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格细寨的地下石室遇险之后,王子华就一直要求我也学会抽烟,最少身上也要带几个打火机,只是我最终还是没有学会抽烟,也一直没有养成带打火机的习惯,没想到这次真的又碰到需要打火机的时候了,想到王子华,我心里一阵温暖,毕竟他是现在难得真心对我我的人,但想到所发生的事,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伤心。 我看了尸体一眼,正要转身离去,突然脑中一闪:野人曾经对我说过,这间石室有些东西,让我自己慢慢的看,很多问题就会都明白,刚才因为伤心他的逝世竟然忘记了他曾经说过的话。 在我刚进入地道的时候,我发现墙上似乎刻着很多的细纹,这时在烛光之下,我终于看清楚了那些细纹是什么东西:这个地下通道和当初在格细寨时的几乎一模一样,墙上也都是各种人物的肖像,只不过格细寨那边的地下石室的壁画是用颜料画上去的,而这间地下通道石壁上的人物却是雕刻出来的,我那会触摸到的那些细纹,就是这些浮雕的刻线。 我拿着蜡烛,一幅一幅的看下去,这些浮雕的内容,有些是我很熟悉的,野人还没死的时候,我曾经在他身边看到过,后来他也曾跟我解释过这些东西;有些却是我所不熟悉的,浮雕上的人物从外形上看颇有欧洲人的相貌特征,我一幅一幅的看下去,野人说看了这些我就能明白很多东西,但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出什么东西来。 突然我停住脚步,被眼前的一副浮雕给吸引住,这幅浮雕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只是一个小孩子躺在床上,边上一个人在他的头部插了很多的针管,仿佛是在给他动什么手术,这幅浮雕之所以能吸引我,是因为我想起在格细寨那个地下石室的壁画上,我依稀也曾经看过这样一幅画面,我呆了呆,想不出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于是继续往下看了下去。 下一幅浮雕上的人物让我愣了一愣,也和我在格细寨那里看到的一样,是那个留着一撇小胡子的矮个子德国人,手上正行着一个纳粹礼,在他的前方,是无数同样行着纳粹礼的军人,这些历史都是我早就知道了的,我想不明白野人让我看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意,所以略微看了一眼就要往下看去,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于是收回脚步,将蜡烛往前凑了凑,仔细的研究起这幅浮雕,10分钟之后,终于被我发现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在这幅浮雕的下方,刻着一行字:1910年10月。众所周知的是希特勒上台的时间是1933年,如果这个时间是制作浮雕时日期,怎么可能会预言到23年后才能发生的事?我的脑子一下子不够用了,想起楚江山临行前说的话,说这里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地方,心里突然浮起一种荒谬的感觉,这种见鬼的神秘事情居然会让我碰上,如果是在以前,我会求之不得,正好作为我写作的题材,可是现在我所有的朋友不是莫名其妙的失踪就是被人绑架,而我却道现在还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这个见鬼的德国佬,我才不信我和他会有什么关系。 再看下去,果然又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物肖像,正和格细寨地下石室一样,这次我看到的是那位伟人的浮雕,我匆匆一瞥,就拿着蜡烛开始搜索这幅浮雕,果然在浮雕的右下角我看到一行字,写着:1944年。我知道1944年正是抗日战争时期,但浮雕上的内容显示的却应该是1949年以后才能看到的场面。一瞬间我出了一身冷汗,我不信野人会无聊到故意把时间弄错,这对他根本就没什么好处,唯一的解释就是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可以预见未来的先知。 我站在浮雕前发呆,就在这时,突然“呯”的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仿佛是什么东西敲在石壁上一样,我被吓了一跳,这个地方只有野人一个人存在,现在他已经死了,我听到的应该不可能再是幻觉,我仔细侧了侧耳,只听得又是“呯”的一声,声音似乎是从前方传过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拿上蜡烛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地下通道极长,但幸好并不像个迷宫,我还不至于有迷路的危险。走了一段时间,耳边“呯呯”的声音越来越响,我知道自己已经渐渐靠近这个声音的来源了,一颗心剧烈的跳动,连手掌心也出了不少冷汗。 又走得几步,拐了一个弯,突然发现前面拐弯处透出点微微的亮光,耳边听到一个人在不停的喘气,这喘气声在地下通道里听来却变得异常的响亮,我紧紧的捏住拳头,屏住呼吸,贴着墙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去,就在这时,突然里面的亮光一暗,我心中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对方必定也发现了我的存在,正要将手中的蜡烛吹灭,只觉得面前风声有异,似乎有一个人从我面前跑了出去。 这时我也顾不得跑过去的是什么东西,伸手一把抓了过去,只觉得这一下似乎抓住了一个人的手,同时听得一个人一声闷哼,但他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我手上的蜡烛已经被这个人带起的风给熄灭了,黑暗之中我又认不得路,因此不敢继续追上去,只听那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虽然是在黑暗之中,但那个人却似乎对这里极为熟悉,即使不用蜡烛也能跑了出去。 蜡烛已经熄灭,眼前一片漆黑,我小心翼翼的摸进刚才那个人所在的地方,脚底下似乎踩到一些细碎的小石子,这个地下通道铺得极为平整,绝没有什么小石头随处乱堆放,我蹲下身子,用手在地上摸了摸,果然是一些碎石,想来是刚才那个人从石壁上敲打下来的。 我继续在地上摸索着,忽然手碰到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的东西,心中一阵狂喜,一把抓住摸索了一下,果然是一个打火机,应该是刚才那个人留下的,这时也想不了那么多,我点燃蜡烛,见地上果然都是些碎石,还有一把铁锤,显然刚才那个人确实在敲打着石壁,我抬头往石壁上看去,眼前所见,让我忍不住“啊”了一声。 通道两侧的石壁上还是雕刻着一幅幅的浮雕,但在我面前的几幅却已经被人破坏得差不多了,显然是被刚才那个人打掉的,但因为我的突然到来令他仓惶逃跑,有些地方便不完整的保留下来了一些。我凑上前去,石壁上雕刻着一个人的身体,头部已经被破坏,看不清什么样子,但他的背后却长了一对翅膀,我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这个人的头上也有一个光环,那就是西方基督教里的天使了,当然如果王子华在这里,肯定称之为“鸟人”。 想到王子华,我心里不由得一阵黯然,他虽然和我认识时间不长,但确确实实的是把我当成了好朋友,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收敛心神仔细的检查着这些被破坏的浮雕,绝大部分内容都已经被破坏得看不出什么东西,除了那一个残留的“鸟人”像,就只看到边上的两个字,一个是“大”,一个是“国”,我想了想,理不出什么头绪,往前面一幅浮雕看去,虽然保存得很完整,但却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我放弃了探寻那个人为什么要破坏这幅浮雕的想法,漫无目的的往下面的浮雕看去,尤其注意那些浮雕上的时间,想看看制作这些浮雕的人是不是真的如我想象的一般具有神奇的预言能力。 石室极大,一时半会也看不了那么多,而且从时间来看,似乎我进来的那条通道上标示的制作时间更要靠近现在,想了想我还是转身往回走了过去,幸好一路过来我特意留心了下通道的方向,还不至于走错路,不多时就走到了当初看浮雕的那个地方,继续看了下去。 后面的几幅浮雕我看不太明白,各种各样的内容都有,反正看不明白,我也懒得去思考,继续看了下去。突然一个熟悉的图案出现在我面前,图案形如高山,约有半人多高,这个图案我最熟悉不过,野人也曾经和我说过是某个组织的标志,但更让我震撼的却是图案旁边刻着的一行字:不要让他们再来一次! “不要让他们再来一次!”这句话我在母亲的日记里看到过,野人临死前也和我说过,虽然他和我说了很多事,但我还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是谁?是什么事要重新来一次? 我看看时间,是我进入这里的前几天,想来这句话应该是野人刻上去的,我拿着蜡烛继续向下看去,却发现这已经是最后一幅了,我呆了呆,野人说我看了这些会明白,可是我却更糊涂了,想了想,我终于还是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不管怎么样,野人已经死了,孙德标要我找的天机没有找到,或许这些具有预言功能的浮雕就是“天机”,但即便是这样也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已经成了过往的历史。 我走到“电梯”前,幸好“电梯”还在,至于为什么它上升之后又降了下来,我也想不明白,或许是因为刚才那个人也是坐着这个“电梯”下来的吧,只不过最终他没有从这里上去。 我摸索着走进“电梯”,借着烛光看到边上有几个按钮,没有什么特别的标示,我胡乱按了下去,“电梯”居然真的上升了起来。 顺着原路爬出,外面已是中午十分,突然碰到光亮,我的眼睛有些受不了,闭着眼睛好一会才适应过来,睁开眼来,一只野兔从我眼前跳过,我突然想到:刚来的时候这里一只野兽的影子都没有,现在却有野兔在我眼前跳过,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野人的原因?但这个答案已经现在已经没人能告诉我了,或许以后也不会有。我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来到这个地方,却带着更多的疑问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