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绿鬼脸的调解之下,我被惩罚多做三天的工作,而那个工头啥事没有,只是离开了岗位,由另外一位工头代替他的组织工作。 我心里不服,却也没有办法,如果不能拿到工钱,我们也没有办法走进这一层地狱的深处。 …… 新工头是一个话不太多的人,他只是不断地提示我们的工作内容,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大概又做了几个小时的工作,工头让我们停下了,说是可以午休一个半小时。 所有的劳工为了避免搞错工位,只能在自己的工位原地休息,当然,这就是纯休息,是不允许吃东西和饮水的。 这时候,有人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越干活越饿,好想吃盘子里的东西……” 听到这话,立刻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说起来这一路上都没有饥饿感,为什么偏偏到了这里却饿肚子了?” 这时候,那个诗社的家伙终于开口了,他说:“大家还没搞明白么,这些吃的就是引诱你上当的!我是这里的老人,所以见得多了,就算你们能克服心魔,不去碰这些食物,但也会像刚才那位唐水生一样,处处被刁难,到时候只会带来工期的延长或是更加残酷的折磨。你们还想把这份工做下去吗?” “不做也没办法啊,没有工钱,就没法到无坤无天那里换酥油椰茶,喝不到那个东西,在这黑绳地狱里就如睁眼瞎子一般,什么都别想看见!”有人说到。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原来挣了钱,是到无天无坤那里去换一种喝的,喝下去了才能走到判官那边。 “我试过,不理那个无天无坤,一直往下面走,走快了会撞墙,走慢了还会踩到地刺,怎么都不行的!所以这工钱肯定还得挣!”另一个人说。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每个人手里现在都有了3000大钱,你们还会工作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无天无坤需要的正是这个数字的钱。”年轻人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那当然不干了!” “对,有钱谁还来做工?!”大家的意见到是都一致了。 这时,年轻人似乎看到时机成熟,他笑了一声,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做那么久的工吗?我就是想挣到钱分给大家,带领你们推翻这些奴隶主一样的统治!有人跟我罢工的,现在我就给钱!” 说完,他忽然伸出手摇了摇,我们听到了银元一样的声响。 我去,阴间的钱,就是这种金属一样的钱币吗? “可是,我们跟着你罢工,该怎么拿回自己的眼睛和鼻子呢?”有人又问出一个尖锐的问题来。 “这有何难,你们都不知道,其实眼睛和鼻子,根本就没有被他们夺走,这是蒙你们的!”年轻人说出了一番令人错愕不已的话来,“你们用手摸一摸,自己的鼻子、眼眶、眼珠子,还有眉毛,是不是都还在脸上呢?我们只不过被这里的环境施加了幻术,闻不到味道,看不见东西罢了,只要我们齐心合力逃出去,一切都会恢复的!” “你,你究竟是谁,你可不要骗我们啊……”大家还是非常谨慎,没敢轻易答应他。 “话不多说,先发钱……”他说着就开始挨个发钱,走着走着便向我们走过来了。 等到这个年轻人走到我和蛇女身边的时候,蛇女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了?你们不敢参加?”他的话似乎有一丝激将的意味。 蛇女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请问你是谁?你是不是芭提雅皇家第一中学的文学社兼诗歌社社长?” 那人一下子愣住了,他缓了好几秒才说:“你,你的声音……你是……吉利娜斯???” 我的脑子轰隆一下,这,这意味着什么? 蛇女和吉利娜斯,果真是有关联的,这下子连死亡诗社的线索也对上了! 然而另一朵疑云开始在我的心里展现开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来到这几层的地狱,很多信息都非常巧合的和吉利娜斯有关? 不,这并不是巧合,一定不是巧合,冥冥之中,一定是有人指引我们来到这里,帮助海棠的过程,一层一层下十六地狱的过程,可能就是解密蛇女身世的过程!!! 蛇女并没有失去理智,她非常平静地对年轻人说:“我失忆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不知道自己和吉利娜斯究竟有什么关系。” “你的声音听起来和她一模一样!”年轻人说,“这样,我们回头再叙旧,现在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要带着这群人离开这里,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做工了,这里只有无止无尽的苦难和折磨,来,拿上,等我们出去了,就在无坤无天那里聚头!” 说完,年轻人塞给我和蛇女一人一个硬币。 我摸了摸硬币的表面,一面是一个蛇形的图案,一面则是阿拉伯数字的3000。 这让我不由有些奇怪,地狱的钱币,怎么会是蛇形图? “好了,我要去团结其他人了,等会再说。”年轻人对我们说着,就要往前走了。 “等下,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蛇女喊住了他。 “你不记得了吗,我的名字,叫做永恩素攀。”他说完这句话,就赶紧走了。 原来这个人刚开始不是不愿意帮我,是他在酝酿着更大的计划……他到底想做什么? 拿到钱的人们果然开始兴奋了,但是年轻人让他们先别出声,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工位上,之后再听他的指挥。 我坐在蛇女身边,忽然听她说到: “素攀,素攀……这个名字,我好像想起来了!” “嗯?你想起什么了?” “永恩素攀,他是诗社的社长,就是他,把那本书借给了我……” “什么?” “就是那本书,《人间失格》……”蛇女的声音里有了一丝哀怨,“那年,那本书,那场聚会,好像,我真的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