人,竟然已经结婚了。她的世界瞬间崩塌,忽然觉得,原来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余的......她曾想过要寻死,可是她还挂念着骆斌母亲的病,无论怎样,她都要去看她一眼。几经打听,得知了骆斌母亲的住所,于是灰头土脸的吕璐,这才找到了骆母......” “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骆斌的鬼魂对璐璐那么好了,他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秦风感慨道。 “骆母将骆斌的难处悉数告诉了吕璐,并握着吕璐的手,让吕璐不要责怪骆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要不是自己这把老骨头拖累他,他断然不会抛弃吕璐,和蒋琳月结婚......” “骆母声泪俱下,吕璐痛不欲生。她原本已经绝望,可是骆母一番解释,她忽然又想起了昔日的画面。他昔日的誓言言犹在耳,她还记得,在那棵大杨树下,他许下承诺,总有一天,他要出人头地,将她接到身边,再也不分开......” 说到这里,紫桐眼角已经湿润了。她揉了揉眼睛,睁开眼时,发现一袋纸巾正递到了自己面前。 “别替她难过了,都过去了。”皓琪道。 紫桐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善良单纯的璐璐选择了原谅骆斌。骆母辞退了以前的保姆,璐璐便留了下来,照顾骆母。就算是不等骆斌,她也无家可归了。失去至亲的她,唯一的亲人就是骆斌母子了。” “后来骆斌去探望母亲的时候知道了璐璐的到来,面对自己曾辜负的女子,骆斌百感交集,只觉得心脏正在碎裂。他和璐璐商量,会尽快想办法脱离妻子的束缚,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排好后路,然后和璐璐,母亲在一起生活。璐璐答应了骆斌,她会等他。然而直到死的那一刻,她都没有等到。” “后来发生什么了?吕璐究竟是怎么死的?”秦风问。 “蒋月琳是何等有深度的女人,她怎么会察觉不到丈夫的变化。她费尽心机,终于发现了吕璐的存在!此后,蒋月琳完全变了一个人!长久以来她心底积压的嫉妒,丈夫起初一次次拒绝自己的怨恨,以及婚后丈夫不冷不热的态度......这一切一切全都在蒋月琳的心底里放大,逐渐衍生为仇恨!她仇恨的不光是自始至终对自己毫无感情的丈夫,还有丈夫一直深爱的吕璐!” “从那时起,蒋月琳表面上不动声色,并没有揭穿吕璐的存在。但是她开始变本加厉地折磨骆斌。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从不间断。为了安排好离婚后的路,骆斌只得忍气吞声,不和她计较。可骆斌越是这样,她便越发痛恨他们。在骆斌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去了骆母住宅,将吕璐一顿大骂,无论骆母怎么劝解,她都肆无忌惮。她深知吕璐的把柄,于是扬言道:‘你不就是个保姆么?做不惯就滚!’她很清楚,璐璐不会就此离开,她也认定了,这份苦头,璐璐除了忍着,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于是一次又一次,想方设法折磨以‘保姆’的身份住在骆母家的吕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