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元风穿着病号服,偷偷摸摸出了医院,直接打了一辆车就赶往渔村了。 天色正晚,我和元风踏着月色来到林隐寺,到处静静悄悄。 这座寺庙已经荒废了很久,只剩下一些破旧不堪的断瓦残垣,勉强能辨识出这是一座寺庙。 这里到处都是树林杂草,朱三九说的那个山洞到底会在何处呢…… 虽然我是土生土长的渔村人,但村北这边的荒山面积并不小,我们只能摸着找找看。 走了大概没几分钟,元风忽然眉头一皱,对我说:“有妖气!” 呃,怎么回事? 我说这回你的判断是准确的吗?不会又像在法阵里面那样吧…… 元风说肯定准确,现在是在现实世界中,又不是阵里。 我说那也未必,如果对方又布下法阵该怎么办。 元风说不可能了,我们恢复了水底的山海石阵,法阵已经坍缩,对方绝对已经元气大伤。想这么短的时间内再重新布下一个缜密的法阵无异于天方夜谭。 我仍然心有余悸,不自主地抬头看了看天。 果然今晚月亮和星星都有了,看上去挺正常了。 “好熟悉的气息!”元风大喊一声,“跟我来!” …… 我三步并两步跟在元风后面,穿过一段石径,来到了阴暗的树林边。 有一个人,正背身站在我们的前方。 “你是什么人?”元风喊道。 对方转过身,提起了手里的灯。 “丁三?!”我脱口而出。 他点了点头,反到问我是不是唐水生。 我说没错,我就是唐水生。 那人点点头,说太好了,终于把我们俩等到了。果然是他! 元风非常警惕地挡在了我的身前,对丁三问到:“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进入那个迷魂阵?你现在又是来做什么?” 丁三说:“我是来找朱三九的。” 元风说:“原来你也要找他。此地妖气甚重,怕不是有诈。” 丁三说当然有妖气,你们看! 说完他把手里的灯放低,让我们往地上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地上居然满是断成两半的死蛇,五颜六色什么样的蛇都有! 呃……可是为什么地上的蛇骸都像是风干了一样? 元风蹲下来,小心翼翼检查着地上的痕迹,过了半天才说没毛病,就是这地方了,怪不得妖气四溢。 我问他们,这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死蛇呢? 元风说:“和我想的八九不离十了。所有的这一切,都预示着迷魂阵的施法者是来自泰国的阿赞!” 啊?泰国阿赞? 元风对我解释到,灯塔的茉莉尸油是泰国的香魂术,专门用以麻痹和控制人的神经。村人被蛇袭击,应该也是他驱役草鬼蛇干的。 草鬼蛇,什么意思? 丁三说:“草鬼蛇就是蛇蛊,地上这些死尸便是。其实前几天你们的车祸不是偶然,因为你们开错了路,闯进了这片禁地。接着你们二位元神出窍,才会走入法阵,这一片早就被人控制,成为了蛇蛊炼场。我是驱蛇人,一直在附近潜行调查,也是误闯进来的,所以才会和你们在阵里相遇。” 呃……真是这样吗? 我拿起地上的蛇干尸,撕开蛇口一看,果然,是非常怪异的平齿,难怪会给渔村人咬出那样的伤口。 元风说妖气很大,说不定还有厉害的蛇蛊在此盘踞。我们得小心点,大家结伴走吧。 丁三没有害怕,他还是走在了最前面,和我们当时在灯塔里一样。 大概走了一公里不到的时候,元风忽然停在了一个小山包附近。 我问元风为什么停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元风说妖物应该就在我们身边了,起码很近很近。 丁三看了看这四周,说奇了怪了,这里除了这个小山包什么也没有啊…… 就在我们的搜寻陷入停滞的时候,元风忽然说,左上边那块位置……是不是有点不对头? 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不由对元风的细致感到佩服。的确,左上方有一处草堆的生长方向和周边的草是互逆的,看上去非常不协调。 我们爬上山包,慢慢摸到了那块草坪,元风猛地一拽,居然把一大堆草皮给扯了下来。 呃…… 草皮之下,居然有一个半径一米左右的大洞! “还真是曲径通幽……”元风说,“你们在外等着,我先下去探查一番。” 我赶紧拦住元风,我说元风你大伤初愈,还是我来吧。更何况,我体内有蛇灵盘踞,这里只有我是真正不怕蛇毒的人。 看着这幽深的暗洞,丁三也沉默了。我嘱咐他们不要害怕,在洞口随时接应,接着便独自点起手机灯,一头扎入了洞口。 …… 进洞伊始还需要弓着身子,没想到走了几米,却见整个洞内豁然开朗。 不过越往深处走,就越能闻到一种腐臭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些腥气,闻起来很冲。 我心想:这里面不会是有什么夸张的东西吧…… 就在这时候,令我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有人在深处喊了一声: “水生……” 这一声水生,在幽闭的洞窟中还带着回声,叫得我简直头皮发麻! 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自知逃避不了,于是斗胆应了一声: “你……是谁?” “道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咳咳……”这个人貌似非常虚弱,还没说出名字就咳了起来。 但是听他说话的风格,再结合上这种声线,难道…… “你是……朱三九吗?”我脱口而出。 “是,是!”对方的声音显得异常激动,“唐水生,真的是你!终于等到你了!” 呃…… 我把手机灯靠前拿了一些,寻着声音往里面走。可是越往里面走,那种扑面而来的臭味就越发难以忍受!我只好拿出潜水时候的看家本领,扭过头深吸一口气,憋住了才往里面进。 进到最深处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里面有个披头散发的人,但是只露出了一个头,头下面似乎是一口大水缸,整个场景看起来相当奇怪。 朱三九一直低着头,他声音嘶哑,非常严肃地对我说:“唐水生,你看见我这个样子千万不要害怕,我是被人害了才变成不人不鬼的模样……” “你,你怎么了?”我有些紧张地问,“你在法阵的里的时候也很惨,但好像不是现在这样子。” “不管你信不信,你现在见到的才是我本人,谢谢你能来找我。”他缓缓说着,一面抬起了脑袋…… 这时候,我终于看清了他的尊容,可就在这一瞬间…… 我“啊”地一声疯狂地叫了出来!