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季梵给韩昀听的那段录音,确实杂质很多,如果不细听的话,根本听不清对话的内容,所以背后可操作的空间会很多,这就给钱嘉多钻了空子。韩昀深吸口气:“那你为什么认为苏冒的跳楼自杀,也有很多疑点呢?” “因为出这事儿后,苏冒哥的态度很明确,他说过,自己根本无力赔偿,所以只能选择坐牢。他甘愿坐牢的态度,已经说明苏冒哥不可能在那个时候选择自杀。他心中是有恨,也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但他也懂得留下青山在不怕柴烧的道理。”季梵抬手捋了捋头发,然后甩了下说:“在这种态度下他突然自杀就很不合理,而且还没有任何要自杀的迹象。只是有些事,在当时来说,别人并不懂。” “这是什么意思?”韩昀问。 “因为苏冒的确给家里去了电话,也跟亲戚朋友打了电话,意味深长地说了很多煽情的话。可是我知道,他这不是为了寻思,而是因为要去坐牢了,所以跟认识的人做最后的告别,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会没他的消息。但他并不想告诉那些人自己坐牢,可能说的话语中,在他们看来就有些奇怪。最后警方调查苏冒跳楼时,这也成了关键性的证据。”季梵说到这里时眼圈微红:“甚至当时苏冒跟他的父母,也都没有告知真相。就一个知道真相的我,显得势单力薄,也做不了更多的事,顶多也就在网络上发发求助,但也没掀起什么风浪,所以昨天当我在网上看见钱嘉多坠楼时,才会留了一条那样的言。” “你这事儿除了那个录音外,其余都是猜测,缺少足够的证据,所以当年才会没有人关注。”韩昀双手插兜叹了口气,然后说:“放心好了,虽然钱嘉多已死,他所犯下的罪孽不会伴随着他的死而消散,苏冒当年所受的冤屈,也不会就此埋没。真相具体如何,总有一天会公诸于世的。” “这点我一直坚信。”季梵转头,眼神深邃地看向韩昀:“我之所以要你来找我,一是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外,还有一点是想当面跟你说的。” “喔?”韩昀也看向季梵。 “苏冒哥跳楼后,他所经历的一切,只有我知道。我那时除了在微博发表了两篇外,之所以没找更多的渠道替苏冒申冤,最主要的考虑是怕引火烧身。从钱嘉多对苏冒哥的做法,就不难看出,假如我执着此事,一定也会被铲除。在当时来说,其实就是在以卵击石,毫无胜算。况且假如我出事了,那苏冒哥的冤屈,就没有任何人知道了,永远都不会沉冤的雪了。”季梵眼神坚定地看向韩昀:“所以这件事从那天起我就没在对任何人提起过,也没对我父母还有大姨说过,但从没忘记过。” “我没懂你想要说什么?”韩昀皱了皱眉。 “去年,恒茂家具来我们学校招人了,在招聘会上我看见了,便毫不犹豫参加了应聘。虽然对于去年的我来说,还不是应届毕业生。我是今年实习,明年毕业。不过幸运的是,我被录用了,应聘会上有一个人很喜欢我,所以去年下半年时,我就已经进去他们公司总部了,以实习生的身份。”季梵微微低头:“虽然只是实习生,无法解除到高层,可是我会来事,大家都很喜欢我,所以我打听事也相对容易。苏冒哥跳楼那天,我查过钱嘉多当天的行程,他去了外地参加活动。所以我认为钱嘉多肯定是指使了别人,能帮助他杀人放火的人,肯定是最信任的人。我进公司的目标,就是想要找到这个钱嘉多最信任的人。结果还真被我打听出来了……” 季梵说得一脸神秘,不过韩昀打断了他,说出了那个名字:“伍兹凯。是这个人么?” 听见韩昀说出这个名字,季梵有些吃惊:“对,警方已经查到这个人了?” 韩昀摇了摇头:“正在查。说说你的发现。” “这件事是从公司老人口中查到的,因为这个人早就离开公司了。只有老人知道,而且那些老人说的都是,钱嘉多十分信任他,就算他在公司做错了什么事,钱嘉多也不会给予任何的处罚。最关键的是这个伍兹凯脾气暴躁,像个黑社会似的,据说还练过各种格斗技巧。有一年,他心血来潮,跟总部内的保安较量,来了一场友谊比赛,结果他一个人,愣是制服了五六个保安。也是在那场比赛中,保安队中,有一个人,也从小习武,身体素质很棒,伍兹凯跟他较量了后,很喜欢这个人,还把他提成了保安队长。后来伍兹凯离开公司,这个保安队长也离开了公司。所以我怀疑,苏冒哥当晚录音中的另外一个人,很可能就是伍兹凯,要不就是这个保安队长。我也查了保安这些年入职的信息,还询问过保安队里的人,打听到了这个人姓雷,叫雷伟。这个雷伟跟伍兹凯惺惺相惜,雷伟离职时也说要去跟着伍兹凯混。” 韩昀拿出手机,翻到于淼淼微信,记下了雷伟这个名字。难道伍兹凯行动时,并非是一个人?“你还在恒茂家具打听到什么了?” “伍兹凯这个人很神秘,关于他的行踪,基本上什么都打听不出来,不过这个雷伟,确实跟保安队里的人还有些联系。所以我也没敢跟保安队深打听,怕有人通知雷伟,不过今年年初的时候,过完年回来公司上班时,我偶然间听见了保安队有大聚会,就侧面打听了下,然后听人说,这次保安队聚会不光是现在的在职人员,就连以前的也邀请了。我觉得很可能也邀请了雷伟,所以那天我打听到了聚会的地方,然后晚上请同学去了那个酒楼,也订了一桌。”季梵看着韩昀说:“计划是正好撞见保安队,然后看看雷伟是否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