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间,我的眼前仿佛放电影一样的出现了许许多多奇怪的画面,有些是我所知道的,比如那些枪上挂着太阳旗的士兵,甚至还有**前伟人的音容笑貌,无一不栩栩如生,但更多的是一些我完全看不懂的东西,我看到一些人围着一张手术台,手术台上躺了一个人,我还没看清楚上面那个人的样子,画面又一转,这次出现的一群人却是古代的装扮,满地都是鲜血,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尸体,有两个人手上拿着刀不停的对远处正在逃亡的人进行着屠杀。 野人靠在我的身上,全身的肌肉都崩得紧紧的,仿佛还在想用力推开我,但显然刚才的这一声大喝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气,所以一双手只是在我身上轻轻的碰了碰就再也没有力气抬起,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看他满脸的汗水,只有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部,希望能减少一点他的痛苦。 画面还在不断的转换,我一幅一副的看下去,虽然能看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却不知道这些画面代表了什么意思,就在这时,突然又转过一个画面,我原本是抱着当看电影的心态来看这些东西的,反正我也不知道何以眼前会出现这些东西,这些画面的效果逼真的令人产生身临其境的感觉,某些血腥场面甚至让我胸口发堵险些呕吐,但就在刚才,我突然从一张画面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尽管我从来没有看过也没有听她说过这些事,但我可以肯定我绝对不会认错画面上的这个人,我紧紧的盯着这个画面,生怕一眨眼它就又要消失不见。就在这一瞬间,突然只觉得脑袋一疼,仿佛是被针刺了一样,而且这种疼痛越来越是强烈,到最后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仿佛炸了开来一样,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在抚摸着我的额头,睁开眼来,眼前正站着那个野人,他见我醒了过来,咧开大嘴笑了笑,道:“你醒了,很好很好。” 这个人说话口音很怪,仿佛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一样,让我不自禁的想起了第一次和我见面的阿西莫,一想到阿西莫,我才突然发觉这个人的口音居然和阿西莫也有点相似,忍不住的就往他的小指上瞟了过去。 那人呵呵笑了笑,将自己的右手抬起,果然他的右手小指也和我一样的粗大,我连忙问:“你是格细寨的人?” 那人摇了摇头,我想起昏过去之前看到的画面,连忙问:我看到的那些是什么? 那人却不回答我的话,只是盯着我看,我想起楚江山叮嘱我的话,他让我到了这里一切都要顺着这个人的意思,凡事不要多问,当然,最关键的是要拿到所谓的天机,这时见那人不回答我的问题,只好转移话题,反正在这里还不知道要做多长时间的卧底,慢慢总可以问出来,于是问道:“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那人这次却没有不理我,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一种极度的自豪,道:“我是帕胡!” 我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格细寨已经有一个关于帕胡的传说,难道帕胡这个名字也很流行,走到哪里都能碰到? 那人显然也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露出颇为愤怒的神情,大声道:“你当帕胡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叫的吗?每一代只有两个人才可以当得起这个神圣的称号!” 我对他说的这些话颇不以为然,但记着楚江山的叮嘱,还是点了点头,道:“一个是你,另一个是谁?” 那人脸上的神情突然暗淡了下来,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我,过了好一阵子,才看了我一眼,道:“也不怪你,你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我告诉你,其实,你也是帕胡!” 格细寨一直有一个传说,天神有一个对手,叫帕胡,有一天他会降临到人间,以最美丽和最邪恶丑陋的形态出现在我们面前,那个时候,就是格细寨人走上绝路的时候。这是阿西莫告诉我的关于帕胡的来历,因为这个见鬼的传说,一场人为的大火夺去了阿彩母子的性命。现在眼前的野人告诉我,他和我都是帕胡,我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他***,虽然面前的野人是长得够丑陋了,但我却还没自恋到觉得自己的相貌是属于偶像派,从哪里看我都不可能是帕胡。 我觉得关于帕胡的传说实在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因此听到眼前的野人让我称他为帕胡时,心里忍不住就觉得厌恶,不为别的,只要想到阿彩母子因为这个传说而丧命,我心里就会生起一股莫名的愤怒,更何况不久前我还亲眼看到了当日事件的重演,尽管我还不清楚为什么我会看到那些过去的场景,但我确信,这就是那一天发生的事。 一想到之前看到的幻像,我马上又想起了后来我在画面中看到的那个人,连忙问:“我看到的那些到底是什么?” 刚才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野人并不回答我,这时我见他还是准备不理我的表情,马上又说道:“你是帕胡,我也是帕胡,说不定咱们五百年前还是亲戚,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说一说?”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自己。 野人显然被我说的话打动了,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原本也应该让你知道了,你看到的那些,还是得从我们说起。”我听他说到“我们”,愣了一愣,随即想到他指的是帕胡这个身份,于是点了点头,大不了再听一次关于帕胡的传说好了。 野人又发了会呆,显然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我知道催不得,示意他慢慢来,野人点了点头,说:“从头开始吧。”话音刚落,我眼前突然又出现一个画面,就好像是放电影一样,这时野人的声音响起:“这是最早的帕胡。” 我一度以为这个野人是什么外星人,这个动不动就会出现的电影画面估计就是所谓的外星高科技产品,这类情节在倪匡的小说里见得多了,而且我也深信宇宙这么大,肯定会有外星人的存在,但看到眼前的画面,我才知道这一些念头都只是我自己在胡思乱想。 画面上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双耳挂着两个耳环,手上拿着一把弯刀,相貌和身上的服饰都很奇怪,不像是汉人,在他的脚边躺着无数的尸体,这个大汉弯下腰,用刀将死者的右手小指割了下来,我看得很清楚,那个死者的右手小指和我一样,显得无比粗大。而在远处,有一个光头的僧人正缓缓走来。野人在旁边道:“这个人,叫央哥马罗。” 我的身体突然一震,原本我就觉得这个画面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时听野人说起这个名字,终于记起了我在哪里看过这个画面了。我张大了嘴巴,看看画面,又看看野人,他显然也看出了我的震惊,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那个央哥马罗。” 或许大多数人不清楚央哥马罗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句话谁都知道,其实这句话就出自央哥马罗的故事。传说释迦牟尼佛到王舍城说法。在舍卫城北郊的萨纳村庄里,住着一个力大无穷的汉子名叫央哥马罗,他信奉外道,他的老师告诉他, 如果杀1000人,用被杀的人的小手指做成花环戴在头上,死后就能升到天上。于是央哥马罗疯狂地见人就杀,当杀到999人时,他的母亲寻他吃饭,他急切地欲杀自己的母亲凑满人数,这时佛陀出现在他的面前,为他说法,并教导说:“你的行为真令人哀痛,连羔羊都知道要孝养母羊,你却听信外道邪师,为了升天竟然要杀害对你有养育深恩的母亲,真是禽兽不如,这种行为非但不能令你升天,死后必将堕入地狱。 央哥马罗听后,心中大为惭愧,啼泪悲痛,抛弃手中屠刀,拜在佛陀足下,于是佛陀将他收为出家弟子。后来,央哥马罗通过精进修行终于证得了阿罗汉果。 我以前在佛经上看过类似的画面,一直觉得这只不过是佛经上用来教人向善而编出来的故事,这时听野人说央哥马罗就是最早的帕胡,心中实在是无比震惊。 野人继续说道:“传说未必就都是假的,可也未必就都是真的。”顿了顿,又说道:“你也看到那些人的手指了吧?” 我点了点头,野人道:“帕胡的使命,就是杀了这些手指不一样的人。” 他这句话说的轻描淡写,但我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害怕,忍不住想起格细寨的那些人,又摸了摸自己的小指,我这样的身板肯定不够他打的,我也不知道我这见鬼的小指怎么就这么倒霉,先是被阿西莫错认为格细寨人的后裔,现在又和和几千年前的印度人扯上了关系。野人看了我一眼,说:“不用怕,你和他们不一样。” 我呆了呆,问:“哪里不一样?” 野人道:“你别打岔,我都会和你说的,我的时间不多了。”说到这里,语气之中略带了点忧伤。 画面继续跳过,野人在一边不断的解说,我也不知道这个画面是怎么来的,反正野人说他什么都会告诉我,我也就耐着性子看了下去。画面上的人物不断变化,从野人口中我知道这是那些小指和我一样的人不断的迁徙的缘故,至于为什么帕胡要追杀这些人,野人也说不清楚,只说是种族之间的矛盾,这个解释虽然牵强了点,但在最初民智尚未开化的时候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能让这个矛盾存在几千年就太荒唐了,我心里是十万个的不信,野人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仿佛就像是在看无声电影,而野人就是一个最好的解说员,我还不至于觉得无趣,就在这时,画面突然一变,我的精神一振,画面上的每件事都能在历史上找到它的存在,有些甚至影响了人类历史的进程和方向,我之所以对眼前的画面感兴趣,是因为这次出现的地点是在古代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